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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张六爷果真垂着头认真想起来,在我与他交流期间,盛世尧在屋内走了一圈,从内屋出来就见他神色晦暗不明,我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询问。

本以为张六爷要想很久,没想不过两分钟他就抬头说:“成老婆子一生未嫁,是没有生过女儿啊。”

什么外婆一生未嫁怎么可能那妈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领养的

张六爷又道:“成老婆子当年长得很漂亮,刚来村里时,好多小伙都钟意她,但她眼光高,谁也瞧不上,后来拖着拖着就成老姑娘了,大伙也都罢了念头。”

我抓住了一个重点,他说外婆刚来村里,意思是外婆本不是这村里的人连忙写字询问,果然张六爷摇着头说:“不是的,咱这个村子叫张家村,自然是姓张的最多了,只有少数几乎人家姓江和蒋,但是没有姓成的。成可是冷姓啊。”

“那有姓何的吗”我心念一动,想起公墓地里外婆立的那个碑,见张六爷没回应,才想起他听不到,赶紧纸上写出来,他看过后说:“没有,张家村里一个姓何的都没有,也没人叫何运来。”

何运来就是那个墓碑上的名字。话题绕远了,我再次回到妈妈的事,不管外婆有没有嫁人,妈妈从小长到大至少有二十多年,总有迹可循。但显然之后的沟通很困难,张六爷一会说这,一会说那,他把梅姨与妈妈还有我小时候乃至襁褓中时,都混到一起了。

最后见也问不出什么了,萌生了离意,可是往外屋探看了下,居然这么久都没人回来,很是纳闷,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人怎么也不留心呢刚才若不是我们过来,这张六爷昏迷在地也没人知道。

却听盛世尧在旁道:“别看了,这屋里就他一个人住,内屋只有他的物件。”

怎么会张六爷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啊,小时候他们还抱过我。突听门外有人声传来,心中一惊,直觉去看盛世尧,见他挑了挑眉没动,这才心定下来。确实无需太惊慌,旁边是我自个老家,又不是真的贼,何必怕人说事。

没两秒,走进来一四十多岁的妇人,嘴里还在喊着“六爷”,见到我与盛世尧,她愣了愣,疑惑地问:“你们是”

我刚要开口自我介绍,张六爷忽然起身,激动地对妇人说:“玲子,你回来啦。”妇人也顾不上我们,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解释:“六爷,你又认错啦,我不是玲子,唉,真是作孽,说再大声你也听不到。好好坐着吧,别起来了。”说完就把张六爷又按坐了下来,径自到里面去拿了条毛毯盖在了他腿上,看这架势好像不是第一回了。

78张六爷2

等安抚好张六爷她才抬头看向我们道:“你们是区里过来下访的吗我说张六爷这样子,若是有条件最好是能安排进敬老院啊,这我们邻舍也就能偶尔搭把手,不可能一直看着人的。他这是精神失常了,指不准哪天就一个人走失了,找都找不回来。”

“精神失常”我惊呼,“你说张六爷脑子不好他刚才还跟我聊了好一会,完全没有一点失常表现。”

妇人唉声叹气又摇头,“你问问他儿子和女儿去哪了”

我迟疑地去拿笔要写了问,妇人说不用,凑到张六爷耳边扯开嗓门大吼,震得我耳膜发疼,但张六爷眨了眨眼,一脸欣慰地说:“他们办了个厂,忙呢,昨儿还打电话回来说要接我去城里呢。”

妇人似不忍地别转头,神色中流露怜悯,“这屋里除了拉了电,有灯外,连电视机都没,还电话呢。五年前他儿子与女儿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与渣土车相撞,直接就从那之后,六爷就疯疯癫癫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总盼着儿子女儿回来接他过好日子呢。”

听完这番话,我除了震惊,不知该作何反应,而盛世尧也确认了这屋子内的确没有电话,贫瘠的不像人居住之地。最后从妇人叙述中得知,她是队里领导关照了让多照应张六爷这孤寡老人,才会每天过来看一趟的。从她口音听着,不像是本地人,一问之后吃惊地发现原来村里所剩无己的居民,竟大都是外来承租者。

退回到自己老屋后,我问盛世尧:“你怎么看”

“那女人也说了,张六爷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所以他之前说的不一定就是胡言乱语。只不过整个村里的居民变成外地人这件事很蹊跷,即便再封闭落后,也不可能本地居民会一个不剩,必然曾有特殊的事在村里发生过。”

“特殊的事你是指”

“往好的方面说,拆迁安置的可能性很大;往坏的方面说,死人甚至闹鬼,鸡犬不宁,导致整村的人都移居。”

拆迁安置房子都还在啊,也没写上拆字,而据那妇人所说,她都住村里有十来年了,哪有拆迁拆十年房子未动分毫的

盛世尧轻勾嘴角,浅声说:“这说法只是名义上的统称,借口可以是整改建造工业园,也可以是保留老旧房屋风貌作为景点区等等,只需某位领导承诺拆迁后有多少套房子给每户人家,而在没拿房期间则能每年拿多少补给钱,基本上住民没有不走的。”

我很是惊愕,他这是在说拆迁流程吗但看他面带浅讥的样子,有些明白那意思,他是想说有人冒充“领导”诱骗村民们离了村。可是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因为不光是工程浩大,光那些手续也很麻烦,加上后期的费用,会十分可观。

“小小,你抓住了关键。”盛世尧面露赞意,“这种拆迁安置有个很大的弊端麻烦,这里面的程序又繁琐,不敢保证这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懂,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年轻的知道事,会出来抬杠理论的。而且财力方面还得付出许多,又要圆得了谎,所以不可取。反而是后一种方法最一劳永逸,死人后闹鬼,村子不安宁了,再没人敢住,纷纷搬了出去,又心疼老屋空着,于是就租给了外来者。当然口径一致的,都不会对外说这村里曾死人闹鬼过。”

好吧,他绕了一个大圈,其实就是肯定了后一种情况。我指指隔壁屋,“那张六爷又怎么说他不是还在这里吗”

“所以他的儿子与女儿才会死。”

我心中一震,睁大眼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说他儿女的死是与这事有关”

盛世尧冷笑了声后道:“所有村民都乖乖离开了,唯独这个张老头子死赖着不肯走,还就是成家隔壁的邻居,那就只能下狠手了,最后张老头子疯了,也不再成为阻碍,但还是不放心,交代了妇人,每天都要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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