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来过,两人在病房里不知说了什么,等我进来的时候”董秋说到这突然将嘴巴弩了弩。指着床边桌子上的一张支票,“喏等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多了这个东西。”
连翘一愣,走过去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
不得不说杨钟庭虽然畜生,但在物质方面却也不算吝啬。
“微言姐好可怜啊。”董秋突然叹了一口气,将连翘手里的支票拿过去也看了一眼,不禁又感慨起来。“就算得到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就算有名有权又有什么用,女人最重要的子宫都没了,这辈子都做不了妈妈了。而且她还那么年轻,以后”
“嘘”连翘立即制止,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宋微言,“别说了,被她听到了不好,而且以后也别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我怕她听了更伤心。”
董秋赶紧用手捏紧嘴唇:“嗯嗯嗯不说不说。”做了个很幼稚可爱的动作。
连翘拿她没办法,只能笑:“行了,你也在这守了一天了,早点回去吧。”
“那微言姐这里”
“我留下来陪她一会儿。”
“可是你大着肚子呢。”
“我没事,况且还有看护在。我陪她一会儿就回去。”
董秋这才放心,走的时候还不忘对连翘比了一个鬼脸,连翘被她逗了一下,阴霾了一天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当初她被空降到瞑色当创意总监,整个公司的人都不看好她,所幸手下还得了两名比较支持她的设计师。
一个是董秋,迷恋royeyi,吃货,胸无大志,成天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心思单纯得有时候让人抓急,现在也只是混了个思慕助理设计师,但却可以跟自己的偶像一起工作,这样的生活对于她而言已经很快乐,所以或许平淡便是福,至少平安喜乐。
而另一个便是宋微言,当时她给连翘的第一印象便是羞涩清丽,话不多,拘谨严肃,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可就这样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甘愿出卖自己,如今躺在病床上,身心俱伤。
真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替她感到惋惜。
连翘将手里的支票再次放回桌上,正准备拉个椅子过来,一转身却见床上的人醒了。
巴巴睁着无力的眼睛,目无焦距。
“微言”连翘喊了她一声,干脆坐到她床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人不说话,只是将胳膊从被子里露出来,费劲想侧个身,或许是这个动作引起了伤口疼,感觉她的眼梢都不自然地抽了一下,结果半天也没能翻过去。
连翘赶紧去背后托了她一把:“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嗯。”总算点了下头,只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毕竟是个大手术,看她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好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
宋微言还是摇头,那虚弱的样子看得连翘都觉得心酸了,只能将脸别过去,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还是床上的人先说话。
“连翘对不起,我能这样叫你吗”
连翘赶紧点头:“当然可以。”
她总算笑了笑,笑容也看上去那么吃力。
“谢谢你昨天能够那么晚去禾田会找我。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当时肚子疼得厉害,上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全是血我就知道坏了”
连翘一下子又想起昨晚发现她时的场景,胃里一阵恶心,忍住了才问:“你知道你自己又怀孕了吗”
她又笑了一下,摇头:“这回不知道。”
这个答案,听了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前几个月刚流了一个,这段时间就应该做好措施啊”
“你以为我不想”宋微言皱了下眉心,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里疼,反正表情显得很痛苦,“很多时候他都是随心所欲的我要随叫随到,而且他根本不允许做措施”
“那他就应该负责,一辆跑车一张支票根本不能弥补什么,孩子虽然没有成形,但毕竟是一条生命”连翘显得有些愤怒,她已经快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虽然自己也未必是合格的母亲,但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她有深切体会。
可宋微言却虚弱地垂了垂眼皮,唇角一抽:“弥补他需要弥补什么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两个都不是他给我这些,无非是因为他玩得太大,玩走火了,所以需要用这些钱来收拾烂摊子”
连翘实在不懂她的意思:“孩子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宋微言却不说话了,头往灯光那边偏了一点,似乎捂住腹部沉沉出了一口气。
连翘以为她瞒着杨钟庭还有其他男人,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便过问,也没再说什么。
岂料宋微言又开口了,脸朝着灯光,说了一句:“我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什么”
“你不知道吗”她将眼睛闭起来,病房顶上的灯光全部打在她脸上,睫毛轻颤,一根根竖在几乎透明的眼皮上。
“杨钟庭有病,不能人道但是他会吃药不过吃药也只是能够顶一小会儿,时间很短,几乎干不了什么事可是越这样的人,心里越变态就好像,你得了一个什么东西,自己不能吃,又眼馋,便只能叫其他人吃他在旁边过过眼瘾。”
连翘被她说得云里雾里。
“这话,什么意思”
宋微言又勾了笑,眼睛却没睁。
“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去禾田会吗因为那里面男女都有他去了通常会同时叫好几个,女的少,男的多,有时候便会把我也叫去”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深呼吸,牙在牙根上咬了咬。
“一晚上要换好几轮,男男女女,到后面我自己都乱了,根本不记得和谁做过,和几个人做过,做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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