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杨则听他说得诚肯,禁不住为他担心起来:“啊哟,后来后来呢”
“你瞧,我跑到辽东去,在那呆了一年,如今回来,债还上了,不敢说是衣锦还乡,总算无债一身轻,哈哈”
那人大笑起来,杨则上下打量他,觉得他可不只是无债一身轻。他心思当即就动了起来:“辽东果然那么好赚钱么,人离乡贱,到那边,会不会受人欺负”
“敢欺负我们大唐人的契丹、高句丽人都被叶郎君打服了,至于我们唐人自己,大伙都是外地来的,谁不人离乡贱,抱团互助还来不及呢,遑论欺负”那人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镜,照了照自己,还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杨则在公主府呆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玻璃镜如今市价格贵,可这人随便拿出来,证明他的身家颇丰。
这让杨则忍不住又问:“辽东钱真好赚么”
“好赚,如何不好赚”那人讶然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个天经地义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么说吧,若有人告诉你,辽东遍地是黄金,那定然是骗子,但若有人告诉你,辽东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那就一定是真话你知道么,到了辽东,只要登记户籍,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分地,当真分地咱们唐人,男子二十亩,女子十五亩,许为永业”
听得有地,杨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关中,想要二十亩地,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两京权贵,几乎将土地占光,其余人等,不是佃户,就是拥有几小块支离破碎的贫脊之田的破落户,二十亩田的家当,至少家里的衣食可以供给大半了。
“除了分田之外,平日里干活,象什么修桥铺路,挖山开石,原本是徭役的活计,如今可都有工钱”那人又道。
听得这里,杨则再无犹豫,他自觉自己不比旁人笨,也勤快肯做,只是缺一个机会罢了。既然辽东能有这个机会,那还等什么
便是背井离乡,他如今来长安城中,难道就不是背井离乡么
“还未请教郎君大名。”他恭敬地问道。
“哈哈,我姓谢,单名一个偃字。”那人笑嘻嘻地道。
“谢郎君,不知如何去辽东,若是谢郎君有门路,还请关照某虽卑微之人,却也晓得知恩图报之义,必不敢郎君厚德”
他一边说一边深鞠过去,却没有看到那谢偃面上松了口气的笑容。
“好说,好说,门路嘛”谢偃压低声音,看了看左右,然后才道:“倒不是没有,但是你可吃得了这个苦,敢冒这个险”
“能吃,敢冒”
“那就简单,去登州吧。”谢偃道:“就是东牟郡,在那儿会有人接应,每日都有船,成百上千地运人去辽东,都和咱们一般,是在乡里过不下去的苦人家,去辽东发财的”
“这个渡钱呢”杨则不怕海中风险,只惧无钱寸步难行。
“可以先挂着账,到了那边之后再还,没利息,那边到处都能赚钱,人家可不怕你赖账”
听得连渡船费用都省了,杨则心里当真乐开了花。他却不知道,象谢偃这般,在长安、洛阳这样大城市里,寻那些底层流动人口,说出这番话的,少说有数十人,而且这样的人手还在向四周扩散
叶畅从来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李隆基与李林甫的配合上,他此次返回中原,便是要建立一条秘密的地下人口走私网,要在短时间内,走私大量人口去辽东。他希望能在两年之内,将辽东建安、积利二州的汉人人口增加到三十万,然后便开始再向外扩张。
只不过,他原以为很难的事情,却不曾想,今天某人推波助澜之下,竟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第十二卷城头变幻大王旗
第331章阴霾迷影身暗藏
谢偃将如何去辽东和杨则细细说过一遍之后,便在街上寻找自己的第二个目标,按照叶畅的要求,他要找的都是那种穷困潦倒但身体强健者,毕竟辽东现在需要的是可供剥削的劳动力,而不是在开养济院。
但找着找着,他看到前方一个的身影时,不禁一愣。
那人也看到他,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跟了上去。
“卞司戎,你怎么在这里”
“有事正好缺人手,你跟着我,没准过会儿要你搭把手。”
被称为司戎的,乃是卞平,他长相普通,但谢偃却知道,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乃是辽东的秘谍,直接掌控在叶畅手中。
在人群中七转八转,渐渐人流较少,卞平神情很淡然,还不时与谢偃说笑几声,但旋即,他加快了脚步,进入一小巷子。
谢偃跟在他身后,心突突跳了起来。
他知道卞平的身份非同一般,做的有些是比较隐秘的事情。此时突然要他相助,那事情肯定较紧急,一时间调不齐人手来。
这毕竟是长安,不是被叶畅经营得水泼不透的旅顺,也不是已经成了辽东外围的登州。卞平想要调齐人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二人加快了脚步,这个时候,谢偃已经注意到卞平的目标了。
一个相貌有些猥琐的汉子,拐进这小巷之后,还东张西望看了两眼,只是卞平与谢偃的外貌都甚为寻常,属于那种扔入人群中立刻消失不见的,故此那人并没有起疑心。
二人从那猥琐汉子身边经过之时,卞平与他撞了一下,那人慌忙回顾,见卞平堆着笑说对不起,当下缓过神,板着脸喝斥了一声:“不长眼睛啊”
“郎君恕罪,恕罪”卞平伸手指着地面道:“我见郎君似乎丢了东西,故此提醒。”
那人顺卞平所指望去,只见地上有一小钱袋儿,里面明显是一小串钱,还有点饼状物。虽然那袋儿不是他的,可是眼见可能装着的是钱,他贪念一起,便变了脸色。
“果然是我丢的,哈哈,多谢,多谢”那人哈哈笑着将钱袋拾起,揣入怀中。
这边才拾起,那边卞平就变了脸色,一脚飞踹过去,口中还大叫:“抓贼”
那人哪知道卞平还没转头就翻脸,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脚,在地上滚了几滚。原本小巷子里没有多少人,但卞平一喊,少数几个行都伸头张望过来。
那人又惊又怒:“胡说八道,你才是贼”
“抓住他”卞平喝道。
谢偃猱身就扑了上去,他并非密谍,也未受过专门训练,但凡是辽东出来的,都服过预备役,也就是在团练兵中训练过三个月,故此他的身手还算敏捷。这一扑上去,那獐头鼠目之辈顿时胆怯,撒腿就跑。
卞平与谢偃紧追不舍,很快追出了巷子,那人边跑边叫救命,谢偃眼见他要跑脱,奋不顾身向前一扑,扯着对方的袍角,将他拽倒在地。
那人在地上一滚,然后掏了一柄匕首,但谢偃又是一扑,膝盖撞在他的裆下,那人嗷的一声叫,浑身缩在一处,抖个不停,嘴里的声音也变了。
不是汉人
一听得他口中的腔调,谢偃顿时听出,这是契丹语
卞平骂了一声,然后又给了这人一脚:“这世上还有比咱们唐人话语更意味深长的么,杂胡,还说什么蕃话”
谢偃见那厮动弹不得,一边起身,一边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笑着道:“郎君为何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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