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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荣光 夜舞泪 2401 字 2023-10-14

“令卫立煌部,何日可抵忻口前线令宜生傅作义迅速集结部队,于忻口后方组成预备部队,告诉宜生,忻口之决战,全在他一人了。”

“是”

阎主席戴上了白手套,双手按在桌子上,他对面的墙上,悬着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那是无数革命党人为之拼搏一生的见证,此刻,它见证着山西历史的走向。

阎锡山缓缓闭上眼睛,“忻口一战,将要决定山西的存亡,诸位,百川拜托诸位兄弟了。”

杨爱源怒吼一声“生在山西死在山西”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六日,日军的补给物资和后援部队终于抵达了。

二十门九二步炮,三十门野炮,带着几十辆塔克和五架战斗机在原平城外呼啸而来,古老的三晋大地在隆隆炮火中震颤着,天空里云集着厚厚的黑云,日军将所有的炮弹射到了原平城里。

空前强大的轰炸将整个原平轰成了废墟,天空里日军战机纵横摇曳,炮弹在每一个角落炸开,燃烧弹将半个原平烧成了火海,我们就在漫天炮火里入睡。

我那疲惫不堪的士兵用衣袖塞住了耳朵,躺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呼呼大睡,炮弹在我们身边炸开,他们翻个身子,抖掉身上的土继续睡。

神仙抱着一瓢大米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轰”一颗炮弹落到野战医院的院子里,一截断了的手指飞进了神仙捧着的葫芦瓢里,血和泥土溅满了大米粥,神仙把那截指头捏出来,放在地上,然后抱住瓢一口栽了下去。

我知道,像神仙这样的人什么都经历过了,我从他阴森的脸上看的出他悲惨的曾经,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把葫芦瓢送到了院子里,这个瓢是借的,虽然主人不在家,可我们仍要将它还回去。

我看到一个士兵吓的抱着脑袋在哭,他哭的很大声,他蜷着身子滚在了地上,炮弹炸一下,他的身子就哆嗦一下。

可我却不再恐惧了,见过了太多的血,会让人觉的死亡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已经和死亡合为一体,我们对恐惧已经麻木,虽然我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后生。

神仙坐到了我的身边,他又摸出了他那根臭的一塌糊涂的旱烟袋,我盯着他,他点上了烟,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胜利香烟扔给了我,对我说“我知道你抽不惯旱烟。”

他只是想找个人陪他抽烟,我笑笑,点上了太原产的胜利牌香烟。

神仙抽着旱烟,吐出了一大团的烟雾,毫无预兆的说话了。

“你知道我打过多少仗吗”

我也学着他朝天空吐出大团的烟,说“不知道。”

“我这辈子一共打过二十七次仗,杀过三十三个人,可我告诉你,我一次伤也没受过,这是第一次。”

我感觉神仙的心里一定有很多事情,他看我一眼,继续说“我从22岁从军,打过奉军,打过蒋军,也打过红色武装,俺们跟着阎主席打遍了半个中国,从南到北,咱们晋军走的哪里都是有纪律的,纪律你知道不知道没有纪律,就没有军队。我问你,这个天底下,还有哪个军队能跟张学良打完再跟蒋介石打袁大头,段祺瑞,曹锟,张勋,谁也比不上阎主席。”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晃着头,感慨着过往的戎马征程。

“阎主席对谁也狠,就是对老百姓好,阎主席谁也敢打,就是不打老百姓,我亲耳听阎主席说过,生在山西,死在山西。”

我低下了头,我感觉泪在涌,我们的领袖告诉我们,生在山西,死在山西。

他忽然站了起来,望着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日军战机,他问我“武忠,你知道你老子是怎么死的”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我抓住他的腿,问他“怎么死的”

神仙用旱烟袋指着黑云滚滚的天空“风陵渡上,你老子带着五千号人跟蒋介石两个军干,没有炸药,炸不了风陵渡大桥,蒋军从桥上往过冲,我们也从桥上往过冲,没有工事,我们只能在大桥上顶着蒋军,因为只有桥上最窄,我们只能跟他们在桥上拼,你老子就冲在最前面,我们从半夜里杀到第二天半夜里,没有让一个蒋军踏过黄河,杀到最后,风陵渡桥上的尸体能堆了一米高。我们后来就是把敌人往黄河里劈,你老子挥着马刀,不知道劈了多少人,血都能快把黄河染红了啊。”

他激动的不能自己,他扶着墙,怀念着他逝去的兄弟。

我哭出了声,我想起了我的父亲,那个整天只会对我板着脸的父亲。

他曾在风陵渡上做出最后一击,将五万蒋军挡在黄河南岸,不能踏入山西一步。我的父亲,我伟大的父亲啊。

“几千,几万的人在一个桥上拼,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老子一个人就冲的最前面,杀人杀的疯了一样,我们跟着你老子,打出了这个天底下最惨的一仗。”

我哭的一塌糊涂,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为了山西,为了他们的信仰,他们心甘情愿放弃了他们的生命。

神仙一把抓起了我,他吼着“我告你一句话,你给我记住,不管什么党,什么主义,为老百姓好的才是对的,不管什么部队,什么当兵的,为老百姓死的才是好的”

不要跟我说什么内战,说什么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哪个领袖手里没有累累的白骨和鲜血

自由和光荣,本就不是随便说说的

神仙的这句话,让我记了一辈子。

第十一章天下大同

日军的炮火从早晨一直持续到傍晚,整个南城墙都塌了,已经没有伤兵被运过来了,救护兵早就死干净了,现在南城只剩下二百来人,在这一整天的轰炸中活下来的不过百十号人。

在十月6日傍晚,日军终于突破了南城。

可守卫南城的部队没有撤退的命令呀,被日军冲散的士兵开始在街道上构筑防线,五十多名士兵在南大街重新设立了一道防线,就这五十多个兵,一直撑了八个小时。

在日军刚刚突破城防的时候,我找到了野战医院的院长,告诉他要转移了。

院长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他擦着脸上的汗问我,“往哪撤”

“东面。旅部在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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