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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赤军 2361 字 2023-09-27

gu903();美稷在肆卢川东南方向,也就是说,铁弗部和“胡汉流亡政府”相邻,往来不过两三天的途程而已。但与肆卢川畔多平原、草场,便于放牧不同,美稷及其周边地区,则多山岭,唯数条河谷间的狭窄土地可以放牧,或者农耕。东汉末年,於夫罗即率部从此南下,助剿黄巾,旋因本部扰乱,不得归,被迫定居于太原、河东之间,后复为曹操分拆为五部

随着刘渊于并州举事,周边屠各、匈奴,乃至氐、羌等,纷纷往投,则自吕梁山西麓直至河套以南地区,大片草场抛荒,只有些零散部族冬夏迁徙,偶尔途经罢了。美稷的旧王庭,自然也成废墟。

刘曜在平阳,乃至整个中原都存身不住,被迫北徙,逃回老家美稷,所部多屠各、匈奴,除沿途奔散的,尚余万众。抵达美稷后,他们顺利吞并了周边几个杂胡小部,人口数增长将近一倍再努把力,就可以超过刘路孤的铁弗残部了

随即刘曜即遣羊彝北上,去见刘路孤,请求定盟。羊彝说了:“今雍王奉天子北狩,暂居于旧都美稷,自非长久之策。待朝廷稍定,四方忠勇之士必陆续来投,乃可复归并州,收取旧疆。今将昔日刘虎楼烦公之封,转授于君,望君在外,而雍王在内,夹辅王室,以期恢复”

一番话彻底把刘路孤给说傻了。好在官样文章过后,羊容叔终于开始了讲人话,大致意思是:咱们比邻而居,互通有无,对铁弗是有利无弊的;你不要看我们远来,立足未稳,就起歹意,雍王的名声你也不是没听说过,不妨自己掂量一下,是否能够打得赢吧。

你也别想向郁律通风报信,煽动他来攻打美稷,到时候郁律肯定把你部顶在前面,你是白白地给他当先行官啊,却只有损耗,而必无所得。我们就是经过反复研究,这儿距离几大势力都有一定距离,轻易不会遭受攻击,这才敢过来的

第三十三章羊某的策划

自从郁律收降了铁弗部之后,即将其众半数东徙,留其半数给刘路孤,仍旧放牧于肆卢川故地。因为被征服时间还不长,未能彻底融入,所以除了刘路孤等极少数上层“带路党”和既得利益者外,多数族人对拓跋鲜卑仍持敌视态度。

因而刘虎既投石赵,即依照石生的指示,遣人复归肆卢川,煽动旧部渡河东徙,以充实新兴、太原二郡。刘路孤必然是坚决不肯从命的我肩留守重任,结果被拓跋鲜卑给打败了,罪之一也;复降郁律,受命为铁弗之主,其罪二也;分部之半数,从鲜卑东归,为彼之奴,其罪三也,有此三罪,刘虎能够饶过我吗就算砍我的脑袋,也不能再去投靠和依附于他啊

再者说了,若归石赵,则是与拓跋为敌,新兴、太原是两大势力争夺的前线,把铁弗放那儿,不是找死呢嘛何如仍居肆卢川,拓跋暂时也无驱策,石赵短期内也杀不过来傻瓜才肯东渡呢

刘路孤固然不肯做傻瓜,然而铁弗部内认不清形势,或者憎恶鲜卑,或者厌恶他刘路孤,或者心向刘虎的,终究大有人在,不少牧民乃至贵酋受到刘虎的煽动,全都蠢蠢欲动起来。恰在此时,刘曜遣羊彝前来约和,刘路孤反复思忖之后,不禁心生出了一条毒计

他假意不肯听盟,发兵南下去打胡汉,却故意将绝大多数不跟自己一条心的贵酋都拢在一处,扔进了胡汉军的包围圈。随即两家定盟,刘路孤利用刘曜的威名来压服部内反对者,刘曜则请刘路孤保障自己唯一有可能遭受攻击的北线。

两相对比,是屠各更需要铁弗,而非相反,故此在表面上,胡汉方面占据着主动权刘路孤向刘恒正式称臣啦而究其实质,铁弗才是大得便宜的一方。刘路孤也为此而在刘虎楼烦公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受封卢王,官拜车骑大将军当然啦,这事儿他绝对不敢让郁律知道

然而其后不久,拓跋鲜卑内部发生政变,郁律被杀,刘路孤的傲气当场就泄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晓得“女国使”和新代王会怎么对待我铁弗部哪刘路孤为此而加深了与胡汉的联络,以期若逢缓急,还能够向刘曜借兵。

于今接到来自盛乐的旨意,刘路孤不禁绕室彷徨。倘若实力足够,他倒是愿意去攻并州,打石赵因为刘虎见为石赵之臣,就在并州啊;可惜本部胜兵不足万,实际上能够拉出去远征的,更不过四五千骑而已即便不考虑石赵方面将来的报复,就这点点人,想要渡过黄河,远征新兴、太原,那不是做梦吗

据说盛乐同时给南方的十二个依附部族发布了指令,其余各家还都没铁弗大呢倘若肯命他刘路孤总统各部,集结起来,有骑万余,勉强够打一仗了。偏偏盛乐方面就不肯开这个口“女国使”实不信赖自己啊

更重要的一点,铁弗虽与胡汉定盟,但若倾国而出,胡汉却突然间翻脸不认人,掩袭肆卢川,可该怎么办才好啊终究这儿有方圆数百里的肥沃牧场,比美稷周边可要富庶多啦。即便刘曜他们不来,刘路孤都从来没打过美稷的主意,但刘曜之对于肆卢川他怎么可能不起贪心呢

反复思忖之后,最终刘路孤遣人秘密前往美稷,以财宝贿赂刘曜的幸臣,希望能够煽动胡汉方面,一起向并州用兵。

那么,刘曜的幸臣为谁呢正乃那位曾经出使过铁弗的泰山羊彝羊容叔是也。

刘曜的亲信参谋,主要有两位,即胡人台产和晋人羊彝。刘永明自离平阳,而逃亡美稷后,也多少有些自暴自弃了,乃不再顾及名份问题,即将羊献容册为正室至于羊氏所生之子刘熙,早两年就立为世子了羊彝就此成为正牌的雍国国舅。刘曜复晋台产为单于左辅,管理胡政,而以羊彝为尚书令,管理国政,羊容叔的权柄从而更盛。

胡汉朝的制度,对于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向来是区别管理的,但其中的农耕民族,并不仅仅指故晋人,还包括已经中国化了的屠各和匈奴。而此番从之北徙的,多为胡汉朝核心成员,无论屠各还是匈奴,以农耕定居成分为多,乃泰半归属于尚书台,该由羊彝管理。相比较之下,单于台所辖则多为北徙后新附杂胡,台产的权力无形间倒是缩水了。

羊彝一朝权在手,便即骄横跋扈,贪赃受贿,无所不为。但是很可惜的,残余部族就这么点儿大,而且相当数量都是屠各显贵,既不从事生产,尚书台也制压不住,羊容叔表面上煊赫一时,若论真实权力,恐怕还不如中原一小县之长

则他对于此种现状,自然是相当不满的,多次向刘曜进言,说美稷非久居之处,咱们必须别谋生路啊比方说去偷袭肆卢川,趁着拓跋易主的机会,若能先兼并了铁弗部,则有望在河南地区,甚至于河套地区,重新成一大势力。刘曜恐力不足,尚未应允。

等到此番铁弗刘路孤密遣使来,献上牛羊、毛皮、弓矢,乃至一双孪生女奴之后,羊彝筹思竟日,就首先去找他的堂姊羊献容,挑唆道:

“我本中州高门、泰山华族,叔子公羊祜负天下之重名,宏献公指羊献容之父羊玄之国家鼎鼐,阿姊也曾位尊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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