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上飞船关上舱门的时候，金离杜蛮非常近，两个手掌的距离，他低头轻声在杜蛮耳边问：“你跟莱顿怎么了？一直在躲着他？”

杜蛮被耳边忽然吹来的热风吓了一跳，浑身僵了一下，纠结的目光回头瞟了眼近在咫尺的金，立马转过了头不再看他，比了个手势表示待会再说。

还没等金逮住他，他就拥着身前的泰迪跑进去了，飞船内部有很宽敞的生活区，八个固定座位在飞船上升时必须系安全带，在飞船平稳后，就可以满飞船地跑了。

老贾德被放在了八个座位后头，半死不活地绑在了一根柱子上，昆顿没有给他系安全带，故意想让他尝尝失重的“快感”。

莱顿去了前面的驾驶室，杜蛮给泰迪系好安全带，就看见了自己座位旁一脸“我等着你坦白呢”的金。

杜蛮：“……”

哎好好好！告诉你全告诉你！怎么跟查岗似的……

当然，这心里吐槽瞒不了金，他轻咳了一声，看着杜蛮的眼神变成了“好我来查你的岗了”，顺便还把手环伸了过来，要他写个明白交代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杜蛮拗不过他，东张西望了一下，几下就把跟莱顿的相遇抖了个干净，说得很简单，但态度很明显，我跟莱顿没什么，就是觉得再遇见很尴尬，他没认出来就好。

金默默地看着，没有“大熊”这个人……明明杜曼心里想过这个家伙……

金做了个手势，示意暂且认同了杜蛮的说法，飞船震了一下，开始升空了。

星河地下城没有天空，是中城区的铁底，飞船飞行限高一万二米，没过多久，抖动与失重感就消失了，驾驶室的莱顿发来信号，示意

可以自由活动了，金率先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给泰迪也松开了，杜蛮看他们径直走向座位后方，那个被失重折磨得昏天黑地的老贾德。

所谓的撬开嘴的审讯开始了，从这里到灰石废墟需要六个小时，时间不多，而他们需要知道的解开阴谋的谜团却太多了。

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贾德只觉得头顶一片阴影，身体不由得猛地一抖，眼睛睁开一条缝就霍然睁大了，膨胀的昏黄眼球暴起了血丝，惊恐的瞳孔被缩成了针眼大小的黑点，倒映出几道残忍的视线。

昆顿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这事是他的专长，随手就掏出了一根液体不明的针管，对着老贾德的颈侧就是一针。

“啊……啊！求求你们！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老贾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金顺势给他套上了个真空的透明面罩，让他一切声音都消失在了面罩中，连同空气一起。

泰迪在一旁冷漠地站在，小手紧攥着衣服下摆，他只恨自己看不见，要不然绝对先踹两脚这个混蛋。

真空面罩下，逐渐消失的叫声和空气，老贾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离了，他听不见声音也发不出声响，只剩下窒息与疼痛，从脖颈处的针孔处传来。

见他逐渐不动弹了，昆顿扯下了窒息的面罩，看着老贾德涨红得发紫的脸拼命喘息，无所谓地笑了笑，朝金道：“这老混蛋爱财惜命，用不了多久的，老大先带小老大去歇歇？这儿交给我。”

金看了下时间，点了点头像牵着泰迪离开，掌心里的小手却脱离了他的虎口，泰迪沉闷的声音传来：“我……我能带在这儿吗？我不想离开，舅舅。”

金微微皱了下眉后松开了，俯身摸了摸泰迪的脑袋，给昆顿一个眼神让他注意着点泰迪的状态，回到了座位那边，杜蛮的身边。

“？”杜蛮抬头疑惑地看着金，又趴在椅背上看了眼那边僵立着的泰迪，沉郁的背影瘦小而坚决。

“放心，泰迪没事，他强着呢，”金知道杜蛮在想什么，“他可是黛米的儿子，一个带给家族二十多年荣华，从没流过泪的女人，她的孩子，也必将是这样的强大。”

杜蛮轻笑了一下，但愿如此吧，其实无论泰迪是否强大，他的母亲最希望的，还是他能永远幸福平安罢。

若他注定要经受磨难而成长，那希望他能永保最善良的心吧，同他母亲一样。

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杜蛮，眼神很沉，语气却很淡：“那你希望老贾德死吗？”善良的人，你希望吗？

杜蛮知道金可能误会了，眯了眯眼，朝他勾了勾手指，让他把手环伸过来，在写字板上认真地写道：这不是希不希望的问题，混蛋有混蛋该有的死法，既然地下城没有法则，那么最强大的“灰熊”，您就是法，由您来决定，罪有应得的人，该怎么惩罚？

金高冷地挑了挑眉，接受了这个恭维：“那我宣布，死刑。”

杜蛮好笑地瞟了他一眼，顿了顿，继续写道：那行刑人得是泰迪吗？

金望了望泰迪瘦弱的背影，微微低垂的头露出荆棘般的颈椎，看起来脆弱极了，却充满了百折不挠的坚韧，苍白的皮肤下，是个愤怒又不屈的灵魂。

“这取决于他，他需要斩断眼前的魔障，才能走出来，”金看向泰迪，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与过去的懦弱一刀两断。”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吃粽子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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