程安上学时成绩优异完全是因为自身脑袋硬件够用,看书多看两页就厌了。
拿到这本后,先翻到了书签那页。篇中的投稿人在中学时期与同性产生过情愫,粗略扫过的视线,落在了尾论的一句话上。
“——爱情的对象不一定是女的,并不一定是同学。所以用交替反射的结果,可以推广至一切人或一切物,全在指导者的能力。”
莫名被触动,翻回序章从头看起——半晌后,手一歪,在腿上和其主人一个配方的“安眠药”的作用下,成功睡了过去。
唇上有湿润的触感,阖眼前正看到作者教学以“纵擒法”增进爱侣之间的感情——在伴侣睁眼时,到床边说一声早安,深深地亲一湿吻,便即刻离去。不曾想再睁眼就被问候了。
问候他的人没走,捏着他的下巴,加深了唇舌的纠缠。
小猫被声响惊动,警醒地抬头看向两人,程安跟被撞破了奸情似的,也不推拒对方,只一个劲的后仰,于是吻的痕迹便从下巴一路标记上了喉结。
“川哥……”程安下意识的叫了对方一声。视线从隔断墙上方镂空的缝隙,看到了悬在窗外的带着余晖的一线夕阳——天要黑了,他想。
冯川将手覆在了小猫的眼睛上,低声说:“接着睡。”
猫崽子像被催眠了似的,又悠悠的摔进了被子里,呼呼的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冯川跟程安耳语,带着磁性的轻飘声音,撩红了他的耳朵,“你怎么跟他睡到一起去了?”
“……”
是在怪他绿了他家的猫,还是在怪他家的猫绿了他?
金主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冯川退开了些,程安动了动身子,又定住了。
“怎么。”冯川挑眉,“还不舍得起来,猫窝有那么好睡么?”
“不。”程安心里想:还是冯先生更好睡一些。向冯川伸出一只爪子,有些尴尬的用口型和男人说:“扶我一把,我腿被压麻了。”
冯川笑笑,直接扛麻袋似的,将程安悬挂在肩上从猫窝里捞了出来。
第32章吃瓜
晚饭时分,隔壁会所的钟大佬大驾光临,前来蹭饭。
程安很上道,客气的喊了声:“钟老板。”
钟祈行象征性点了下头,过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抱猫,而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挂在了冯川的身上。
不像是来抢菜吃的,倒像是来抢男人的。
程安很想致电给那位“方块脸”,对于当时他笃定的那句:某老板不好男色这点进行辟谣——谣言止于智者。
冯川很习惯钟祈行的神经病,薅着他的脖领子,绊了他膝弯一下,将钟祈行怼回在椅子上,“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大川——你想想办法,我哥减刑了,刑期满了马上要出来了,你托人向上级申请翻翻案卷,我手里还有当年的黑料,再给他加十年,五年也行,冯哥哥,爷爷。”
程安:嘴里的饭突然没有眼前的“瓜”吃起来香了。
“我听说了。”冯川命人上些醒酒汤,又遣散了屋内候着的其他人。
“不用麻烦,没醉。”钟祈行摆摆手,画风一转,又正色起来,“好事不出门,这么快就传开了。”
冯川也是中午“座谈会”那功夫,有人提到钟二爷之后,又随口说了这事,很不走心的安慰钟祈行,“你把刚刚求我的话说给你哥听——”
吃瓜程安猜测下文:你哥一定很伤心?你哥一定很失望?
“他就会因为故意伤害罪直接进去了。”
钟祈行扯起一边嘴角,真听进去了,“好像是个办法。”
程安有些黑线的想,这样的兄弟结仇真的不奇怪。
饱餐后在边上舔爪子擦脸的小猫,被急需“治愈”的钟祈行揉在怀里,猛吸了起来。片刻后,抬起一个阴鸷的表情。
“我已经习惯了去监狱探望他,为他在我人生中的缺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豁了的口子,茬口都磨没了,现在又要让我将他拼回去。”钟祈行有些神经质的轻笑,“他应该永远老实的被铁窗保护起来。”看向冯川的指间,莫名道,“你不怪他么?”
程安顺着钟祈行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冯川手上的戒指。
“你是真的喝多了。”冯川为程安挖了一勺蛋羹在碗里,转向钟祈行时,忽然撂下了脸色,不知是因为旧事重提,还是因为钟祈行对他大哥的态度。
“但凡祈承所处的是现在的时局,他手上都比你干净。”
钟家有两个儿子,年龄相差九岁,亲兄弟。大儿子钟祈承是个狠人,狠得光明磊落,说断人一只手就绝不会多拔别人一个脚趾盖。但没什么野心,若不是家中有“烂摊子”要继承,将会成为一名打人不手软的搏击运动员。其父母感情无比和睦,早婚晚育,在奔四的年纪才为他添了个弟弟。
钟祈承疼这个弟弟,除了他自己,就连他爹都没让教训过一巴掌。弟弟十二岁那年,被敌对势力绑去作为要挟,钟祈承赶到的及时,看着弟弟脸上被打出的淤青,什么都没说将钟祈行亲自送回家,过后,亲手钳掉了动手之人的十根手指。钢丝钳生锈的铡口很钝,生拉硬拽,血肉横飞,再精湛的外科医生都无法缝合回去的指头掉了一地,这样的场面他从没让钟祈行看到过。
一切龙蟠虬结无法甩脱的利益纠缠,有他扛着就够了,钟祈行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可他享的福,不是由福报堆砌出来的——十七载的无忧时光终结在那一声枪响之下。
钟家吃着时代的“红利”,时代到头了,好日子也就到底了。那起重案全国瞩目,板上钉钉,钟家大儿子重情重孝,不顾自家弟弟声嘶力竭的阻挠,该认的,不该认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向自己身上揽。依然没能救出自己罪业深重的老父亲。在冯老太爷的力保之下才将他摘了出来,坐满了应得的十年。
钟母受不住打击,随着那声枪响去了。
彼时,十七岁的钟祈行一朝天塌,围在他身边唤他二少的熟悉面孔们,扭曲成了各异的鬼面,黑色利益场上的敌我一同向他举杯,在这场接近尾声的腐烂盛宴,邀请他一同下地狱。原本作为从犯的钟祈承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不会离开太久,不会留他一个人太久。于是无处安放的满心怨怼,经年累计之后都放在了他唯一的至亲身上。
“你就当我喝多了吧。”钟祈行又正常人一般,和风细雨的跟猫崽子做起了亲子游戏,“还是当只小猫咪好,每天无忧无虑的。”
对人情绪敏感的小猫,温顺的任由揉搓,扬起脸,在布满鬼画符的手上轻蹭,“喵——”
冯川调整了一下戒指在手上的位置,沉声道:“当年是我自己会错意,和祈承无关,之后发生的事同样怪不到他的身上,这话我只说一遍,也不要在他面前重提。”
对话间扯出的陈年往事,有种别具深意的感情纠葛的意味。
“瓜”变得难吃,碗里的蛋羹也不香了。
“上次带你出去时,看你挺喜欢吃这个的。”冯川见程安撂筷子,自然而然的将他的碗端到自己面前,吃掉了里面的蛋羹,又和颜悦色的拿眼神压他,“菜不合胃口就叫人重做,多吃点。”
上次酒局程安“狗狗祟祟”觅食的时候,冯川竟然还关注了他吃了什么。狗男人还挺贴心,程安再度真香。
钟祈行接着找存在感,“你终于说实话了。”
冯川眯起眼,微微偏头。
“你嫌我底子脏。”
钟祈行的思维太跳跃,一般人跟不上,后反劲冯川那句不如他哥“手干净”,在他所处的以“白”为攀比的圈子里,钟大佬很受伤,“我一个规规矩矩讨生活的普通小老板,我也很难好吗?”
冯川嫌他烦,见人将醒酒汤和解酒药一齐送上来了,挽袖子上手要用汤灌他喝药。
钟祈行丧心病狂的举着猫来挡,又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餐桌的另一只活人身上,“你男人跟我动手动脚的,你不管管?”
程安觉得自己还没吃饱——撑的多管闲事,若无其事的接着进食,“钟老板冷静一点,冯先生也是为你好。”围观了一会儿,又道:“川哥,需要我帮你按着他吗?”
能跟在冯川身边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钟祈行面带忧伤的来了,又浑身忧伤的走了。
猫儿静静的蹲坐在餐厅的门口,看向钟祈行离去的身影。
“担心他么。”
小猫扭头冲着主人“咕噜”了一声。
钟祈行真正抽风时不是这状态,可能出了他家大门就接着和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了——他大哥的归位对钟祈行的心情到底是有影响的,冯川对小猫说道:“去陪陪他。”
猫儿应声,像道影子似的,跟了出去。
第33章要你
程安借阅那本橘红色封皮书的事,冯川回来时就发现了,程安在晚饭之前,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归还了回去,然而在就寝时,男人又慢条斯理的将那本书拿给了他。
“看到哪了?”
怎么说原作也是被禁了近百年才重新出版的限制级书籍,这么正大光明的开读者交流会真的好吗?
屁股上被拍了一巴掌,男人在催促他开口。
程安倚坐在床上,护住自己的屁股,“我说就看了个开头你信吗?”
冯川不知道什么脑回路,跟他家猫一样,闭着眼侧躺在了程安的腿上。
这要被枕一夜,他就可以考虑去截肢了。程安在冯川的脑袋上推了一把,没推动。
冯川的头发不似看起来那么硬,洗完未干透时的手感意外的平易近人,程安“太岁头上动土”,又不客气的顺了两下。
仿佛睡着了似的男人,在他再度手贱的时候,闭着眼捉到了他的手,叼着程安的指节磨牙,“那就从头念给我听。”
让他逐字逐句的读一本遣词“色情”的小说,和让他立刻原地叫床有什么区别?
“我错了川哥,我其实看完了。”
“从头念。”
手还在男人的口中咬着,犬齿施力时有些微的痛感,湿热的舌尖随着话语不时擦过他的指节,引起一阵的发麻的痒。
“节选行吗……”
冯川缓缓睁开眼,将书要了过去,“这段。”
程安所说的节选是自己选,结果这位可倒好,状似随意的翻了翻,订制了一个“高能”的章节。
程安将脸皮揭下来,暂且不要了,硬着头皮的遂这位大爷的心意——
“自从得了一点儿性知识之后,春情也渐渐发动了,见着异性便想去摸她的生殖器,见着漂亮的同性便想去摸他的臀部……”
他读着书上的内容,感觉到有只手顺着后腰斜靠的被子缝隙塞了进来,自他的腰际向下摸。
男人神色宁静的闭目养神,手却不老实的在他的臀腰之间徘徊。听着他停下了,又在他的指节上来了一口。
狗男人。
程安在心里大声逼逼,又口是心非的继续念——
“晚上睡眠,则胡思乱想怎样和女人拥抱谈话等种种情形,并很喜欢时常拨弄生殖器使其膨胀……我大约在十一岁时即有精输出,我还记得很清楚:我骑在一匹马上,马鞍是用棉花做里,软和得很。马一步一步慢行,我的生殖器就一动一动地和马鞍相摩擦,觉得很是舒服……”
程安平日里的声音很清透,因着性爱过后的“后遗症”,还有些哑,读到某些难言的字词时,尾音会不自然的拖长,仿佛唇舌和这些字眼痴缠难分似的,使得语调有种暗示般的勾人。
“忽然间,有一种液体自生殖器内很急速地射出,我以为是遗尿了,秘不敢告人。后来,我便常用这种种经验上的方法出精,把阳具弄膨胀,往床褥上面使劲按擦,身体俯卧着,这样很容易射出那种液体来。这液体起初还以为是尿,但未嗅见骚气,又不知其名目,遂名之曰‘鸡巴水’……”
最后三个字说完,程安整个人都凌乱了,将书以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甩了出去,看向对方时意外的与冯川对上了视线。
冯川不知道这样专注的盯了他多久,以和邻居讨论天气一般正直的语气说:“程老师,你顶到我了。”
冯川躺的位置并没压迫到他的特别部位——在那物件不“竖旗”的情况下。
这本让程安看睡着的“小黄书”,当着冯川的面读,摇身一变成了“情趣”物品。
刚刚揭下来的脸弄丢了,不准备捡回来了,谁爱要谁拿去吧。
“正常的生理反应。”顿了顿又补充道:“跟你在一起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指端湿热,“肉食动物”用舌舔弄着“猎物”指节上的牙印,“程老师越来越坦诚了。”
程安在赌瘾发作时,向来不掩饰内心对“瘾”的渴望,他有“瘾”,一直没好,只是换了“致瘾原”。
他想亲近这个男人。
程安看向男人的胯间,下腹的火更旺了——冯川也是硬的。
瘾君子有些急迫的渴求道:“川哥,我想要……”
冯川感觉到除了被他的唇齿囚禁在口中的手指以外,这只手其余的部分迅速的变凉了。
“要什么?”
他想要冯川的拥抱,想要冯川的亲吻,可他知道男人只热衷于性事,那些温存的肢体相触不过是附赠品。
附赠品多像爱。
程安想要冯川的爱。
程安深呼吸,投其所好的说道:“你想操我吗?”
冯川不容他避开话锋,又重复道:“你要什么。”
“要你。”程安病瘾突发,眼中升起一层迷蒙的雾,心神动荡的看着冯川,喑哑道:“想要你,想被你操,被你使用……”最后的“想要爱”还未出口,欺身上来的男人便封住了他不自爱的嘴。
分离时,被唇舌搅得意乱的大脑却想清了一件事——程安有些庆幸最后的未出口,毕竟爱,有就是有,求不来也想不来。
程安身后那处伤至少要三四天才能愈合完全,冯川不想和他“擦枪”,命令道:“趴着。”
程安正要摆出狗趴的姿势,翘起的屁股忽然被男人的“黑手”,响亮的扇了一巴掌。程安愣了一下,默默分开腿,将屁股抬的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