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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波波 2298 字 2023-10-02

“哼,也就你这般模样”王韫秀冷笑了一声:“你不派人,我自遣人送就是”

“我派人,我派人。”元载无奈地道。

他派出的使者比叶畅要晚上一日,虽是快马加鞭,但当信使到长安两日后,叶畅也已经到了。

长安城繁华依旧,而且,因为韦坚开通漕渠的缘故,船直接可以到城中,因此更为热闹。叶畅到的时候,便听得周围全在讨论四日之后望春楼外的仪典,众人都非常兴奋,仿佛这场仪典就是一场狂欢。

叶畅等人未住入城中,而是住在长安城东春明门外的客舍。因为长安城定时关门的缘故,许多未能及时赶入城中的游人商贾,便会居于此处。

随着夜幕降临,外头的更漏之声就明显起来,偶尔远处长安城里还会传来寺院的钟声。

这里乃是从东面入长安城的要冲之路,即使到了夜间,还能听到道上人马声不绝。

清晨起来,叶畅与焦遂、杜甫披衣立在旅舍门前,春风入怀,花香扑鼻,三人都是觉得胸怀大畅。杜甫忍不住就要吟诗,但当他捻须之时,却听得一阵喧哗,诗兴顿时不见了。

“当真扫兴,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杜甫叹息道。

叶畅侧耳听了听,脸色微变:“有蛮人的声音,是他们”

娓娘等人是蛮人,风俗自不相同,虽然与叶畅同行,为了防止有什么矛盾,沿途都是各自安歇。

“过去看看”焦遂好热闹,当下说道。

离得并不远,走了几十步便到了现场。只见地上一具尸体,看那尸体模样,却是一个行商。

尸体之侧,是一柄蛮刀,十几个馆驿的兵丁差役,正将娓娘等人围起。

“不是我们”娓娘徒劳地大叫,见着叶畅行来,她眼前一亮:“叶郎君,你与他们说,不是我们杀的”

叶畅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群兵丁差役顿时又将他围住,一个头目模样的喝问道:“你与这些蛮人是一起的”

“正是叶郎君与我们同行”娓娘尚不清楚情形,她心中也甚为惶恐,在大唐的都城之外摊上现在的事情,实在让她无措。

“既是一伙的,那就一起跟我们走吧”那头目冷声道:“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等一等”叶畅举起双臂,满脸讶然之色:“我们方才在那边,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这位差役,究竟为何要带我们走”

“在这伙蛮人住处,发觉这具尸体,又搜出带血的蛮刀。”那差役冷笑道:“蛮人不知我大唐律法之森严,当真是自寻死路”

叶畅还待再说,差役已经不耐烦了:“圣人便要观仪典,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狗盗寇还给我们惹麻烦,走,走,有什么分辩,且去公堂上说”

见兵丁要拿刀背敲打叶畅,叶畅身后,释善直“阿弥陀佛”了一声,向前将叶畅护住。这莽和尚在卧龙谷中住了半年,每日里不是打熬气力,就是教吴泽陂的孩童们站桩练拳,早就闲得身子骨发慌。

“想要拒捕”那差役头目冷笑道:“当真是不知死活,准备”

随着这一声响,周围突然呼啦一声冲出一群士兵,其中不少为弓手。

和尚再能打,面对十余张弓,也只能束手。这等情形下,叶畅便也只能跟服从那关役的安排。

此地属万年县管辖,这些差役应该就是万年县的。不过叶畅他们没走几步,只一会儿,便见一个相貌堂堂的官员带着群人行来。

“跪下跪下”

差役兵丁们一片喝斥,手中的棍棒便挥舞起来。

叶畅不愿意下跪,当下向那官员拱手道:“修武叶畅,给公见礼了。”

那官员听得“叶畅”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但现在他心中有事,懒得细细回忆,只是瞪起了眼:“大胆,为何不跪”

叶畅之名,也只限于修武,在长安虽然有些名头,可不象在修武那般好样了。叶畅正犹豫,那边焦遂已经一把拉出杜甫来。

“故膳部员外郎、修文馆直学士杜公讳审言之孙杜甫字子美者拜见霍县尉。”

“杜审言”那官员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很陌生,而且膳部员外郎、修文馆直学士,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此时拿出来说,不免有些胡扯了。

杜甫自己也大是尴尬,他祖父杜审言去世都有三十余年,他虽是一直以祖父骄傲,却也知道在这里搬出已经去世多年的祖父没有半点用处。

但就在这时,那个霍仙奇却又是一动容:“杜审言之孙杜并的侄儿”

“正是”

霍仙奇盯着杜甫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长安城中游侠之风极盛,游侠儿口中流传的那些慷慨激昂的人物,并不只书写在史书之中,便是近代,就有颇多。

比如说杜甫的伯父杜并,杜审言曾为司户郭若讷构陷,司马周季重亦害之。才十四岁唐人虚岁十六的杜并,袖中藏刃,于宴席之中刺杀周季重,自己也为左右所杀。

周季重死前叹道:“审言有孝子,吾不知,若讷故误我。”

此事当初闹得极为沸扬,即使是数十年之后,也是一些官员的前车之鉴。焦遂虽是布衣,但在长安时日久矣,对霍仙奇颇为了解,因此说出杜审言来。

果然,霍仙奇想起此事,神情一肃:“此烈士孝子之侄也,不可失礼杜甫,你且退至一旁”

叶畅挠了一下头,他并不知道这个历史细节,因此也不知道为何霍仙奇说杜甫是烈士孝子之侄,不过跟在杜甫身边不必下跪,这个目的达到了。

“带那些蛮人过来”

霍仙奇又是一声令下,娓娘等蛮人便被拖了过来。霍仙奇也不审问,一开口便道:“人证物证俱在,不必多说,拿口供来便是。”

这群蛮人虽然在六诏时蛮横惯了,但到了大唐的地界,周围又是大唐的士兵,如何还嚣张得起来。

倒是娓娘,此际仍然能够保持着镇定。

她跪在地上,目光在众人身上打着转儿,很快找着了叶畅。

叶畅面色平静,向她使了个眼色。

现在的情形,若是叶畅被视为娓娘的同伙,那么很可能要一起面临牢狱之灾。而且看霍仙奇的样子,此案甚急。

娓娘却没有理解叶畅的意思,在她看来,是叶畅不管自己死活,还向自己挤眉弄眼调笑自己

这让她的心中生出怨愤来。

不怪她这样想,对于唐人,她真是一点信任也没有。即使是想着凭借叶畅的才华来帮助自己的部族,可是在心底,娓娘依然是不信任叶畅的。

不仅是她,与她同行的那些蛮人,也是不信任叶畅,在他们心目中,他们落到这个地步,唐人要负很大的责任,甚至可以说要负主要责任。

正是唐人的背信弃义,才令南诏坐大,得以吞并越析诏。

故此这一路来时,他们对叶畅貌似恭敬,实则不逊。也正是因此,俩边才会分开住宿,以免冲突。

“叶畅,你这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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