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叫三顺儿的小太监站在门外喊道:“雪雁姐姐,安管事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去花房挑两盆好看的花送到春晖庙去。”
她是大丫头,是大丫头好不好,这种跑腿的事居然让她去做。
雪雁咬了咬下唇,三顺儿笑嘻嘻地道:“雪雁姐姐,原是我要去的,这不殿下在,我们几个得服侍殿下和王妃,你就带两个小厮跑一趟。”
一定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怎么不敢这样与双双说话
还不是拣着软的欺负。
小丫头见雪雁的脸色难看,忙道:“姐姐,我去吧”
双双想了一阵儿,道:“雪雁,我陪你去花房挑花。”
这个花房,自然不是温彩个人的花房,而是指王府的花房。
“三顺儿越来越过分了,竟指派起我们来。”
“算了,与他计较个什么还不是仗着他是荣妃娘娘赏赐下来的,自以为高人一等。”
双双挑了两盆开得正好的双喜临门,是红、紫两色的蔷薇,这嫁接花木的技术温彩教给了王府花房管事,这是管事新育出来的,这让管事很是得意。
双双很是郁闷,自从慕容恒知道温彩有孕后,也不大出门了,不是练功、读书,就是溺歪在温彩身边,偏慕容恒落了病根,见不得除温彩以外的年轻女子,连她也要回避。
慕容恒拿着本书,正柔缓适度地诵着,声音不大,每读一段,还与温彩解说一翻。
温彩道:“这一个月,我听你读的书,比我以往十几年看的还多。我五岁上族中女塾,九岁时便没再去了,祖母便手把手教我,不过我聪明伶俐,虽只上了四年女塾,却不比上六七年的差。”
又开始自夸了
这怀孕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很优秀。
慕容恒停下来,笑道:“周良娣又怀上了”
温彩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她不是小产了么,还坐月子呢。”
“月子里怀上的,现下脉像不显,但七成是怀上了。”
太子还真是生猛,太子宫那么多女人,竟还让周良娣在小月里又怀上了。
温彩嘟着嘴,“这样很伤身子的。”
“太子知道分寸,许是他们都太伤心,太子想让她早些怀上,这样周良娣就不至太难过。”
“太子宫的女人多,怕是什么难听话都有。”
有多少女人几个月也见不到太子一面,而周良娣却能在小月里怀上。她们定会说:“还真是狐\媚子,坐小月也能勾\引太子。”“素日装着优雅得体,背里就是个浪\荡货”
温彩道:“太子但凡真心为周良娣,也不该做这种事。”
“若周良娣当真不乐意,太子不会强迫她,太子的女人虽多,但真正看重的就周良娣一个。”
温彩懒得与他争辩,心里却是真心的为周良娣觉得不易,周良娣在江南待字闺中时,是何等的优雅女子,写得一手好字,性子温婉,才情横溢,便是温彩也颇为看重。
慕容恒道:“你可记得江南入宫的美人里头,有个唤作文秀娘的。”
温彩凝眉细想,好一阵儿才忆起这么个人。“她原是明河县武知县的外甥女,早前因身世不详落选,后来是武太太出面打点,才给了她展示才艺的机会,最后入选进宫。”
“此女自请做了周良娣的侍女,文秀娘无论才貌还是性子都属上乘,现在是周良娣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早前没有显露出来,周良娣奉皇后懿旨打理太子宫,因在小月中,便由这文秀娘代为打理,竟是处处行事得体。”慕容顿了一下,“早前她要入宫,我们都以为她是为了荣华富贵,可现下瞧来,我们都瞧错了。她入宫,是为了报答武知县夫妇的养育之恩,因她之故,武知县被提到钱塘任知州一职。”
太子早前以为这是周良娣给他预备的侍寝宫娥,只待有了事实,便赏她一个侍妾名分,不想文秀娘却颇是畏惧,反而实情以告“奴婢只愿随侍周良娣左右,等到二十五岁时便出宫与家人相聚”
太子诧异,以为她玩花样,甚至觉得此女心机深沉,与周良娣一说,周良娣道:“她原是姑苏入选的美人,因看到美人间尔虞我诈,寒了心,求我瞧在同乡情分上,让我收她做侍女。我想着陪我入宫的丫头笨拙,而她行事沉稳,便与皇后娘娘讨要了她。”
周良娣一入太子宫便是良媛,照理在她嫁入太子宫前,是可以再讨几个宫人服侍的,而文秀娘便是其间的宫娥之一。
温彩不解地道:“你到底想说甚”
“太子妃打理后宅为甚不及周良娣”
温彩凝了片刻,“差别就在太子妃身边没有文秀娘这样的女官。”
“文秀娘此女很不简单,她没争宠夺爱的野心,短短时日,却又能助周良娣收伏太子后宅的众姬妾,恩威并济,那些几月方见太子一次的能按例见到太子,太子宫更是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这是她的功,可她却并不贪功,全归到周良娣身上。
周良娣才华横溢,却又能有识人之明,听闻她身边的太监、宫娥个个都各有本事。在这一点上,优胜于太子妃。现下,她又将有孕姬妾的院内特设小厨房,备专用厨娘,制定了相应的措施。”
温彩垂眸,吃着鲜果,“你要我学什么”
学周良娣,这不可能,慕容恒的后宅只得她一人。
慕容恒直言不讳:“学周良娣的识人之明,学文秀娘打理后宅之法,你若愿意,下次你随我去太子宫。”
温彩娇笑起来,“我也很想见周良娣。”
慕容恒脸上微红,太子的确替周良娣传话“周良娣很想见见雍王妃,对她的书法更是赞不绝口。”
温彩道:“你有事瞒我”
“不是,我确有让你与她们学习之意,但更多的还是周良娣很挂念你,想与你一见。”
兜绕了一大圈,这话才最重要的。
“你担心我拒绝么,所以才说这么多”
因慕容恒在太子宫被算计的事,温彩便不允慕容恒再去,便是她也说不想去太子宫的话。
“我应了。不过,待胎儿满了三月之后,我方能随你去太子宫。”她顿了一会儿,“好些日子没听你提顾、宋、齐三家的事。”
慕容恒坐在榻前,低声道:“何瞻失手杀人,从军西北,原是要秋后问斩,何太太散尽家财方才改了个从军西北。她想如早前一样,让宋家松口,可因她告齐家讹人之事后,齐家定要何瞻以命抵命。”
温彩满是疑惑,许多地方都让她想不明白:“齐乾是如何死的”
“爬树上掏鸟窝失手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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