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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波波 2349 字 2023-10-02

与张旭却是知道,贺知章神情顿时凝重起来,而张旭更是眉头紧皱。

叶畅在注意二人的神情,发觉这二人都露出难色,顿时明白,咸宜公主只怕不是什么不得宠的公主,而是当今皇帝李隆基的爱女,而那位驸马,只怕也得李隆基喜爱。

“他一个驸马,为何要难为我兄长,一个轮番上役的平民百姓”叶畅又问道。

“也不能说是咸宜公主驸马,只是他家中的一个管事,名为杨富的。”覃勤寿道:“只不过这个杨富随驸马多年,惯会揣摩驸马之意,被视为驸马心腹。背后是不是得驸马授意,谁也不知晓。”

“事情经过”叶畅又问。

事情的经过有些蹊跷,叶曙那日轮休,便想着去逛逛东西二市,准备回去时带些长安城中的风物。但是在东市便与驸马府的管事杨富发生冲突,杨富说他偷了驸马府之物,逼问来历,结果叶曙矢口否认,双方争执之中,杨富将叶曙打死。

“某兄长安贫乐道,绝非窃贼之辈。”叶畅见贺知章与张旭脸色又变了变,当下起身向二人一揖:“今日之事,二公听得耳中,却请勿记在心上。”

“这个你待如何”贺知章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家兄含冤而死,已是不平之至,某如何能让他身后再背窃贼之名”叶畅道:“此事既然是在东市闹市中所发生,必然有不少目击之人,某不敢与公主驸马为仇,唯有探访目击,替兄长洗去污名罢了。”

众人都是苦笑。

他若是能替叶曙洗去污名,那就意味着驸马府管事杨富滥杀无辜的罪名成立,那时叶畅就算不说,总有人会捅上去,咸宜公主与驸马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总是有的。

“叶十一,你可知道这位咸宜公主是何人”张旭叹了口气道。

“不知,只知是位公主。”

“她乃故贞顺皇后之女,当初封为公主之时,陛下实封一千户,较之一般公主五百户整整多出一倍开元二十六年时,陛下亲临公主宅,恩宠远过其余公主,便是诸王,亦有所不及”

叶畅不为所动,神情仍然平静,看得颜真卿眼露敬佩之情。

“驸马杨洄,亦是皇亲出身,其母乃中宗长宁公主,其父乃观国公,他自己如今为卫尉卿。”张旭又道。

叶畅依然满脸平静,张旭又叹了口气,而那边的颜真卿忍不住道:“坊间相传,废太子之事,便是杨洄于其中出力”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饶是如此,贺知章与张旭仍然以目瞪之,仿佛在责怪他不该提及此事。

叶畅脸上的表情终于动了,但不是惊惧,而是一笑。

“某一介布衣,平民百姓,便不是公主驸马,只是一县令,其权势便足以令某屈服。但某还是那句话,兄长横祸而死已经是极不幸,若令其还背负污名于九泉之下,非某所能容忍。二公只管放心,某只求正名,若是一日两日不成,那便一年两年,若是一年两年不成,那便十年二十年。兄长虽逝,家中尚有幼侄,某便是为了保全兄长骨肉,也该善保自身。”叶畅又道:“诸公勿虑,某当留有用之身也。”

他说得极为正式,不是那种普通闲聊的口气,颜真卿性子也是这般坚韧,听了之后拱手行礼:“十一郎放心,有贺公、张公在,必保你在长安平安。”

贺知章与张旭微微点头,如果叶畅不是去主动招惹咸宜公主驸马,只是暗中调查真相而不急着声张出来,那么他们还是有把握护住叶畅的。

叶畅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向着众人道谢,至于他内心中是如何想的,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39章青蚨铜钱穿玄机

青龙寺所在新昌坊,便在宣平坊之东,离得覃家的铺子也不远。

叶畅穿着覃勤寿给他准备好了的衰服,在棺木前拜了三拜,然后慢慢退回。

在他之后,覃勤寿也上了一柱香,做了一个揖。和尚善直则在棺前默默念叨,叶畅有些怀疑,他究竟能不能念出一套完整的经来。

“天气太热,遗骸难保,还是火化之后,我再带回去。”叶畅向覃勤寿道:“火化事宜,亦须麻烦覃兄。”

“不麻烦,不麻烦。”覃勤寿连声道。

火化遗骸,虽非唐人传统,却是此时的无奈之举。虽然覃勤寿与青龙寺里的和尚都已经采用了措施,可是叶畅还是嗅到了淡淡的臭味。

覃勤寿此时心中对叶畅更是钦佩,一来便折服了贺知章与张旭,而且方才叶畅与贺、张分手之时,并未求他二人帮助自己对付那位咸宜公主,而是求他们代为推广折扇叶畅自己说是“受覃兄恩惠,不可不报之”。

这让贺知章与张旭甚为感叹,因为咸宜公主身份,他们二人不可能听得一面之辞就去帮叶畅与之相斗,但推广一下折扇,却是举手之劳了。

“十一郎还有什么打算”覃勤寿又问道。

“打算”叶畅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记忆中与叶曙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这个懦弱平凡的男子,却让他感觉到兄长的关爱。而且嫂子待他当真是极为真挚,侄儿侄女又极是亲近他,这样的亲情,不可以不报。他向来就是这样,别人以七分真心待他,他便能以十分真情回报,但别人若是以三分恶意待之,那么回复的也必然是五分仇恨了。

因此,他虽然承诺贺知章与张旭,不会硬来,但也不意味着他此次进入长安,装了兄长骨灰就走。

总得留下什么,比如说耳目眼线之类,盯着那位咸宜公主驸马。若是有机会,那个直接导致叶曙死亡的杨富,定是要与之打个交道,能除去最好,除不去也要想法子从他嘴中得知,与叶曙起冲突的真相。

“我既来长安,便不急着回去,方才已经写了书信,覃兄若是有便,遣人替我送回修武家中。”叶畅道:“我在长安,多则会留半年,少亦要呆三个月吧。”

如今正是六月初,他要呆三个月,也就是秋收之后返回。覃勤寿道:“长安客栈极贵,十一郎不妨搬到我这边来住,我这边有处院子,倒还算清静。”

“再说,再说,倒是我若手头紧,少不得要叨唠覃兄。”叶畅笑道:“还有,折扇推广事宜,我倒是有一个打算先要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覃勤寿有些讶然。

叶畅出了寺庙,到了大门前,径直向着一隅行去。在那边两个无赖正蹲着说话,见叶畅迎面而来,便都抬脸看他。叶畅对其中一人道:“有劳,去将萧五郎请来,某要见他。”

“你说请就请,你以为你是谁”那无赖昂首不屑地道。

叶畅盯着他:“那么,开门,放和尚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旁闪开,然后就见善直张牙舞爪扑了过来,一把将那两个无赖抓起,然后扔了出去:“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去,莫非是要讨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