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通信员给大帅发报求援,就说我部在二道沟遭遇大股俄军”
凯泰还算冷静的表现,迅速安定了队伍。一会儿的工夫整齐的排枪响了起来,雨点儿般的手榴弹也招呼了下去,最最恐怖是那三门迫击炮,冷静下来的炮手专挑俄军人多的地方打。这么会儿的工夫起码消灭的老毛子半个连得士兵。
伊万诺维奇抖落身上的尘土,在他身旁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倔强的中校就这么暴露在迫击炮的炮火下,他坚信自己是上帝的宠儿。
十分钟后,伊万诺维奇震惊了。悍勇的哥萨克被一种拿子弹不当钱的比哈奇凯斯连发枪射速还快的武器,被一种手持炸弹,被可以划出诡异弧线的火炮,打得损失惨重。而且,山上的敌人冷静下来后,枪法越来越准,方才就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了。
中校相信,那名神枪手瞄准的一定是他的头。
“中校先生,您确定山上只有半个营么这火力起码是一个团的”
手下一名营长抱怨道,就在刚才,他的营被迫撤下来,起码两百名士兵倒在了进攻路上。
伊万诺维奇皱着眉,他实在想不通,清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支军队,武器居然这么先进。早知如此中校狠狠咬了咬牙:“告诉士兵,只要攻下那个山头,以上帝的名义,珲春城内财宝与美女,任他们取”
“中校先生”营长有些诧异。
“执行命令出了事儿有我顶着”
“是的,中校先生”
词令一下,老毛子的血性被充分激发了出来。一千多人喊着乌拉,顶着关东军密集的火力再次发起了冲锋。
不到一个小时,俄军发起了四次冲锋,损失了五百多号人。趁着关东军马克沁机枪歇火,手榴弹也耗尽,一举冲上了山头。
关东军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白刃战就这么开始了。开枪远距离杀人,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白刃战绝对是两回事儿。此刻比拼的,更多是士气意志,战术素养。
再冷静的士兵,面对着比自己高了一头,满脸凶残的老毛子,也不禁失了方寸。
“姥姥的弟兄们拼了,今儿个不是老毛子死就是咱们亡”凯泰杀红了眼,一边儿在阵地前拿着手枪点射着俄军,一边儿大喊着鼓舞士气。六颗子弹一打完,正要上子弹,猛的迎面冲过来两名俄军,端着滴血的刺刀,认准了凯泰就杀了过来。
那俩老毛子如同二鬼开门一般,左右这么一夹,凯泰只能连连后退,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蹬蹬蹬连退几步,一个拌蒜,仰面倒地,手中上了一半子弹的手枪也甩了出去。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刺刀,凯泰一闭眼,暗道我命休矣
猛然,一双手抓住凯泰,使劲儿往后这么一拉,两把刺刀随即刺在凯泰脚下。凯泰睁眼,却见一名机枪手跨过自己头顶,甩着弹链扑上去与两名俄军扭打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俄军冲上了小山坡,形势越来越不利。迫击炮、机枪此刻早就没了用武之地。山头上的关东军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操起家伙与俄军肉搏在一起。每一分钟,都有关东军士兵捂住胸口倒下,每一秒,士兵都在流血。此刻,没有人想着谁是正义的,所有人都像野兽一般厮杀着,大家只知道一件事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毛子我日你八辈儿祖宗”眼见着救了自个儿的那名机枪手倒下,凯泰双目赤红,拾起一只俄军步枪就冲了上去。
两年来严酷的训练,让凯泰出刺刀成了本能。拨开对手的刺刀,上前一个弓步,刺刀一挺,杀。收刀,抡起枪托砸开另一对手,上去一个窝心脚,紧接着倒提了步枪猛的朝下扎去,杀。战场上,从军官到士兵每个人都疯狂着,没有人还保持着理智。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密集的炮火,以及急促的哨子声,俄军终于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凯泰依旧疯狂着,浑身染着不知是敌人还是自个儿的鲜血,端着步枪,赤红着眼睛四下找着对手。
“营长,援军来了,老毛子跑了”
“杀”
一名士兵拍了下凯泰,凯泰却疯魔了一般,猛的转身,一声发喊,刺出了刺刀。刺刀就停在那名士兵的脖子前,滴答滴答地滴落着暗红色的血。
士兵骇了一跳,后退了几步,这才道:“营长,老毛子跑了,咱们大帅的援军来了。”说着士兵指了指山脚。
凯泰喘着粗气,狐疑着望下去,只见山脚下,一颗颗迫击炮弹在仓惶而逃的俄军前方炸开。数不清的墨绿色身影发喊着,追击着正在逃窜的俄军。缠着白色臂章的医务兵成快速地朝山头跑来。再往后瞧,一批白马上,端坐着一名披着披风的军官,手持望远镜,正在打量着山头的情形。那身万年不变的行头,正是何绍明。
“大大帅来了咱们赢了”凯泰如同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软倒在地,只是嘿嘿地笑着,先是低沉,随即变成了肆无忌惮,还有些撕心裂肺的狂笑,眼角还挂着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的泪水。
山脚下,一名参谋皱着眉停在何绍明马前:“大帅,两个连二百七十八人,阵亡一百三十四人,重伤三十九人,轻伤六十七人。”小参谋有些难以启齿。要知道,即便是灭了金丹道,也不过损失了不到一个连得兵力。这场小规模的冲突,居然差点儿让警卫营两个连全军覆没,不知何绍明会不会因此发怒。
何绍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问道:“凯泰呢”
“警卫营营长凯泰身中三刀,流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何绍明也不说话,下了马,缓步走上了刚刚血战过后的小山头。俄军、关东军士兵的尸体交杂在一起,枯黄的草地被染成了红色。医务兵正在巡视战场,查找着每个可能还活着的关东军士兵。凯泰就躺在担架上,胳膊大腿都打了绷带,脸色苍白,挂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就那么安详的躺在那里。何绍明走过去,蹲下来,摘下手套给他擦了擦脸。“凯泰,你小子是个爷们儿”
罢,摸了摸凯泰的光头,随即站起身。
“告诉部队,都收回来吧。眼下咱们还没能耐捞过界。”
“是。”参谋应了,下去传令。
何绍明就这么立在山头,望着七百多名俄军仗着马力,匆匆渡过了河。
“老毛子,我何绍明早晚得跟你们算这笔帐”
于此同时,河对岸的伊万诺维奇也在咬牙切齿地发誓:“早晚有一天,早晚我伊万伊万诺维奇彼得洛夫,会带领着伟大的哥萨克骑兵,攻下清国的首都”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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