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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想,忽然有点为自家兄长大人担忧。
有齐霏烟出来当炮灰,这会儿倒是再也没人敢向楚千凝叫嚣了。
许是因着她这般云淡风轻的化解了一个危机,惹得凤雪绮也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不多时宴席开始,众人便都挪去了外面。
如今已是夏日,天气也和暖起来。
照理说,宁阳侯府大排宴席,身为楚千凝表姐的容锦仙也该来捧场才是,可因着凤君荐格外看重她的肚子,并不许她往人堆里扎,是以她未出现,倒也没有令人感到有何不对。
值得一提的是,容锦仙没来,容敬倒是登门了。
比起几个月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他显得颓丧落魄了很多。
两手空空的来了侯府,见到楚千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当着外人的面,该给的体面她自然会给。
是以,楚千凝朝他施了一礼,淡声笑道,“舅父,许久未见,不知您如今过得可好”
旁人不知她话中深意,但容敬却分明听出了一丝嘲讽。
神色微僵,他硬着头皮回道,“尚可。”
“那您今日尽兴。”
说完,楚千凝抬脚欲走,却被容敬接下来的话止住了脚步。
“凝儿”
“舅父还有何事”她挑眉。
方才她便注意到了容敬的欲言又止,只是懒得理会他,谁知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想她不接招,对方倒硬要凑上来。
如此
她倒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对视上楚千凝那双清幽的眼眸,容敬竟难得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从前他并不将这般小女子放在眼中,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想法也不禁随之改变,对楚千凝、对容锦仙,他都有了新的看法。
这两个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这么多花样,生生将他逼至如此地步。
他若不回敬一二,倒真让她们狂的不知自己是谁了。
越是这般想着,容敬脸上的神色便越是小心,谨慎的掩藏起了一切阴毒的心思。
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真挚到了极点,“近来容家诸事不顺,我被陛下处罚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实在是命数不济”
“官场之事,本就沉浮难定,舅父不必挂怀。”
“话虽是这般说,但如今家道艰难,长此以往,恐难度日啊。”
闻言,楚千凝不禁心下一跳。
家道艰难
所以呢
他想让自己接济一二
融融一笑,楚千凝柔声道,“今日原是为了庆贺侯爷平安归来,也为夫君身子日益康健,是以才大排宴席,您有何事不若稍候再言,眼下先入席吧。”
说完,楚千凝转身欲走,不想容敬似是有意闹得人尽皆知,竟连自己的脸面也不顾了,众目睽睽之下就那般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是令大家伙儿看足了热闹。
长辈跪拜晚辈,不光是要折寿,也是于礼不合之事。
虽然楚千凝觉得,容敬这一拜她受得起
楚家上下百余条人命都间接死于他手,仅仅一叩一拜,她还觉得太轻了呢。
只是
当着外人的面儿,她自然不会平白给自己惹个不孝的名声,是以便示意下人上前将容敬搀起,蹙眉埋怨道,“舅父这是做什么倘或凝儿有何不满您心意的地方,您作为长辈指出来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是有意让别人误解我是那般不孝之人吗”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不知想起了什么,容敬忽然声泪俱下,“家业破败至此,我实难愧对容家列祖列宗。”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之前为你兄妹三人操办婚事和嫁妆,容府便已呈破败之像,可未免你们被夫家看不起,是以只能硬着头皮筹办,不想又遭到陛下罚俸和贬官,府里近来愈发艰难了。”
话至此处,楚千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容敬这是当着众人的面来向她“哭穷”来了
他如此声泪俱下的痛哭一番,赚足了别人的同情心,似乎于情于理自己都该接济一二,若狠心拒绝,定会背上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而若就势应下,难道还指望拿出去的银钱能有回来的一日嘛
她心里想着,容敬素来爱面子,他如今落魄至此本该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像眼下这般大哭特哭,将家丑宣扬的人尽皆知并不似他的性格。
是以楚千凝估摸着,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至于是谁
怕也不难猜。
只是究竟借与不借,又是怎么个“借”法,却是有些令人为难。
、第218章不守妇道
“舅父既有烦难,为何不早些来找我,何苦在府中勉强度日”楚千凝状似忧心的埋怨他,语气中的亲近之意倒是令旁人听得清楚,“也怪我一心惦记着夫君的身子,竟忽略了这么大的事情,此前表哥娶亲,您于那一处的确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言外之意就是,别都往她和容锦仙身上扯,给钦阳侯府的那笔聘礼才是大数目呢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容敬的神色不禁变的有些微妙。
好在他没接话,楚千凝也不好揪着此事不放。
倒是一旁的黎阡晩,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容大人落魄至此,我也深表同情,可您外甥女如今已嫁到了我们黎家,断然没有私自拿这府里的银子去接济自家的道理”
“这”
“你容府的银子是银子,难道我侯府的银子便是白纸吗”说着,黎阡晩又咄咄逼人的看着容敬,“我们侯府的家业,可都是我爹于战场厮杀拿命换来的,怎可能你三言两语便拿了去”
被一个小辈这般数落,换作平时容敬定然是不容的,但如今他有意营造一种自己可怜兮兮的假象,倒也只得忍耐下来。
不过,却也不能一直任由黎阡晩这般胡搅蛮缠下去。
否则的话,不正好给了楚千凝拒绝自己的理由
如此一想,容敬便沉声道,“黎姑娘怕是误会了,我便是求助凝儿,也绝不会贪占侯府的便宜,这一点你们无须担心。”
可他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便不免犯嘀咕。
不贪占侯府的便宜,那他想让楚千凝如何帮他
有那心思活络之人,须臾间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侯府的钱虽动不得,但楚千凝自个儿的嫁妆却是动得的,不仅能动,甚至没有任何人有权利阻拦,便是黎阡陌也不能。
只不过
这嫁妆之类的,乃是女子在夫家地位的保障。
若嫁妆一没,日后月银有所短缺或是别的什么情况,难免心里没底。
容敬的意思楚千凝听得分明,略微一想,她心里便有了主意。
“舅父之言,凝儿均已清楚,您无需担忧,先行入席吧,您所需所用,稍后凝儿自会派人送去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