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位大哥,别挡道儿,兄弟等钱救急,您让让。”
待第一个人上前报名,其余人等便拥挤着,不甘落后,场面乱哄哄的,任凭衙役们如何厮打咒骂也平息不下来。
台子上的魏国涛一脸的严肃,皱着眉头瞅着这帮面黄肌瘦的报名。旁边儿,一名衣着笔挺的青年瞧着魏国涛脸色不好,上前道:“学长,这挑挑拣拣下来,剩不下多少人,我看咱们还得再跑几个地方。”
魏国涛冷着脸道:“成良,别瞧不起这群人,中国就是靠着他们,延续了五千年灿烂的文化。相信我,只需要两年,这帮散乱的农民就会变成龙精虎猛的勇士。”说着,双眼露出希翼的目光。
旁边的青年名叫张成良,为魏国涛的学弟,今天刚从军校毕业。闻言笑道:“学长,这些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羔羊而已,就是给他们最好的武器,他们也没勇气上战场的。我看,还是多走走,招募一些有血性的。”
魏国涛摇头:“成良,记住,这是先生说的:军队是暴力机构,需要血性,但也需要理性。如果全凭血性,这只军队只会在一个又一个胜利后,丧失理性,变成一只嗜血的怪兽,不分敌我。”
顿了顿,又道:“而我们招募的这些平民,眼前看来确实是一群绵羊。但我们会训练他们,用思想去武装他们,有了思想的军队,拼起血性来当仁不让,过后也不会择人而噬。”
张成良讶然道:“这是先生说的”心中对何绍明越来越好奇。由于接触不多,他只是从薄薄的小册子上获取了变革的思想,并没有如魏国涛、秦俊生一般,受到何绍明各方面的指导。
魏国涛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混乱的人群中,赫然传来一声迥然的四川口音:“龟儿子地,你个瓜娃子莫要挤老子咯,把个鞋子都踩掉咯前面儿的快点撒,再慢些要死人啦”
寻声望去,但见一名身材欣长背着一把长刀的青年在人群里跳着脚,一边推搡着,一边扭着脖子朝前群,站到魏国涛身前大声道:“老子川人商青陀,报名参军”
魏国涛身边的张成良朝旁边努了努嘴:“边儿上排队去。”
这商青陀也不答话,伸手抽出背后长刀,用浓重的四川方言喝道:“龟儿子,都给老子闪开老子等钱救命”
排队众人摄于闪着寒光的长刀威胁,连忙闪在一边,给他让出了位置。
张成良见状,有些不喜,想出言训斥,却被魏国涛制止:“是条好汉,就是不懂规矩。无妨,来日咱们好好操练他就是了。”
三日间,魏国涛等人在保定府招募了上千人,便撤了招兵的告示,领着新募兵丁浩浩荡荡地直奔天津。在那里,他们又坐了轮船,在营口登陆。复行几日,便到了屯兵之所。
这帮衣着破乱面黄肌瘦的平民百姓,进了军营,望着空无一物的旷野,寥寥无几的木屋,忍不住开始低声腹诽起来。
“这是军营么保定的军营咱也看过,那围墙起码三丈来高,里面绵延好几里都是营房。可这儿任嘛没有,这话怎么说的”
“听说这边正修铁路呢,不会是把咱们卖了当苦力吧”
“说不准啊。咱还是听天由命吧,反正得了三十两安家银子,到哪儿都是混口饭吃。”
商青陀听得也是心里没底,他本是走镖的镖师,路遇劫匪,不但货物被抢,同行的镖师货主也死了个七七八八。他仗着一身武功,带着货主的女儿逃脱了出来。一路乞讨,打算返回四川。不想,途径保定,那女子却因生父惨死而害病。正赶上招兵,又有三十两的安家费,商青陀便报名参军。银子一分袂留,全给了那女子。让其治好病后,返回四川。
听着众人的议论,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打算情况不对便悄悄逃跑。
正琢磨呢,就见带他们来的那位大人与一名满脸坏笑的人悄悄交谈着什么,又彼此握了握手。旋即,那满脸坏笑的人对着自己这帮人指指点点,转头对后面跟着的人吩咐道:“快中午了,赶紧准备做饭。让这帮饥民吃饱了好干活”
完,那几个人便说说笑笑走了。只留下一名凶神恶煞般的人,督促着大伙找地方休息。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上百辆手推车推着热气腾腾的蒸笼铁锅,停在众人面前。一名围着围裙的大师傅拿着马勺敲击着铁锅嚷嚷着:“开饭开饭,都他娘的给老子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空气中散着满头与菜肴的香味。饥肠辘辘的众人出阵阵吞口水声。有人忍不住翘起脚来望推车上看去,只见猪肉酸菜炖粉条,红烧肉土豆,蘑菇汤,还有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所有人都心道,即使是过年也未必能吃这么好吧当即,也不用人管束,自觉地排了队伍,上前领取食物。拿着马勺的大师傅满脸的不耐,吩咐着手下给众人分铁盆筷子,又叮嘱手下要平均分配,忙个不停。
没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领取了食物,蹲在地上,稀里秃噜地开始大嚼起来。数千人一起就食,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
商青陀仗着手明眼快,吃完一份又悄悄跟在人后,吃了双份。吃饱喝足,又休息了半晌,提着鞭子的那名军官便甩响了鞭子,招呼众人起身,分了斧头大锯等物,引着众人往前方的树林开始伐木造屋。
商青陀扛着一柄大斧头,胃里温热油腻的食物让他心满意足,心中暗道,看来这新军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在这儿干即使没有饷,顿顿都能吃上肉也不错。
第七十三章写本步兵操典
出了正月,已是阳历三月天。关东这地界,此时吉林与黑龙江还是一片银装素裹,而辽南地区冰雪却悄悄地融化着。一夜之间,柳树出了新芽,过冬的松鼠等小动物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树梢枝头。
俗话说,春捂秋冻,关东这地界起码要到阳历四月天,人们才会逐渐换下棉袍。正午时分,辽阳州北城门外,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吏,还有暂时无事的洋学生,跳着脚站在一处官路旁,朝北方望着。
正午的太阳烤得人脸膛通红,不时有人拿袖口擦拭着汗。
詹天佑反复地什么时候到会不会是在驿站耽搁了我这边还有数不清的工作等着呢,要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回去”
闻言,面色平静的唐绍仪笑道:“眷诚,工作是要做,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啊咱们是下属,上官来了,怎么也得迎接一下,否则就是失礼啊。”
詹天佑不通世故,是以这么些年来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吏。而唐绍仪浸淫官场这么些年,显然沾染了这些官场作风。
“来了来了,快站好”一名小吏急急地从山岗上跑下来,嘴中不住地喊着。
众人立刻去了惫怠,精神一振,定睛往官路上瞧去。不片刻,只见一队车马,慢慢从前方树林弯路处转将出来。似是,那队伍立即分出一票人马快速奔来。须臾之间,疾驰到众人身前,当先一人,脚踏亮皮马靴,头戴大沿帽,一身墨绿色西式军装上两排亮黄色的铜扣分外耀眼,腰间肩头,武装带扎得一丝不苟,双手戴着白手套,右手上拿着乌黑的马鞭,胯下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
眼见就要撞入人群,那人一勒缰绳,骏马嘶鸣人立,顺势原地转了半圈。当真人马骏,人更俊。骑士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众人面前,笑道:“少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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