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自化身为鬼后,我已见多了尘世间的黑暗与污浊。与之相比,你倒像是泥塘里的一汪清泉,清澈感人。”
小道士笑道:“那是,大家都说我是好人。所以清妍你需得多呆在我身边,你情况特殊,若是心中常生怨气,指不定便会化身为魔。”
柳清妍沉默不语。
子时。
聚阴阵中阴气翻滚,雾中鬼影越是凝实。虽五官依旧模糊,身材却一览无遗。
看着那绝对成熟、绝对诱惑的美妙女体,小道士只觉得脸上发热,口中发干,就连胯下的不雅之物,也蠢蠢欲动。
一边柳清妍看不下去了,怒道:“登徒子,非礼勿视”
小道士从善如流,闭上眼睛,凝神屏气。
再过了一个时辰。
聚阴阵中,阴气猛地一凝,再猛地一爆。
一声脆响,聚阴阵爆裂。布阵的符篆、玉牌等尽皆破碎。
阴气四射后又忽地收回,尽数投进了,那鬼影中。
阴气淡去,如揭开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灵鬼现身
果然是个美艳的女子,是个二十几许,成熟而温婉的妇人。
但见她虚立空中,脸圆润,白如玉。眉如黛,轻笼愁。目似漆,隐含泪。唇如丹,轻启间,却是一声幽幽轻叹。
这声轻叹后,空中,便莫名生出了一种,极浓极浓的幽怨
这怨与先前不同。
之前的怨,能生恨;而这怨,却生愁。
小道士的心中,就泛起了一种浓愁。这愁是如此的浓,浓得他心如死灰,恨不得即刻死去。好摆脱这,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幽怨和哀愁。
小道士心中一凜,立即眼观鼻、鼻观心。
那灵鬼从虚空中落下,看着碧玉泉,眼里是无尽的迷惘。
她轻启朱唇,说:“庄周梦蝶。奴家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若是死了,可又为何又回到了碧玉泉若是活着,可为何四周风景却异,身边也没了夫君和棋儿”
她这一开口说话,空中无尽的幽怨便散了多半。小道士于是睁开眼,先看了下身边的柳清妍。见她痴痴呆呆地站着,眼中珠泪滚滚而下,滔滔不绝。
见柳清妍暂时无事,小道士才朗声说道:“你是死了,却又活了,现在是不死不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灵鬼一大跳。她“啊”地一声惊呼,连退两步,双手护在身前,诧异地问:“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家后花园”
小道士上前,一拱手:“贫道天一派道士张天一,见过娘子”
虽然极是震惊,但见有人行礼,这妇人依旧回礼,躬身应道:“奴家李吴氏,见过道长。”
然后她才问:“道长说,奴家现在不死不活,却是何意”
小道士一指身周一切,说道:“娘子已身死十余年,但心中有怨,放不下红尘,所以一直在此地徘徊。贫道因缘巧合,买下这宅子后,不忍娘子一直这么浑浑噩噩。所以施法,助了娘子一臂之力,让娘子回复了神智。”
李吴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仙长,这么说,奴家已不是人,已成了鬼”
小道士解释道:“娘子确已是鬼,但绝非普通的孤魂野鬼。需知野鬼无神无识,如空中飘荡的尘埃。而娘子却是鬼中极特殊的一种存在,谓之灵鬼。”
“这么说,奴家真已死了,真已成鬼”李吴氏怔了好一会,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后她一弯身:“请仙长慈悲,施展仙术,超度了奴家。”
小道士大惊:“为何”
他劝道:“灵鬼是天地间极特殊的存在,数十年都难得一见。必得莫大的机缘、极致的巧合,孤魂才有一点可能,化身为灵鬼。这天大的机缘即落到了娘子头上,娘子怎可浪费”
“再说,灵鬼有神有识,与常人无异。却摆脱了肉身,超脱了生死病痛,可以长存于这天地间。古往今来,无数帝王、无数大能都想化身为这等存在,却都不可得。夫人得天独厚,正该狂喜,岂能说放弃”
李吴氏却说道:“奴家生前,突遭大变,蒙受了无法接受的屈辱,这才绝望之下,自投碧玉泉。这以前的惨事历历在目,奴家现一思及,恨不得即刻魂灭。”
“长生是好,可抱着这般惨痛的回忆,每时每刻生不如死,那长生岂不成了,天地间最是残酷的惩罚”
“奴家,跪求仙长成全”说着,李吴氏拜倒在地,嘤嘤哭求。
我去,怎么这样小道士傻眼了。
好在这时,柳清妍款款走了过去,她搂住李吴氏,轻声说道:“姐姐,请起吧。”
李吴氏看着她,疑惑道:“妹妹你也是”
柳清妍笑道:“姐姐猜得不错,小妹柳清妍,也是鬼。不过比不得姐姐,小妹只是阴神,姐姐可是灵鬼。”
她拉着李吴氏的手,柔声说道:“妹妹知姐姐定有一番伤心事。可若说境遇之惨,妹妹相信,我的遭遇定在姐姐之上。”
“妹妹既然能活在这天地间,姐姐为什么不能像妹妹一样”
小道士也劝道:“娘子需知,人死恩怨消。你即身死,前世的一切便与你再无瓜葛。这就如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又何必老纠缠于梦中的一切”
“是啊,姐姐,你早已身死,成了无神无知,忘却前世一切的鬼。是天一子帮忙,让你化为灵鬼,助你重新有了灵智。这其实已是已转世重生。姐姐不去感谢帮你重生的人,反倒纠结于前世的一切,这是何道理”
李吴氏认真想了想,依旧摇头:“仙长和妹妹说得自有道理,可前世一切,铭记在心,岂能忘掉”
柳清妍说道:“姐姐的日子还长着。人事变幻,沧海桑田,这世间,有什么东西不能放”
李吴氏依旧坚持:“可奴家片刻也不能熬”
看她执念如此之深,小道士脑中灵光一闪:“娘子说是放不下,实则却是全放下。”
“现在不过十余年,你夫君应在,你儿子更已长成。娘子却不思与至亲见上一面,蛤一味求死。这般放不下,也实在是让贫道觉得好笑。”
他这话一说,李吴氏浑身一震,她立即转身,急急向正房那跑去。
等小道士和柳清妍赶过去时,李吴氏已跪坐在地上,眼中珠泪滚滚:“怎么会这样我夫君,我棋儿嘞都去了哪他们都哪去了。”
小道士叹道:“十余年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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