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单七莂道:“现在就躲在某个地方用三石强弓对准你的要害之处,只要你敢对我动手,我可以保证,第一个死的一定是你。”
“你”高大的黑衣人一肚子怒火,可单七莂说出威胁的话之后,他反而不敢动了。
他见识过单七莂的手段,而且他儿子的本事跟他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黑衣首领可不想以为自己的冒失,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你什么你,银子我已经退给你了,我想要做什么也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单七莂冷冷道。
黑衣人威胁道:“你难道就不怕他们把你给杀了你现在可不止你一个人,你儿子也在他们手上。锦衣卫的手段很多,要杀人,很简单的。”
单七莂不屑道:“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我,我和我儿子早就死了。既然我们现在还没死,就证明我对那位侯爷还有用。谁又知道,那位侯爷会不会放我一条生路呢”
在来的路上,单七莂就已经想得十分明白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绝对不会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命。
对那位侯爷的佩服,让他不愿意离开,甚至不惜将自己苦心积攒起来的名声丢掉。现在的他也在赌,赌自己死了之后,那位侯爷能够放过自己的儿子。
他可以在黑衣人来的时候选择离开,可是他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
几个黑衣人愤然离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屋顶上,此时有一个人手里拎着酒葫芦将他们的对话全听了进去。
单七莂在床上盘腿而坐,而屋顶上那个人将一葫芦酒喝了个干净之后,晃晃悠悠的起身,一个轻跃,人已经到了驿站对面的屋顶上。
奇特的是,这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弄出半点声响。
而单七莂的儿子,此时正在隔壁睡觉,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已经躲在暗处准备放冷箭了。
屋顶上的人找了酒肆灌了一壶酒之后,这才晃荡着朝天香楼行去。
此时,天香楼内的人已经醉倒大半了,除了中途借故离开酒宴的甘青之外,大堂内就只剩下张儒三人和一个为了晚上谈话而一直保持清醒的雷远。
第三百零二章:各有各的抉择
“侯爷,借一步说话。,”雷远凑到张儒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
张儒点了点头,对王周和范统道:“盯着点。”
二人听罢顺势往桌上一趴,眼睛透过手臂的缝隙观察周围,通过不停的调整之后,两人各自选择了一个姿势。这个姿势没别的好处,只是恰到好处的能够看清楚整个大堂十几张桌子上每一个人的动静。
等两人停止动作之后,张儒这才站起来跟雷远相互搀扶着朝外面走去。
走上二楼后,雷远在前面引路,走到最角落打开一个房间,将张儒让了进去,然后雷远将房门紧紧关上。
张儒一进门就一屁股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雷远:“雷知府趁着众人大醉之际将本侯叫出来,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说”
雷远深深看了张儒一眼之后,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小心坐下,叹了口气道:“下官要向侯爷汇报之事,的确是见不得光的。不过这见不得光不是下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心事,而是下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张儒淡淡道:“你雷远也是一府父母官,难不成在这福州的地界上,还有人能奈何你。”
雷远摇头苦笑,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张儒倒了杯凉茶一边道:“不是下官妄自菲薄,在这福州府,下官虽然名义上是父母官,实际上却连个衙门跑腿的小吏都不如。侯爷既然来了福州,想必对福州的情况也有一定了解,这福州真正说了算的,是那些海商。
别说是下官这个小小的知府,就是福建布政使,只怕也不敢跟这些海商正面抗衡。他们有钱,买通的人实在太多,只要他们背后的人在朝堂上稍微说几句话,下官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不说,恐怕还会连累家人。”
张儒奇道:“哦这大明的天下难道成了谁一手遮天的地方了不成你是朝廷命官,竟然会怕了几个有些阿堵之物的海商。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要是传出去,只怕不用那些海商动手,你这脑袋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雷远喝了口茶,幽幽长叹:“下官何曾不知自己是朝廷命官,可这福州濒临大海,真正的海商聚集地厦门港又完全被海商掌控。京城对福建的掌控本来就没有其他地方强,加上这些海商手下的人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性情彪悍,下官区区一个文官,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朝廷的某些官员黑了心,只想着拿钱,却没有想过朝廷法度。
下官为官七年,三年厦门知县,四年福州知府,对这沿海一带的民情算是十分了解了。那些大海商目中无人,甚至目中无朝廷。杀人越货之事没少干,可偏偏没人能管。
下官成为真正的福州知府之前在朝廷里的名分便是福州知府,可是下官那时候的权力只有一个厦门港。那都是那些大海商商议好的,如果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就必须要听他们的话。
当然,实不相瞒,这些年下官也没少从他们手里拿好处,这是下官一直有愧的。
平日里断案能够公平的尽量公平,七年相处,那些海商也至于太不给下官面子。
可下官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读书人,是朝廷命官,让这些刁民凌驾于大明律法之上,下官百死难赎其罪。
侯爷驾临,下官斗胆上报,只求侯爷还福州一个清净,还福州百姓一个公道。”
张儒的为人,雷远是打听过的,他在京城还是有那么几个同窗好友的。正因为打听过张儒的为人,他才会冒险拉着张儒跟他详谈。
至少在他那位同窗好友口中,张儒此人是个行事横行无忌又嫉恶如仇的人,来往信件表明,那位同窗好友对张儒推崇备至。
雷远当官跟甘青不同,后者只是单纯的为了金钱,所以就算是一个同知也甘愿成为海商的走狗。他不同,他是一个有些野心有些抱负的读书人,他不仅仅要钱,他还要命。
尽管现在福州很多百姓私下里议论的时候对他的评价比对甘青的评价要高不少,可依然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诉说着各自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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