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蛮坐在赤照的怀里，好感受到他越来越靠近的气息，眼神迷离了起来，嘴角却露出了坏笑：“你想说……我们是命中注定？”

“你说呢？”赤照低下头，马上就要吻上去了。

杜蛮晃眼看到在那边玩耍的天心，朝这边露出了好奇的眼神，连忙推开了赤照：“囡囡看着呢！别耍流氓！”

“这怎么叫耍流氓呢？”赤照没有勉强他，嘴上却不饶过他，“都老夫老妻了……”

“说正经的！”杜蛮揪着赤照的腰让他住嘴，“为什么我会在天一观等你？我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了。”

赤照也解释不清：“不知，我只是从母亲那里知道我父亲是鸟妖，在我出生之前就陨落了，不过……”

“不过什么？”杜蛮看出了他似乎有头绪。

赤照有些难以启齿：“这个秘境，母亲曾强行带着我父亲来过……并且住了几十年吧，有孕后才……才放过了他。”

杜蛮：“……哇——”

原来是赤照的母亲强取豪夺？！这也太彪悍了吧……

赤照被杜蛮看得有点不自在，转移话题：“所以这里或许有一些他们两人留下的东西吧，我们可以找找，可能就有你想要的一些线索。”

果不其然，当夜在竹林小筑外，一片星光投下，把竹林在的两棵木棉树照得绿盈盈一片，在细碎的星辉下，绿叶纷纷落下，一株株火红的木棉花悄然绽放。

“赤照……”杜蛮从赤照的怀里爬了起来，看了眼熟睡的天心，想叫赤照起来。

一抬眼，一双赤色的眼瞳已经睁开了，在夜色中发着淡淡的红光，正深深地凝视着他。

“那是什么？”杜蛮指向庭院中的木棉树，已经满树火红了，“怎么忽然开花了？”

“那或许是这里曾经的记忆吧，我母亲和父亲留下的幻境。”赤照低声道。

只见那两棵火红的木棉树，在星辉中仿佛燃烧了起来，跳跃的火光在每一朵木棉花上虚幻地浮动，似真似幻。

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树下对峙，一身白衣的曼妙女子背倚着木棉树，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男子，笑道：“凤郎啊，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真火在我的秘境里，是烧不起来的。”

玄衣男人张着双燎着赤焰的双翼，却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指着女子怒斥：“你！小十一，别再无理取闹了，放我出去！”

女子丝毫不为所动，所说的话也是石破天惊：“给我个孩子我就放你出去。”

男人炸毛了，翅膀上的火羽都快炸飞了，面上的赧色都快烧着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给你！我是公的！”

女子一愣，反应了过来，被他逗得笑到快把木棉花都震下来了：“什么公的母的……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母的吗？别担心！你生不了，我给你生！哈哈哈哈——”

男人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羞得快没脸见人了：“小十一！我只把你当师妹！天君也不会同意我们俩的！况且你那么多相公……我……”

“你管他们做什么？天君来了也拦不住我，我就是看中你的种了，怎样！”女子相当彪悍，身后霍然露出了九条雪白毛尾，一双狐狸耳朵抖了抖，蓄势待发地舔了舔朱唇，“哼，等我把生米煮成熟饭，谁敢拦我？！”

“不要！小十一！别……！”

杜蛮和赤照：“…………”

杜蛮还想津津有味地看下去，赤照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别……别看了，家丑……我也不知母亲她居然……”

“别啊，我要看！”杜蛮扒拉开他的手，“婆婆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

“别说了，蛮蛮……”赤照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再把自己埋起来，他宁愿从未看到这段记忆。

杜蛮所期待的某些画面并没有出现，转眼间，木棉树下的身影变了，女子背依靠在树干上，霸气地支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平放着，躺着睡着的玄衣男人。

女子的手极轻地抚摸着男人的侧脸，见他睡熟了，才喃喃自语：“凤郎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拜入天君门下这么多年，我讨一个男人你就生一次气，还得我哄个半天你才正眼看我，我发誓，你的孩子就是我最后一个孩子，我也并不想强来，只是你这个笨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明白你自己的心意啊……”

女子忽而宠溺地笑了，低头柔柔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蠢死了，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你又没帝江那个家伙俊，还不会讨人喜欢，可老娘怎么就这么想吃了你呢？”

赤照扶额，杜蛮在一旁忍笑得浑身抽搐，他不敢笑得太放肆，因为赤照快以头抢地了。

女子逗弄了一会儿男子，见他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这个模样像极了现在的赤照，带着丝丝戾气，却纯真得像个赤子。

“凤郎，你别不高兴啊，一天天的，都皱着眉头，我连你喜欢的木棉树都给你种了，你真是，不给我面子，非要我给你找棵梧桐吗？我可不敢去天君那儿给你偷，饶了我吧……”

女子轻声嘟囔了两句，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别怪我，好吗？我只是怕你时间不多了，想给你留个孩子而已，天君说，你快要涅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涅槃了就记不得我了，我才迫不得已，趁此机会早点动手的……”

一阵动倏然从庭院中吹过，把木棉花吹得漫天飞落，洒在了树下两人的身上，岁月静好的身影瞬间就化为了虚影，烟消云散了。

下一瞬间，是两人站在枯树下，诀别。

“好了，我怀孕了，你可以走了。”女子转过身去，冷淡道。

男人纠结的眉头越发深刻，想伸手去抓住女子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

“十一，抱歉，我……”男人像是被哽住了一般，艰难道，“我有要紧事必须得离开了，等我，等我解决好所有事，我就回来陪你，好吗？”

女子没有看他，手指都攥紧了，口气却漠然极了：“随便，你回来做什么，耽误我找男人，滚吧，去做你的事吧，咱们两不相欠，就此好聚好散。”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时间不等人，他最后只说了句“等我回来”，便离开了秘境。

幻境陡然消散，两棵木棉树一如往常，郁郁葱葱，似乎从未经历过开花结果，静静地立在那儿。

看完回忆的赤照两人，也久久无法言语。

“他……你父亲是火凤，他涅槃了？”杜蛮终于小声问道。

gu903();赤照眉头紧锁：“应该是了，但凤凰涅槃会重生，可母亲告诉我，他去世了，不在了，世间再无火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