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摇了摇头,楚千凝换好干净的衣物便穿鞋下榻。
她发高热是假,不过是回来的途中吃了遏尘一早为她备下的药罢了。
“到底是淋了雨,还是喝些姜汤驱驱寒才好。”说着,轻罗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不赞同的看向自家小姐,“您呀,下次有何计划也该让我和冷画提前知道才是,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幸而见她晕倒后过去搀扶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假装的,她们俩这才及时醒悟,配合着将这场戏顺利演了下去。
“这事儿原怨不得我”楚千凝淡定的推卸责任。
“那怨谁”
“怨我。”
黎阡陌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便见本该昏迷不醒的某人面上含笑的走进内间。
从轻罗手中接过盛满姜汤的碗,他揽着楚千凝走回榻边走下,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匙,楚千凝却没有张嘴,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黎阡陌,像是在说,有什么话你就一次性交代清楚吧
后者会意,淡笑着开口道,“是我在回城的路上,同外祖母说了如今的境况,比起相亲相爱,她对你恨之入骨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唯有让她们彼此断了情分,老夫人才会在景佑帝面前失去利用价值。
是以,今日这出“恩断义绝”的戏码非演不可。
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楚千凝不禁皱眉,“那你怎么就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呢,害我差点就信了外祖母的话。”
“差点那还是没信”
“”
他怎么就这么能狡辩呢
讨好的朝楚千凝笑笑,黎阡陌又将汤匙往她唇边送了送,“乖,快点喝姜汤。”
抿了抿唇,楚千凝这才听话的张开嘴。
见状,黎阡陌温润的眸中不禁噙满了笑意,“不事先与你说,是恐你无法真情流露,毕竟,你又不似为夫这般唱念俱佳。”
楚千凝:“”
他自己还知道啊
恶狠狠的喝了一口姜汤,楚千凝状似不悦的冷哼一声。
但实际上,她心里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倘或事先告诉了她,她虽不至于像黎阡舜那般笑出来,可也绝对不能如方才那般自然真实。
只是,外祖母倒让她意外的很
大抵得知容敬已死,她老人家心里也难过的很。
初闻她说的那些话,楚千凝的确心如刀绞,但随即她却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儿,照理说,外祖母方才回到建安城,本不该对容敬的事了解那么多,若说是听黎阡陌说起,那他定会将自己说成是无辜之人,不可能令外祖母有如此大的反应。
再则,若说她老人家只是责怪她袖手旁观,那大表姐也未曾施以援手,她不该厚此薄彼。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便是,楚千凝觉得依照老夫人的性格,便是决定要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也定会让她进府,私下里与她说。
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家丑,并不是她老人家的行事风格。
正是因此,她才猜测着对方是故意而为。
刚好前几日她方才与黎阡陌说过此事,是以她便愈发确定心中的猜想。
临来之前,他还郑重其事的交给自己一粒药丸,说是必要时候,这颗药能帮她达到苦肉计的目的,当时她听得满心茫然,事到临头才明白他是何用意。
不过,即便外祖母没有将容敬的死和自己扯上联系,但那府里如今变的如此冷清,她老人家心中也定是难过的吧
一瞧楚千凝的神色,黎阡陌便心知她在想什么。
示意轻罗等人退下之后,他方才柔声安慰道,“一时心伤也在所难免,等到舅母平安生下孩子,再加上容锦仙有孕,诸多事情凑在一起,她便是想忧伤也没那个功夫了。”
“这倒是”
“消息方才散出去,这几日必是景佑帝观望的时候,你与外祖母还不宜见面,暂且忍过这一时,日后自有重逢的机会。”
“我省得的。”楚千凝点头。
她虽惦念外祖母却也还不至于因小失大,若于此时前功尽弃,那就真的完了。
不光是她与外祖母暂且见不得,便是爹娘也要再等上些时日。
但愿
一切顺利。
楚千凝和黎阡陌双双病倒的消息一传出来,很多人都登门探望,但宁阳侯府的夫人不管事,公子小姐均没有好脸,唯一还能上的台面,倒只剩下西秦来的那位和亲公主。
她虽不大热情,但好歹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句句诅咒那夫妻俩。
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后来就连宫中都派了人过来。
先是景佑帝,后又有宜妃娘娘。
说来也巧,就在他们的人到了侯府时,刚好容府的下人也来了府上,抬着几大箱子东西,沉甸甸的样子,连担子都坠弯了。
一番打听之下才知晓,原来是老夫人命他们降往日楚千凝接济她们的银子都送了回来。
因着没有那么多现银,是以她便将府里值钱的东西搜罗了一些送来。
此举,明显是打算与楚千凝划清界限。
景佑帝得知这般消息的时候,眼中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九殇在一旁看着,微微低下头去挡住了眸中的深思。
正是无话间,却见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御书房,言行十分莽撞,“扑通”一下跪倒在桌案前,慌的连舌头都打了结,“陛、陛下不、不好了”
闻言,景佑帝猛地皱起眉头,神色不虞。
见状,九殇赶紧瞪了那小太监一眼,不悦的喝斥道,“大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那太监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是出了大事了”
“说”
“启禀陛下,在永宁宫为太后娘娘诵经的和尚中,发现了一名假冒的。”战战兢兢的说完这句话,那小太监已经吓得不敢抬头了。
后宫之中竟偷偷摸摸的混进了外男,这成何体统
若传出去,陛下的颜面何存啊。
何况,大胆溜进后宫的还不是别人,而是
“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后宫众地,怎可有外男随意出入,说出去,岂非是在打他的脸嘛。
“回陛下的话是是”
“还不快说”
“是钦阳侯府的世子爷。”
被景佑帝一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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