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报”
“正是,象邸报一般的,不过除了朝堂上的大事之外,更多是家长里短,长安与洛阳人口皆过百万,这东西一定好卖。能卖到两千份,便可维持,能卖到万份以上,便是大赚了。”
方氏抿着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叶畅也觉得尴尬,虽然两人在谈正事,可小娘方才那句童言,却还是令他们不自在。见方氏欲言又止,叶畅胡乱说道:“我要去酒坊看看嫂嫂,我这就告辞了。”
“你就去罢。”方氏有些恨恨地道。
叶畅顿时落荒而逃,跑得比从洛阳逃出来还要快。想到当初洛阳时李颀等人的纠缠,如今岑参应该去应试科举了,叶畅琢磨着,是不是再回洛阳去一趟。
虽然是留了贾猫儿在洛阳,可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经常去看一看,否则那两千多合格的工人,可就不是为自己培养,而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酒坊是不去的,隔得有些远了,但在庄外靠近吴泽处立的酒库,叶畅还是准备去转转。为了便于运输,酒库离吴泽陂有里许,平时有叶家的两个族人看着,叶畅带着善直等人转到此处时,却见这边正闹得慌。
“十一郎来了,正好”
“依我说就是送去见官的,十一郎心善,没准就让这厮走脱了。”
“你少自做主张,便是十一郎心善积德,放过此人一遭,那也是十一郎自个的事情,轮不得你来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一片喧闹声,随着叶畅的到来结束了,叶畅来到酒库前,却见众人围在一起。
“怎么回事”他问道。
“方才我们巡视酒库,发现这厮”他一个族人带着怒气:“这厮不知怎的闯入了酒窖之中,糟蹋了一坛酒,自个儿还喝得酩酊大醉”
这时叶畅注意到,众人中间,正躺着一个人。他凑上去看,那人双眼紧闭,发出微微的鼾声,睡得甚为香甜。
“这是”
那人一身道士装扮,身上有些邋踏,细眉长眼,三绺长须。年纪约是三四十岁之间。因为在酒渍中打滚的缘故,浑身脏兮兮的,也不知是被看酒窖的哪一个打了,脸上还有半个掌印。
叶畅并不认识这厮。
“是被你们从酒窖里抬出来的”
虽然天气转春,可这个时候春寒还在,这厮不可能在露天之下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正是,我们正想着要不要禀报十一郎,然后送这厮见官,他不唯偷酒喝,咱们的酒,还糟蹋了好几坛”
“哦”
这几个看守酒库的族人多少有些惶恐,酒库只是储存成酒之所,防备虽没有酒坊与纸坊等地方守备森严,但是也是叶畅再三交待要注意安全的地方。可是这次却被人乘夜混了进去,他们可都有责任。
这点小心思,叶畅当然明白,他先是进了酒窖,察看了一下酒窖里的情形。
原本储酒的地方,酒香就扑鼻,想来地上的这个醉鬼,就是夜里嗅着酒香然后摸了进去。他应该是翻墙进的院子,然后用剑劈开了大门上的锁,大模大样地进了酒窖之中。
在酒窖里,他先是开了两坛酒,左喝一口右饮一口,以酒下酒,可是叶畅这里的酒乃是醉黄粱,度数接近五十度,乃是这个时代的高度酒。因此没多酒,他就醉意上涌,开始耍酒疯。这厮打破了几口酒坛,让自己洗了个酒水浴。
这几坛酒卖到市面上去,可是值几十贯上百贯
少了钱叶畅并不心痛,他恼怒的是竟然有人敢在修武他的老巢捋他虎须,而且还捋成了
“用冷水给他醒醒酒”神情不豫的叶畅下令道。
第157章俗礼岂能拘我辈
一桶刺骨的冷水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的醉鬼顿时浑身激灵,翻身就爬了起来。
“好酒,酒家,再来一坛”
那人起身第一句话,就险些没把叶畅气乐了。
然后不等叶畅问话,他便又一屁股坐入泥水当中,醉眼朦胧,伸出一只手:“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这厮醉得紧,这句诗围着的人没有一个听清楚的。不待叶畅吩咐,又是一瓢水浇了过去,浇在那人面上,那人又抖了抖,这才清醒了些。
睁开眼,向着四周看看,那人有些不耐烦:“咦,这是怎么回事”
叶畅蹲下身,与他目光相对:“某倒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偷闯入别人家的酒窖,还如此糟蹋美酒”
“别人家的酒窖啊,我记得了,这不是叶十一家的酒窖么”那人又四处望了望:“我与叶十一乃是至交好友,喝他两坛酒,算不得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全看着叶畅。
叶畅才不记得自己何时与这般醉鬼是挚交好友,他的好友中嗜酒最甚也最没有酒品的算是张旭与焦遂,可这二位也没有眼前人这般没品法。
“你说你与叶十一是至交好友”
“那是自然,某平生不打诳语。”
“你们认识,见过面”
“不认识,也未曾谋面。”那人答道。
叶畅气乐了:“不认识,也未曾谋面,你却说与他是至交好友”
“那是自然,这世上之人,有些便是相识多年,却也不敢说是好友,有些虽是从未见面,却已经是至交。”那人大言不惭:“某与叶十一,便是后者。”
这人脸皮之厚,当真罕见,不过说话倒是有意思,是个潦倒落魄的失意人啊。叶畅抿了下嘴,原本是想寻这人算账的,但他能说出这番话,倒是个有趣之人,值得结识。
“抬回去,扔热水里泡着,把他的酒泡醒来。”叶畅起身吩咐道。
几个随从依言将那人抬了起来,那人还欲挣扎,只不过他醉得厉害,挣也挣不脱,只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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