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点点头:就照你说得这么办吧。
昭王的几句话,让继后原本阴霾的心情渐渐照进来一缕阳光。她这个儿子长得一表人才,性格温和,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偏偏嫡长子的名头被晏莳给占了,否则,这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
一想到晏莳,继后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
母后,儿臣其实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母后。昭王又道。
继后道:你且说来何事。
当初您与姨母商量,想让康乐公府与大皇兄联姻,意在拉拢和监视大皇兄。昭王道,但是为何没有将姨母所生的儿女嫁过去?
花凌怎么说也不是杨氏亲生,嫁过去一个自己所生的儿女,岂不是更好把控吗?
继后听后若有所思,喃喃道:你姨母早就想让花胥袭爵,这么说,她并不是真心想帮着咱们拉拢晏莳,只是想找个借口将那碍眼的花凌推出去?
昭王回给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母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至于大皇兄,也该敲打敲打他了。
晏莳是在花凌怀里醒来的,身上盖的是花凌的被子,他的被子不知何时被扔到了另一边。幸好花凌还没醒,否则他都得臊死了。
晏莳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在床边蹙着眉扶额,昨晚睡觉时他还怕花凌对他动手动脚的,真没想到动手动脚的会是自己。他没注意到,当他坐在床边时,那个原本睡熟的人睁开了双眼,嘴角渐渐绽放出一抹微笑。
用过早饭后,获嘉公主便来了。
兄妹二人着实有半年未见,此次相见都很激动,晏莳陪着获嘉公主在府里各处细细观摩了一番,又带着她到皇城中游玩,给她买了不少东西,快到黄昏时获嘉公主才回到宫中。
晏莳与花凌回到昭阳宫不多时,门房便来报:老元帅派人来了。
晏莳喜得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亲自到府外去迎接。他与卫元帅已多年未见,自元后薨后,卫元帅便一直驻守南疆。最近一次回来,还是五年前的事了。为了不让崇谨帝起疑,祖孙二人连书信都甚少往来。这次是他要成亲了,便给卫元帅写了封信告知。
府门外,有个手牵宝马,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在那里等候。这男子长得英俊潇洒,仪表堂堂,浑身散发出一股武将特有的气息,只是个表情过于呆板,像是个木头人似的。
他见晏莳来了,单膝跪倒在地行了个礼:桑瑜拜见王爷。
晏莳忙双手将他搀起:快快请起,快随我到府中。
来到府中坐好,桑瑜从怀中掏出卫元帅所写给晏莳的书信。无非是报平安,再嘱托他一些事宜云云。信中还说,桑瑜是他特意培养给他的护卫,武功高强,此人可重用。
对于桑瑜的到来,晏莳十分高兴,谋大业者最缺的是人。这条路以后会越走越危险,他又娶了花凌,正愁花凌无人保护,这会儿正好桑瑜来了,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本来打算是赶在王爷大婚前来的,但有些事情耽搁了,故此来得晚了,还请王爷恕罪。桑瑜说着便又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晏莳忙让他站起,桑瑜又从身上的包袱里掏出一对玉如意:这是元帅送给王爷的成婚贺礼。
晏莳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倒不是看那对玉如意,只是在睹物思人。花凌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去看,晏莳笑笑,将那对玉如意都给了他。
殿下。江清月从门外走了进来,似乎是有事情对晏莳说,一看到站在一旁桑瑜便问,这位是?
江清月来得挺凑巧,晏莳便给两人做了介绍。江清月只淡淡的点点头,神色中有些疏离。事实上,除了对晏莳,他对任何人都有一种疏离感,在这府中也是甚少与人交谈。
江清月道:查到十方门在皇城中的下落了。十方门虽然人数众多,所涉及的各行各业也多,也藏匿各处,有可能是城中最大的那家商行,也有可能是街角上某一个破旧小摊。
十方门十分神秘,不是内部成员根本不知如何联络这宫中之人。为了查皇城失踪案,晏莳命人一定要查出十方门在皇城中的据点,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查到了。
是在一家布行查到的,江清月接着道,据说今晚十方门的门主会去醉霄楼用饭。
晏莳眼睛一亮:哦?如此我可要去会会他了。晏莳只以为打探到了门中人的行踪,没想到却是门主,不由地暗暗高兴。
还在把玩那对玉如意的花凌突然抬起头来问:那咱们现在就走吗?那哥哥等等我,我去换件衣服,很快的。天已然黑了,如果再耽搁时间,只怕那门主就走了。
晏莳无奈地叫住要往出跑的小王妃:明庭,你与清月在府中歇息,我与桑瑜去便可。
花凌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脸上立马阴云密布,小嘴憋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哥哥为什么不带我?这语气就像指责晏莳是个负心汉一样。
传闻十方门门主武功盖世,性格阴晴不定,我怕你发生危险。晏莳只得耐心解释着。
花凌不已为然:可我是王妃,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介草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对我做出什么?
小王妃被养的已经不谙世事,晏莳决定以后多给他讲些这江湖险恶的事,至于现在可是没时间了。
晏莳想了想又道: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绣个荷包?那荷包呢?
花凌立马心虚地低下头:还没来得及绣。
晏莳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何年何月能佩戴上王妃亲手绣的荷包。
我,我马上就去绣。花凌一副做了对不起晏莳事的样子,将玉如意一把塞进江清月手里,跳着就往出跑,离着老远还能听见传来的声音,哥哥你放心,我会很快绣好的
绕是清冷的江清月脸上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再看桑瑜,就像根木头,面无表情的,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没都有瞧见。江清月不禁暗笑,这人,这真是够呆的。
晏莳无奈地摇摇头,拍拍桑瑜的肩膀:咱们走吧。
醉霄楼离着睿瑛王府并不太远,俩人也没坐马车,出了府外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两位爷,里面请!小二一见来的这两位都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忙满面堆笑,将晏莳和桑瑜迎了进去。
晏莳信步走到二楼,在最后面的那个雅间前停了下来,小二有些为难道:客官,这里面有人了。
晏莳的心落了地,看来人还没走,他冲着小二摆摆手:我就是来找他的,你先下去吧,没有命令不要进来。
晏莳又朝着桑瑜点点头,桑瑜想去敲门,被他一手拦住了:我来。他手指轻叩,却突然向旁边一个闪身,与此同时门像被风猛吹地一下咣当一声开了。
晏莳与桑瑜对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
他迈步刚要踏进雅间内,就听里面传来一个亦男亦女的声音:我这里只欢迎王爷一人。晏莳顿住了脚步,朝着跟在后面的桑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