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bye。」电话挂了。
刚刚的声音听起来跟上次的一样,应该是她寝室里的大三学姐。
如果我每次打电话给李白,都得过她学姐这关,那实在太伤脑筋了。
栀子花女孩啊,看来我们虽然重逢了,但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隔天我去找中文一的活动公关,下课钟响后,她是最后走出教室的人。
但这不是因为她像我一样眷恋教室的凉爽,而是因为她走路真的很慢。
她知道我的来意,所以我没多费唇舌,只说时间订在星期四晚上七点。
舞会场地我会找,其他杂事也一并交给小的我来处理就好。
「有劳您费心了。」她说。
这女孩虽然无法让我用可爱、甜美、漂亮、清秀、标致来形容,
但还算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尤其是背影真的很杀。
不过对我这种理工科学生而言,只要女孩身材瘦高、留一头长直发,
大概就可以称之为有气质。
像这样的小型舞会,男生人数最好略多于女生,至少得相同。
如果男生比女生少,代表每支舞一定会有女生被晾着,那就不好了。
舞会前我也再三交代班上同学,如果有女生坐着,一定要上前邀舞。
所以舞会中如果有女生坐着,只代表她暂时不想跳,而不是没人邀。
按照惯例,男女双方的公关会跳第一支舞,算是开舞。
这场舞会的第一支舞是快舞,我向前邀约,她缓缓站起身。
第一支舞只有我和她跳,坦白说我有点紧张,也有压力。
没想到她平时动作慢,连跳舞也跟着慢,像是用慢动作在跳快舞。
原本一拍该转180度,但她两拍只能转90度。
好不容易把舞跳完,我已满身大汗,而且被她影响,我走路也变慢了。
第二首舞曲响起,班上同学纷纷起身邀舞,这算是好的开始。
前后有三个同学向中文一公关邀舞,但都被打枪,看来她似乎想休息。
我站在场边留意是否有女孩被冷落,也观察场上的气氛。
几支舞过去了,状况都还ok,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看了看四周,瞥见中文一公关站在角落窗户旁,便向她走去。
「帮我好吗」她看我走进,便说:「窗户我打不开。」
这是气密窗,比较难开。我问:你开窗做什么
「我要开窗,让夜进来。」
夜
「夜在外面很孤单。」她说,「这里很热闹,我想开窗让他进来。」
你是认真的吗
「请你帮我。」她看着我,表情很正经。
按捺住满肚子疑惑,我用点力,打开了气密窗。
「这里气氛真好。」她说,「不是吗」
嗯。我点点头。
「所有人都开心的跳着舞,我们也加入吧。」
好啊。
「对不起,我不是跟你说话。」她看了我一眼,「我在跟夜说话。」
啊我无法置信,楞楞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不。我很想说是,但还是礼貌性的回答不。
「我比较多愁善感,让你见笑了。」她说,「我真的觉得夜很孤单,
该陪他说说话。」
请你继续。我说,不过夜既然进来了,是否该把窗户关上
「为什么」
这里音乐很大声,开窗可能会吵到星星、月亮和路灯之类的。
「好吧。」她微微一笑,「那记得舞会结束后,要再把窗户打开哦。」
嗯。我点个头,然后把窗户关紧,以免邻居抗议。
整场舞会除了第一支舞外,她很少接受邀舞,通常是静静坐着。
但有支慢舞她竟然独自一人下场跳,班上同学都看傻了。
我猜想应该是她想陪夜跳舞的缘故吧。
舞会结束后,我再去把气密窗打开,好让夜能离去。
「夜想跟你说声谢谢。」她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不客气。
送走中文系女孩后,我立刻拨电话找栀子花女孩。
请问李清莲在吗
「你就是那个目前是普通朋友,但有朝一日想跟她发展成爱情的人」
是。我在心里叹口气,又是那个学姐。
「你跟她有进展吗」
你只要不接电话,或许就会有进展。
她竟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笑声透过话筒传来,有些刺耳。
我觉得这女孩可能有病。
那么李清莲在吗她停止笑声后,我再问一次。
「你猜。」
我猜她应该不在吧。
「你猜对了。byebye。」她挂上电话。
看来我今晚大概会跟夜一样孤单。
隔天下完课,走出教室时,又看见jenny。
「hi。」停顿三秒后,她说:「jack。」
「hi,jenny。」
「昨晚舞会很顺利吧。」她说,「诗雅对你可是赞誉有加。」
诗雅是谁
「中文一公关呀。」她很惊讶,「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吗」
她没说。我摇摇头,我也没问。
她淡淡笑了笑,笑容有些诡异。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有点我想了一下,有点不寻常。
「你怎么这么说。」她笑了,「她只是稍微多愁善感而已。」
岂止是稍微,那叫很严重。
「你知道吗天气很冷时,她晚上会把窗户打开,让夜进来取暖。」
她笑了起来,「她的室友都快疯了。」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定。」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
「历史一也想办舞会。」
你老实告诉我,历史一公关是哪里有毛病
「她很正常,只是凶了点。」她又笑得诡异,「到时你就知道了。」
喂。
「别忘了你说过,不能因为私人因素而影响系上的活动。」
你似乎很介意这句话。
「是的,我很介意。」她笑了笑,「我还有课,先走啰。」
上次看见历史一公关时,只留下她很冷酷的印象。
再次与她碰面时,这样的印象并没有改变,而且更强烈。
但老话一句,不能因为私人因素而影响系上的活动。
我跟她说舞会场地已找好,时间订在下星期二晚上七点。
她只是点头,没多说话,连一声客套似的谢谢也没有。
场地跟上次一样,班上同学已经熟悉,也无须再交代他们要邀舞。
第一支舞是慢舞,我左手轻托住她右手时,她没说什么;
但右手才刚碰到她的腰部,便听见她说:「放手。」
抱歉。像是碰触灼热的物体,我的右手瞬间弹开。
「牵手是我的底限。」她说。
可是我有点无奈,可是舞姿是这样啊。
「你可以再把手放在我腰部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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