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过论肉搏么,估计刘央打不过陈安,即便再加个姚弋仲,也顶多平手罢了。
刘央自也烦闷,生怕一旦真的彻底激怒了那莽夫,导致如大都督所言的“独走”,那麻烦可就大啦。固然依照军律,即便战胜,陈安也难逃贬谪的下场,若是战败,甚至有可能罹获死罪;但终究他刘夜堂是主将啊,不能约束部下,同样有过无功。
故此当大致探查清楚了羯军的布置,刘央便即唤来陈安,说将军你想要率领骑兵出城杀敌,策应尧祠,目前倒是有一个大好机会“石虎将主力东渡汾水,其留在东岸者,不过西平城陈川与郭太所部骑兵”
陈川这个名字,刘央自然是熟悉的,幸亏陈安和姚弋仲投效较晚,并不清楚彼獠的“事迹”,否则估计刘央拦不住陈安去攻西平城若能为大都督报了杀兄之仇,或许老子从此就能在三军中横着走啦因而刘央并不肯主动提醒他们。
“由此,城北广袤平原,可以纵横驰骋”
陈安拱手道:“可是要某前去兜截羯军的后路”
刘央摆摆手,说:“无益也。”石虎这回带了大批牛羊过来,起码够吃一个月,你就算断其粮道,短期内也不可能扭转战局啊;至于断敌后路以乱其军心,就咱们一千多骑兵,怎么截断后路除非前至山口,恢复旧垒,但把骑兵撒出去守垒我有病吗
赶紧解释说:“才得探报,羯贼的粮秣、牛羊,皆储于高梁”
陈安闻言,双睛瞬间就是一亮,忙问:“此信可靠否”不等刘央回答,便即一拍胸脯:“我即率兵前往,烧尽其粮,驱散牛羊,不信石虎不退”
姚弋仲赶紧跟旁边儿提醒陈安:“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陈安求战心切,干脆把他撒出去袭扰高梁,这主要是姚弋仲出的主意他在刘、陈二将中间和稀泥,做和事佬,实在也心力交瘁了对于其中的风险,自然早有考量。
于是便详细向陈安解释道:“贼粮多在高梁,岂有不派重将镇守之理啊将军所部虽然精锐、骁勇,终究不过千余骑而已,安能攻克其垒,焚尽其粮、驱散其畜
“只是在某想来,贼粮或许俱储于高梁旧墟,然而牛羊不可。传言羯贼虏自鲜卑的十万牛羊,必然散放于野,由其自觅食,最多夜间归厩而已”
石虎以为带着十多万牛羊,完全可以替代粮谷之用,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固然牛羊可以自行,驱赶牛羊比搬运同等份量的粮食要简单,但粮食往那儿一摆就行了,牛羊可是每天都要吃食,要饮水的呀倘若拘于圈内,你得积攒多少草料才能养活它们每日损耗,恐怕不亚于供养十万精骑
好在正当夏秋之际,野外草长,田间苗肥,可以放牧牛羊,使其自觅水草当初拓跋郁律南下之时就是这么干的,对西河郡和太原郡北部的农业生产乃至生态,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如今石虎又把这损害带到了平阳来
姚弋仲久在平阳,呆的时间比刘、陈二人都要久,于周边地理,勘探得也更为细致一些。他因此就说了:“高梁旧墟,在汾水以东二十里,有溪流自山而出,过高梁而入于汾,水清势缓,羯贼故储牛羊于此地也。
“然若易地易势,我驱牛羊,则必放之于汾滨,为高梁附近溪流清浅,恐怕难以供给十万牛羊及护卫兵卒所用,则牛羊沿溪而布,占地必广,其伍必疏”
陈安伸手揉着下巴,无言倾听他是急脾气、爆脾气,倘若姚弋仲只是车轱辘话反复说偷袭高梁有什么危险,有什么难度,估计陈安早就拂袖而去了;但姚弋仲话锋一转,却详细介绍起目标附近的地形地貌,以及对敌方布阵的预判来了,其言娓娓,不疾不徐,却不由得陈安竖起了耳朵。
他确实是个莽撞人,对于战术指挥也尚嫌粗糙否则在原本历史上,就不至于败得那么快速了但战将终究是战将,倘若直接捂耳朵,什么地理、敌势,全都不听,那绝非战将,甚至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纸上谈兵者。
听着听着,陈安还命小校展开地图,用食指点按着,研究地理状况,旋即便问姚弋仲:“卿所言小溪,图上却无啊”姚弋仲点头道:“由此,亦可知其浅窄了。”这年月地图绘制还很粗疏,技术相当原始,就军用地图来说,但凡对军行影响不是太大的地形、地貌,一般也就不记录、描画了。
姚弋仲道:“高梁附近,原有村落五六,男女千余,日汲溪水,足用矣,今乃急急迁去,以避贼势。若易之以十万牛羊,即便缘溪而布,怕亦不足”
陈安摆摆手,那意思,可以了,小姚你不用多说了“吾在陇上时,与氐、羌相交,亦知畜牧之事。卿之意,其牛羊必然散诸四野,甚至接近汾水。我可率军自北方觅地涉渡,抄掠其牛羊,迫使石虎回军”
陈安已经明白姚弋仲的意思了,敌军那么多粮草物资,全都储藏在高梁,必有重将、强兵护守,我就一千多骑兵往攻,想彻底砸了对方的饭碗是很不现实的况且石虎主力就在二十里外,稍一迈步,他就能回来啊。
但因为食水的关系,他们被迫要把牛羊散放于野,则十万牛羊,你没有一万士卒根本就拢不过来,必然到处都是破绽,四面全是漏洞。那么我率领骑兵,就能利用速度的优势,反复袭扰之,或许能够逼迫石虎调兵回援,从而减轻尧祠方面的压力。
刘央在旁边儿心说,响鼓不用重锤,稍稍敲打两下,陈安就明白了。于是又以目光授意姚弋仲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啊,我跟陈安这两天一直顶着牛呢,就怕我说东,他脖子一梗,驴脾气上来,偏要向西,反倒麻烦,还是你来说吧。
姚弋仲便即朝陈安拱手道:“将军陇上之雄、国家重将,久历战阵,自无须末将指划。唯恐将军嫉恶过甚,杀贼心切,乃不顾自身安危。末将恭请将军,此去要在牵制石虎,使其不能全力往攻尧祠,不在多所杀伤也,还望善保贵体,及麾下将兵,以期长久为好平阳断不可无陈将军”
陈安淡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刘央却暗中直挑大拇指:你听小姚这话说的,太艺术啦,实为规劝,表面上却似恭维,怪不得陇上氐、羌无数,而大都督独重小姚
其实吧,裴该本来还想重用苻洪来着,结果被游遐提前给弄死了;也想重用吕婆楼,可惜那孩子年纪还轻。姚弋仲是年岁合适、威胁不足,这才得以直入大司马部曲,挤进了晋升的快车道,很明显,其前程要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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