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明天涯瞪大的瞳孔中，反射出杜蛮恬淡的脸，他似乎在对自己似娇又嗔地微笑，美得像落凡的精灵，但随即巨响袭来，这张笑脸凝固了，一个漆黑的小点出现在他的眉心，随之淌下一道血线，流进了他眯起的眼角，化成血泪，轰然倒地。

“蛮蛮——！！！”

明天涯急忙扑了过去，将杜蛮软倒的身体抱入怀中，反手掷出一把手术刀，扎到了那边倒在车库门口举枪的人的喉咙，当场致命。

而他丝毫没察觉自己杀了人，只是抱着杜蛮冰冷的身体剧烈喘息，眼睛瞪得通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师，悲愤欲绝。

“蛮蛮……蛮蛮！”他抬起怀里这张苍白的小脸，哽咽着呼唤，“你怎么样了？”

他知道现在蛮蛮是人造人，轻易不会死亡，但是如果主脑被破坏，那这个人造人就彻底废了。

“天涯……天……”杜蛮躺在他怀里，睁着大眼睛僵硬地想说话，但是被破坏的主脑已经开始崩溃混乱，他都快组织

不出一句完整的遗言了。

“我在……蛮蛮，你不会死的！”明天涯飞速检查着人造人的脑部，院子外保安警察赶到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眼里只有杜蛮。

逐渐开始死机的声音如同蜂鸣，在杜蛮脑海里回旋，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四肢器官报废可以更换，但主脑，就像人的大脑一样，被破坏了，即使是人造人也无济于事。

他清楚自己时间不多了，即使能够再次醒来，再次睁眼的也绝对不是他了。

“天……涯……过来，我……想……”他的声音都开始机械化了，眼睛失去了转动的能力，即将成为彻底的破铜烂铁，但他想看看这个人，这个让他心疼又心碎的男人。

明天涯眼睛通红欲血，几乎崩溃的目光锁定在杜蛮涣散的眼瞳，那里闪着人造人的蓝光，闪烁越发急促，他的蛮蛮要关机了，彻底地关机了。

“蛮蛮……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看着这个大男人哽咽得像个孩子，杜蛮既心痛又想笑，但嘴角已经僵硬了，整个身体只剩下嘴巴可以最后再轻轻动一下。

“那你……亲亲我……亲亲……我，好吗？”一直在闪蓝光的眼眸不知何时聚集起了水光，盈满了整个眼眶。

明天涯捧着他的后脑，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又在他血淋淋的额头吻了吻，打出的弹孔忽地冒出了一个电火花，差点把明天涯的嘴唇烫到。

杜蛮只能从心里忍俊不禁，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眼前的画面都变成了像素，但这张绝望悲伤的俊脸他永远记得，记得是什么模样，铭刻在脑海中。

再见了，天涯。

————

【嘀——数据重连成功！】

【宿主身体状态，半灵魂体。】

【第五世界，任务目标，明嫣，成长值40，任务难度，五颗星，请您再接再厉。】

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杜蛮就被系统的鬼畜声音狂轰滥炸了起来，睁不开眼，身体轻飘飘的，他知道了，这熟悉的阿飘状态。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杜蛮百无聊赖地在脑海里戳系统：“别嘀嘀我了，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又变成阿飘了？”

系统像是被关了几十年才出狱的犯人，有说不完的话要跟杜蛮叨叨：【您还记得吗？还记得我吗？蚂蚁关了十年了！自从宿主大人您被那个明天涯动了手术，就听不见我的声音了，还记不得自己的任务，把自己当成了原身乖乖服侍那个坏家伙！宿主大人啊，我的心好痛啊！白菜被拱了还傻乎乎的心甘情愿……】

“打住打住！”杜蛮被它嚎得耳朵疼，连忙打断了它，“谁说我忘记了？任务不是完成得好好的吗！明嫣的成长值涨了这么多了……”

【您想知道现在过了多少年了吗？】系统忽然幽幽地说。

杜蛮：“…………不会吧，你别逗我！”

系统幽怨地告诉了他一个恐怖的真相：【那个十年不是夸张，宿主大人，您真……睡了十年了！】

杜蛮只觉得头顶一阵天打五雷轰，十年了，居然一睡就是十年，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进展还异常缓慢，十年了明嫣还只有四十点成长值，这跟这个世界的时间规则完全不符。

他颤颤巍巍地问系统：“那……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系统沧桑道：【这十年变化了太多，有的人老了十岁，有的人停留在了十年前……】

十年了，明嫣都十八岁了，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当然也不适合用亭亭玉立来形容她，毕竟人家成年分化成了alpha，和她父亲一样优秀的alpha。

她接手了明天涯的实验室和他的大半研究，子承父业，继续在生物基因和人工智能方面发光发热。

当年的奸商林贺公司破产了，全家都赔上了老本，妻子离婚，儿子也离开了，只剩下他孑然一身，靠着点父母的遗产苟活着。

但他那个表弟贺凛，死了。

这个看起来傻缺的富二代，为了帮林贺躲债，自己被推下了湍急的江河中，再也没能起来。

那个嫌疑重大的傀南失踪了很多年，传言他自己出国定居了，或是死于抑郁症自杀，无从得知，只晓得他的名声全被林贺毁了。

而明天涯，这个至始至终杜蛮有意无意想去在别人的信息里寻找他影子的人，总是没有在系统的口中出现。

杜蛮有些沉不住气了：“那……明天涯呢？这十年，他怎么样了？”

系统知道自己的宿主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所幸把话都说干净了，好让宿主彻底死心。

【明天涯他……死了，他研究出了最完美的人造人，为此生病了也没停下，最终在三年前死于心肌炎，只留下人造人的名字，和巨额遗产。】

“那个人造人……叫什么？”

【……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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