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于是召来书记,命其写下一封书信,快马送去东垣,请陆和尽快率军前来,加入河内战场。
这个时候,卷县已经苦守了将近两个月,自从王阳等河内军南下,与逯明相合后,更是日夕强攻,堆土山、造云梯,箭如雨下,压得城内晋军抬不起头来。
为救卷县,祖逖多次遣兵出荥阳,想要穿过敖仓、厘城之间,去攻扰扈亭,却都被羯兵给堵了回来,反倒白白地折损兵马。
十二月初,卷县终于被羯军攻破,卫策率残兵五百余拼死冲杀出去,逃亡无踪。随即王阳、逯明等纵兵屠城,复歇息三日后,浩浩荡荡,便向荥阳方向而来。
张敬为石勒谋划,使河内军沿着黄河西进,进驻敖仓附近,随即前取成皋关。祖逖亲自领兵出城往救,与羯军优势兵力在敖仓、成皋之间展开激战。这场仗从午前一直杀到黄昏,赵军大败,仓皇退回敖仓。但晋军也只是惨胜而已,死伤并不较羯兵为少,尤其战阵之上,突有流矢飞来,正中祖逖左膀,祖士稚带伤而归荥阳。
三日后,石勒换上了生力军,再取成皋。祖逖箭疮发作,不能领军,乃使张平将兵前往堵截。王阳亲率主力发起迅猛突击,激战移时,逼退张平,逯明则强渡汜水,攻击关下晋垒。战至黄昏,晋将童建被围,矢绝力尽,被迫投降,另一员晋将冯宠则率残兵退守关隘。
石勒闻报,遂于翌日率主力进迫荥阳城下,作势攻打,以牵制晋军不能再援成皋,同时传令给王阳、逯明二将:“期以三日,必要克陷成皋关,突入伊洛”
急报传至洛阳,朝野上下当即就炸了锅了,殷峤趁机提出,可急请大司马率关中军前来协防都城。对此,荀邃、祖纳等自然是不乐意的,虽然百般筹思,貌似只有行此下策了,却仍旧拖拖拉拉的,一连两日不能做出决断。
他们只是急命附近各县戍军,齐集巩县防堵。殷峤就说了:“河南各县,远近参差,即便聚会,也不过四五千兵,且戍军能有多少战力啊巩县如何可守”荀邃干脆提出来:“殷尚书素知兵,何不出而往监巩县之军”
这殷峤好烦人哪,我这不还在犹豫嘛,你干嘛催个不休啊干脆把殷峤赶出都去。同时急下制书,既命裴该发关中军东进,暂屯陕县,以备紧急,也命在河内的祖涣赶紧回师,来守都城。荀邃心说若有祖涣再加裴丕,两部合流一万多人,应该能够守得住洛阳一段时间,以待形势之变化吧实在不行再召裴该,或许也来得及
第二十七章丕变
殷峤既然受命离开洛阳,前往巩县监军,裴诜就不适合再藏在他府上了,只能躲去裴丕军中。二人分别之时,裴诜表情严肃地问道:“以君所料,成皋关可能守么”
殷峤轻轻摇头,说:“我不知也。”但是顿了一顿,却又补充道:“然昔日光复洛阳之时,我曾伴随大司马与祖公,前往成皋关一行”
那个时候,裴诜尚在司马保麾下,故此这一段往事,他既没能亲身参与,此前也从未听闻过。
想当年裴、祖分道北伐,裴该在阴沟水战胜后,追敌而西,直至成皋关下。随即携裴嶷、陶侃等登山看关,遭到刘光的突袭,幸亏甄随勇猛,临阵生擒刘光,关上胡军就此胆丧,随即一轮冲锋,刘、刘丹遁走,雄关险隘,就此顺利克陷。
等到光复洛阳之后,裴、祖等人巡看附近地势要防胡军反攻,故此谋划设访往东就一直走到成皋关下。裴该当时说:“我得成皋,颇为侥幸倘若胡贼士气不堕,凭险而守,终究山道狭窄,关隘雄壮,恐非一二十日不能克陷。”
等到登上关隘,俯瞰山下,裴该又向祖逖介绍说:“且胡人不惯守御。昔我来时,陶士行便道:左右山岭峻高,但自关上,或有小路相通,若能多筑营垒,相互间呈犄角之势,则通关之道数里,都将被覆盖在弓箭射程之内,必然一步一尸,难以逾跃。”
祖逖点头道:“士行宿将,所言确乎有理既如此,我等不如依士行所言设垒。”
裴该笑道:“我既得兖州,又复洛阳,成皋虽险,无可复用也,又何必增设营垒呢”祖逖摇头道:“不然。我虽光复河南,河北尚在胡贼手中,河内且为赵固窃据,若彼寻隙渡河,先夺兖州,再西向伊洛,必经成皋,岂可不设防呢文约,天下未靖,为将者当有远虑啊。”
如今殷峤谈起这桩往事,然后说道:“我旋随大司马西向关中,越数年,奉驾归洛,再无须臾离京,不知祖公修复洛阳城防、宫阙时,是否如其言,复垒成皋。若山上有垒,即百卒可抗万众,若其无垒,恐怕难守”
说到这里,不禁微微苦笑道:“倘若羯贼果逾成皋,突入伊洛,则荀道玄等再不敢犹疑,必召大司马东还,或者大事可成然而洛阳再遇警,难免损伤民心士气,且祖公在荥阳,将进退失据,或者丧败,即便大司马率军入洛,怕也无十成胜算退羯即退羯,亦无力趁胜继进,直取襄国,恐怕战事还将迁延,国家丧乱,不知何日止息我乃衷心忐忑,不知当如何期盼才好啊。”
裴诜安慰他说:“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天命实在大司马,自能逢凶化吉,转祸为福。唯君东出,防守巩县,一旦遇敌,数千戍兵能济何事啊若见城池难守,不如弃而归来洛阳,不可因荀道玄之乱命,而浪掷性命也切切。”
殷峤笑一笑,说:“昔从郭将军,转战大河上下,屡为胡贼所败,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然自随大司马,得居中朝,荷尚书之任,髀肉复生,志气却日益消磨我今甚畏死,子羽勿虑。”
裴诜点点头,随即压低声音又问:“倘若羯贼真的克险成皋,而入伊洛,于朝廷召大司马来前,我可能以此为藉口,使盛功兄夺五校之兵,控扼内外呢”
殷峤想了一想,回复道:“原本时机大好,奈何荀道玄已下制书,召祖涣归洛,若其归来,恐怕子羽筹划难成。且若成皋不破,甚至于巩县不失,洛阳虽危而无险,似亦不可行此下策,以免罹讥我今去矣,全在子羽筹划。”言下之意,我劝你别这么干你要真想干也成,反正我不掺和啊。
殷峤既去,裴诜便秘密驰往裴丕军中,可是被迎进去之后,定睛一瞧,来接他的不单单是裴丕一个人,旁有一人笑问:“子羽来何迟也”正是王贡王子赐。
王贡对苏峻自称赴洛述职,这当然是瞎话,别说荀邃就不可能召他还洛,即便在殷峤等人的安排下一时昏了头,应允此事,那也没有荥阳还在打仗,就急召青州某郡太守西还的道理啊。王贡是得了裴嶷的密信,故此绕过战场,经轘辕关,昨晚才秘密入洛,今日始入裴丕军中的。
其实他也就比裴诜早到了片刻而已。
自从赵军杀至成皋关下,消息报至洛阳后,当即全城戒严,闲杂人等不可擅入。然而王子赐是什么人啊他早就在洛中密布棋子,复由张异等人暗中串联,把相当数量的中低层将吏全都扯上了贼船,则孤身潜入城中,自不为难也。
裴诜见王贡已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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