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郑之凤和范若海“促膝长谈”的房屋在他来之前已经经过专门修整,比起一般的庄园,围墙都是又高又厚,就连声音穿不出去,人更别想能逃出去。
四周都是重廊复室,郑之凤进来的时候虽然有些纳闷,但并未多想,范若海在武英殿知悉王争的意思后便立即进行一番完整的布置。
派遣两名信得过的保安司头目藏在璧后复室,一直静静等待,也好互相照应,若是全程顺利未被发觉,这二人最终的目的便是乘郑之凤睡熟之际偷走郑家铁号。
这一切的小动作其实颇有漏洞,但郑之凤素来鲁莽好色,范若海投其所好,再进行一番表演,竟是从头到尾都未曾发觉。
见铁号已失,郑之凤当下大喝一声,知道此时该先下手为强,用手中操起的凳子砸向对方,乘对方自防间跃出窗外。
可一出了窗外他才倏地想起来什么,抬头一看,院内此时早围满了蒙面人,见他出来,纷纷不怀好意的围拢上来。
郑之凤举目墙垣,见墙高二丈,屋顶上又爬上弓箭手,心道这范若海还真是条老狐狸,自己被他欺骗的好惨。
郑之凤自付难以逾墙而去,正踌躇间,那群蒙面人步步进逼,为首的揭下面巾,赫然便是谍报司的总首领韦东,只见他冷冷一笑,说道:
“郑之凤,此次你插翅难飞,且束手就擒吧。”
说罢,周围山东谍报司的杀手们纷纷上前,直接就是几刀横劈竖砍。
好个郑之凤,在海内混迹十数年,当是有些底子,将身一闪,手中长刀挥向前面的谍报司杀手,乘他闪避之际纵身一跃。
韦东围上面巾,朝身侧几名头目看一眼,沉声说道:
“夜长梦多,都上”
郑之凤身为郑氏十八芝之一,纵然有些身手,但双全拳敌四手,周围那些谍报司的杀手一样是动作敏捷,久在暗处行刺之辈,只需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是叫他横尸当场。
看着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郑之凤,韦东上前几步,照准脖颈处来了一刀斩草除根,怕他不死,又凌厉的补上几刀。
此时郑之凤已是面目全非,韦东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冷冷道:
“侯爷有令,除了那个外出报信的以外,其余人等一个不留。”
周围的一众谍报司杀手早便是布满了整座庄园,听到这话,几名头目齐齐接令,自带手下前往各个房屋进行暗杀。
韦东最后看了一眼郑之凤的尸体,自语道:
“郑氏这次算是完了。”
郑之凤带来的三十名郑家家丁,在醉中闻杀声欲起身迎敌时,要么是跌跌撞撞的还在睡梦中,要么就是被歌姬舞女紧紧掣住不得脱身,几乎全部都死于乱刀之下。
有几名侥幸逃得出去,也都被守在周围的盐帮丁口追杀,只有那叫丁勇的接了命令连夜赶往安平镇报信才仅免于难。
当然了,丁勇还以为郑之凤等人并无性命之忧,正赶往郑家老巢安平报信。
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福建泉州安平镇。
自从郑芝龙被朝廷招安以来,便开始重新规划建设安平。
据一些当地的百姓所说,郑氏为了建造这座集海上要塞与陆地军事据点于一身的城池,所用金银可以说是数以万计,耗时两年又两个月才算完成。
崇祯六年,郑芝龙率郑氏水师于福建沿海金门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控制整个海路,称霸南洋。
正是从那一年起,郑芝龙逐渐变得骄奢淫逸,在安平城内安置规模堪比皇亲王府的豪华宅邸,仅是郑府占地面积就达一百四十亩,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的安平完全是郑氏一手建立,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忠于朝廷的文武官员,港口水城以及内外十九道城门,全是郑氏人船在把守。
这天,北敬德门上的郑家军兵远远就见到一缕烟尘迅速接近,最后一看,却发现是郑之凤老爷的亲兵,守门的军兵首领放下戒心大笑一声,问道:
“勇哥,凤老爷不是去苏州纳景了吗,你回安平干什么来了”
丁勇一脸的风尘仆仆,顾不得多寒暄,只是挥手举起令牌,说道:
“小六子,赶紧放我进城,有要事禀报家主”
大约是一炷香的功夫,听丁勇说完话,郑府中厅效思堂内,陡然传出一声怒吼:
“岂有此理,王争区区一个靠贩私盐起家的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我郑家的船”
第五百二十八章:安平内议,约商苏州
家主震怒,效思堂内的一干郑家大小头目首领立马都是吓了一跳,紧跟着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大哥,我早就说过,二爷和那山东军搞什么盐货交易完全没有必要,咱们郑家富可敌国,哪里需要盐货哪点进项”
“再说了,那王贼在山东收漕运厘金的时候,就该出面吓他一吓”
现在这种情况吓还能说出这种话的,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路人,也就是郑芝龙的亲弟弟郑芝豹,他说了这句还不算完,紧跟着又是气囊囊的继续道:
“现在倒好,那王争愈发的不可收拾,瞅准了咱们郑家好欺负,派兵金南京城看押当今国公还有镇守太监这种事他都能干的出来,天底下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这话说出来,唯一的效果就是在火上浇油,对郑芝龙的震怒丝毫起不到安抚的作用,只能让郑家人心中一团乱麻。
虽然有不少人在心底都觉得郑芝豹有点傻,但也鲜少有什么人赶在这种时候去撸虎须的,毕竟这说话的可是家主亲弟弟,说什么都没有罪过,自己只能低着头不发一言,在心中祈求平安无事。
郑芝龙怒吼一声,起身在效思堂内来回踱步,忽然指着一个人说道:
“洪旭,你去召集咱们郑家在福建的丁口,出了这种事要是不讨回颜面,让周围人以为我郑家也怕了他王争”
听到这话,郑家的家将洪旭则是一脸为难,见他不吭声也不动弹一步,郑芝龙挑眉看过去,问道:
“怎么,有什么话就说。”
“回老爷,现在这山东军可不是往日在登州的那支,江北一带基本都成了那王争掌控的地盘,就连现下这江南,也已经被他拿下了一多半啊,据说几年前还在登州湾建立了两支水师,头领是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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