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段日子没听说还有谁来过,不过要叫小的说句实话啊,那些族老也真够脸皮厚的,当年老郎君留下的田地又不是从族里分出来的财产,他们凭什么来说讨回去小的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夫人生前说过咱们家的地都是老郎君一文钱一文钱存下来的,别看那只有五六顷田地,可是一顷田地少说有两三百石大米的收获,若价钱卖得好的话,那就是十两银,就算差一点也有三十几两的银子,小的打听过了,京城里一个九品小官一年可以有六十多两左右的俸禄,郎君别看这点银子好像不多,在咱们那里足足能养上二十几口人呢。”金桥口齿伶俐地算起他家主子那点田地的收入。
“听起来也有不少钱嘛。”傅煜炀忍着笑意,装作不以为意地说道。
“郎君,你别以为这样就很多了,要知道咱们可以住在京城,哪件东西不用钱,若非高国公爱才,愿意鼎力相助,再加上你在官学里有公膳可享的话,其实这点钱想在京城过日子,那是连塞牙缝都不够呢,当年要不是夫人担心你在雍县无法找到好的夫子教导,又免不了让那些人打扰平静的生活,她也不愿意大老远的进京投靠娘家哪”金桥扁起嘴,甚是不满地反驳道。
“你这么会精打细算,要不那间店铺还是交给你经营算了,否则只收店租也没有多少收入,说穿了就是不浪费一个铺面而已。”傅煜炀停下脚步,回头对金桥说道。
“小的才不要小的就跟着郎君,别的事小的一概做不来也不想做。”金桥震惊又惶恐地连连摇头拒绝这样的美意。
“白唬你一句而已,其实我也不可能再花钱买个不熟悉的小厮来使唤,且不说你能不能赚到钱,就是买来的人可靠与否都是未知数,我还没傻到去做这等蠢事。”傅煜炀说着又回头往前走,脸上神色未改半分,让金桥恍然以为刚才听到的话是他的幻觉。
金桥用力摇晃一下脑袋,心想他家郎君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肯定是他太累了,嗯就是这样,没错
“对了,郎君,小的有件事忘记跟你说,那日咱们去申国公府时,小的在门房上遇见高三娘子身边的丫鬟,那丫头拿了一个荷包给小的,说是让小的转交给你,还塞给小的一锭碎银。”金桥快步跟上傅煜炀,刚走没几步路,他突然拍了拍额头,说道。
“你收下了”傅煜炀闻言,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地转过头盯着金桥,冷冷地问道。
“没有没有小的哪敢小的虽然话多,可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那日当下就全退回去了,什么也没收。”金桥连忙双手猛摇地否认道。
“没有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坏了我的名声,我就真留不下你了,你须得明白,申国公府的小娘子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哪怕只是庶出,国公爷也未必同意。”傅煜炀暗松一口气,随即又严厉地警告金桥一句。
“但是高国公对郎君一向另眼相看,说不定偏偏就肯为您破例一回呢,不然高三娘子怎么敢那样大胆”金桥却有些不敢确定地反驳道。
“可惜国公夫人不会同意,而且你觉得在那种高门大户里娇养长大的小娘子能适应咱们这种生活环境将来万一遇上时运不济,说不定还得自己想法子挣钱过日子的生活,那些世家千金能熬得住几日”傅煜炀嗤笑一声,语气里的意思很明显地表示出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能养得起那些公侯世家出身的娘子,更不认为自己的前途会需要仰仗未来外家的扶助。
“呃郎君说的倒是,小的虽没见过高三娘子,不过单看替她送东西的几个丫鬟,哪个不是娇滴滴的,好像风吹就会倒似的咱们家还真养不起这样娇贵的娘子。”金桥埋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非常肯定地附和道。
“左右我没那个心思高攀,下次再去申国公府时,你最好注意一下那些小娘子,别无端叫人钻了空子,断了亲戚缘份倒是事小,坏了主子名声才是大事。”傅煜炀为防患未然,只能一再对金桥耳提面命了。
“小的明白”金桥连忙抬头挺胸,坚定异常地回道。
傅煜炀主仆回到住处后,金桥就赶忙把半路上买来的熟食提到厨房去装盘,然后端到二进院的正房里伺候傅煜炀用膳,饭毕,又要收拾碗筷,接着烧水给傅煜炀沐浴,整个院子就一主一仆两人,金桥忙得团团转的同时,还忍不住感叹几句,想到以前老夫人在的时候,家里好歹还有一对老夫妇帮忙看门做饭呢,谁曾想郎君在老夫人病逝之后,就拿了一笔银子叫人家回乡养老去了。
虽说如今大部份时间都住在学院里,有得吃有得用,比较琐碎的杂事也有学院里请来的奴仆帮忙做,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不能适应呀无怪乎古人要说什么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唉瞧瞧他虽然大字不认得几个,可也能咬文嚼字了。
沐浴过后的傅煜炀正打算将一些旧衣拿出去给邻居的妇人帮忙洗一洗,拎着其中一件衣服的时候,一个半旧的香囊忽然掉在地上,傅煜炀愣了一下,连忙弯身捡起来。
“幸好掉了出来,若是让徐娘子看到的话,又要传好一阵子的碎言碎语。”傅煜炀拍拍香囊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尘,暗松了一口气。
金桥端着烛火进屋里,看到傅煜炀手中的香囊,语气略带惊异地道:“郎君哪来的香囊”再仔细看了几眼后,又道:“咦这香囊怎么看着挺眼熟的”
“眼熟你知道是谁的我在学院大门旁的草地上捡到的,看起来很像那个世家子弟的佩饰,只是因为这上头的针线实在有些粗糙,我也不敢很肯定。”傅煜炀挑了挑眉,对这个香囊的主人有些好奇,不过本来他就想过若能知道对方是谁,他也许还能把东西还给人家。
“郎君也认识的人,还是今日才见过面呢。”金桥有些狐疑地看了傅煜炀一眼,心想不知道东西是谁的,你还敢乱捡回来你确定你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你是说这香囊是楚大郎君的怎么可能他会佩戴这种呃。”傅煜炀不敢置信地拿起香囊又打量几眼,堂堂一个郡公府大郎君居然会佩戴这种粗糙的东西他可没听说汝南郡公府在金钱上有什么问题,而且今日去那里拜访的时候,在他们家用过的饭菜点心也不输给申国公府,难道说。
“郎君这句话可不能说给楚大郎君听见了,小的要是没记错,这可是楚家小娘子亲手做来送给楚大郎君的生日礼物,听说有一阵子,楚大郎君时常戴在身上,不过好像年前时,有一天,小的在学院里曾看见楚大郎君的小厮到处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小的想那时候他该不会就是在找这个吧”金桥一副郎君你惨了的表情,指着香囊,说道。
“这下可好,想来我也不能贸然地还回去了,不过既然是楚家小娘子做的东西,楚大郎君怎么会随便拿出来见人”傅煜炀没有姐妹,所以不怎么了解自家姐妹为兄弟做这些东西是很正常的事。
“又不是只有楚大郎君会戴上自家姐妹亲手做的东西,像吴二郎君手上那把扇子的扇坠,那就是他妹妹做的,还有啊,高大郎君曾经佩戴过的一个鱼形荷包,听说也是高二娘子做的,郎君,这种事其实很常见的,你忘记以前夫人在的时候,常常替你做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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