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跳出一堆相关搜索,什么“男朋友总是很想来我家”,“男朋友总是很想分手”,还有什么“男朋友总是很凶的教训人”。
……
没找到想要搜索的词条,我只好自己输入:男朋友总是很色怎么办?
有人回答,正常的男人只要生理上没有毛病,对性-生活有强烈的需求不足为怪。
唔,也就是说唐时那样是正常的吗。
我捏着手机陷入沉思,还是觉得唐时不太对劲。
正常人会那么色吗?唐时的所为所谓显然已经要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
我揉着腰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是这种事我又不能到处很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想想。
下午祁乐约我和唐时出去吃饭。
我高一的时候他跟他女朋友就在一起了,现在我高二,他们俩的感情还是特别好。
祁乐的女朋友是艺术生,考入了本地一所不错的艺术院校。
我听祁乐说,她原本能去更好的学校,可她为了能跟祁乐近一点,不顾家人的反对留在了本市。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天气挺热,祁乐约我们在一家冰店见面。
我跟唐时来得早,他给我点了一杯酸奶刨冰,还加了草莓果酱。
刨的细细的碎冰上面淋了红色的草莓酱,我拿勺子把淋着草莓酱的部分全部挖起来吃了,剩下的推给唐时:“不吃了。”
唐时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勺子吃剩下的部分,我掏出手机问祁乐什么时候过来。
祁乐的声音有些无奈,“月光,唐时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看了唐时一眼,他正靠在椅子上跟服务员说话,肌肉轮廓分明的小臂很闲适的搭在桌面上。
祁乐笑了笑,说:“那就好,你嘉柔姐等会儿要带个女生过去,你先别告诉唐时。”
嘉柔姐就是祁乐的女朋友,全名周嘉柔,是个乐忠于给人当红娘的漂亮女生。
我听出不对劲来,刚要问祁乐是什么意思,祁乐已经把电话挂了。
坐立难安的等了一会儿,祁乐和他女朋友终于到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女生。
“月光,唐时!”
祁乐女朋友肤色深了不少,隔着几个桌子跟我们打招呼。
我也笑眯眯地冲她招手:“嘉柔姐,好久不见。”
“咦,”周嘉柔脸上露出一点疑惑,朝我旁边走过来,伸手捏了下我的脸:“小月光,我怎么觉得你的样子变了好多。”
“啊?”我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周嘉柔很笃定地点头,“有,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变了很多。”
祁乐笑着坐到她身边:“可能是长开了点儿,你没发现月光长高了吗。”
“是吗?”周嘉柔看我的目光仿佛慈祥的老母鸡端详自己的可爱鸡崽儿,“居然长高了。”
“……你们这么议论我的身高真的好吗。”
周嘉柔丧心病狂地笑起来,唐时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吵死了。”
“哟哟哟,又没吵你。”
周嘉柔可不怕他,撇撇嘴,指指跟她一起过来的女孩,“这个就是闻菁,之前跟你说过的。”
叫闻菁的女生脸蛋生的白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她冲唐时笑笑,眼睛不敢看他,盯着面前的桌面,轻声道:“你好,我叫闻菁。”
……什么嘛!我悄悄踢了唐时一脚。
唐时被我踢了一脚,脸上不动声色,却在在桌子下面勾住了我的小腿。
我整个人一震,明知道不会有人看到,耳朵还是有些发烫,掩饰性的低头吃了好几口冰。
唐时在我旁边轻笑一声,心情很是愉悦。
他看了那个女生一眼,语气还算平静:“唐时。”
“啊,我知道你。”女生红着脸,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嘴唇小幅度地张合,声音犹如蚊虫嗡鸣:“我,我很喜欢你。”
现在的女生说话这么直白的吗!我都没有跟唐时说过这种话!我鼓了鼓腮帮子,在桌子下面揣开唐时的腿,埋着头努力吃冰。
那个女生说完话以后等不到唐时的答复,鼓起勇气抬头看了唐时一眼。
唐时没有看她,目光比我嘴里的刨冰还冷,刀子一般扎向祁乐。
我也瞪祁乐。
祁乐的眉毛抖了一下,看向周嘉柔,试图甩锅:“唐时,闻菁是嘉柔的朋友。”
言下之意是说闻菁是她周嘉柔带过来的,跟我祁乐没有任何关系。
闻菁见唐时不理她,有些尴尬地咬了咬下嘴唇,主动跟我搭起话来:“那个,月光,你好。”
“唔……”
我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话,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你好。”
闻菁个子小小的,特别可爱,而且她也喜欢乐高,我们俩很快就聊到一起,她还拿出手机给我看她的乐高。
巨大的乐高航空站,目测有两米多高,不知道闻菁这么小的个子怎么拼起来的。
人们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话都会变多,闻菁红着脸小声说:“这只是一部分,我家还有其他的。”
“哇,”我很钦佩地看向她,“好厉害。”
唐时拉下脸来,掐着我的后颈把我往他身边扯了一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肤浅!
他什么都不懂,我才懒得跟他反驳,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下午没那么热的时候,周嘉柔让我们陪她去逛街。
看得出来一开始她有意撮合闻菁和唐时,见唐时刀枪不入,她又把目标对准了我。
她拽着我走在最后面,极力夸奖说闻菁有多好多好,脾气温柔,读书成绩也好。
“最重要的是,”她很得意地挑了挑眉,“闻菁跟你一样,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
唐时沉着脸把我拉到他身边,让祁乐看好自己女朋友。
“唐时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周嘉柔扁嘴,一手挽着闻菁的胳膊,另一只手牵起祁乐。
唐时更生气了,盯着周嘉柔不说话。
他脾气向来都差,就算是周嘉柔不怕他,也被他盯得说不出话来。
我扯扯唐时的胳膊,出言打破凝固的气氛:“嘉柔姐不是要买衣服吗,晚点商场就关门了,我们快走吧。”
“对对对,”祁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走吧媳妇儿,去买裙子。”
我也要买衣服,到了商场以后祁乐他们往女装走,我拉着唐时去看男生的衣服。
我责怪他:“你看看你,干嘛那么凶。”
唐时眯了眯眼睛,不说话。我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件T恤,放在胸前比划比划,“我穿这个好看吗?”
唐时没说好不好看,他在我腰上推了一把,让我去试试。
我拿着衣服走到试衣间门口,刚想说让唐时在外面等我一下,他居然跟在我身后挤进来了。
“你——”
没等我说出话,唐时按着我的腰把我压在镜子上,兴师问罪道:“谁让你跟那个女的聊那么开心了?”
我的腰身一颤,仰起头看他。
唐时语气酸溜溜的,“是不是我不管的话,你就要跟着那个女的回去看那堆破塑料了。”
“哪有……”
我没敢说我确实有过一点想去闻菁家乐高的心思,撒谎道:“乐高哪有你重要。”
我踮起脚蹭了蹭他的脸,在他下巴上轻吻:“唐时,你明明就知道我最喜欢你了。”
唐时高兴了,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抬手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他说:“好了,你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你。”
试衣间的门拉开又关上,我抓着衣服靠在镜子上松了口气。
伸手碰了碰被唐时吻过的地方,我的脸有些发烫,对着镜子看了看,脸果然红了。
不只是脸,连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眼睛也湿漉漉的,嘴唇红润微张,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煽动,在镜子上留下薄薄的雾气。
看起来像是一只尚处于发-情期的小动物。
哇……
我气恼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好没出息,这副样子怎么出去嘛。
事实证明,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这天分别之前,祁乐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当晚他给我发消息,问我是不是跟唐时在一起了。
我还试图狡辩一下,祁乐紧接着又发来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说:“唐时看你的眼神太露骨了,我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白跟他做这么多年兄弟了。”
有吗……我在对话框删删减减打了很多话,最后全部删掉,只发了一个傻笑的表情给他。
祁乐也发了一个呲牙笑的表情给我,没说别的,只说唐时还不如牲口通人性,让我保护好自己。
我被他逗笑了,同时又有些庆幸有祁乐这样的朋友。
真好,没有歧视也没有异样的目光。
我不知道现在的人们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如何,只知道这条路走起来会很辛苦。
但是我不怕。
不怕万人阻挡,也不怕唐时会丢下我向世俗投降。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把我丢下的。
第49章想当我爸爸
这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收到了很意外的一封信。
是袁紫衣寄来的,信封上贴了白色帆船的邮票,收信人处用黑色大字歪歪扭扭的写了程月光收。
我站在学校的传达室外面拆开信封,把信纸抽出来。
有一个方形的小卡片跟着信纸一起带出来,晃悠悠的飘到地上,我弯腰去捡,发现是我跟袁紫衣分别那天去步行街照的大头贴。
我捡起大头贴握在手心里,任由大头贴单薄的四角扎进手心里,展开信纸读。
袁紫衣说她在南方,给我写信的那天下着大雨。
她说她很累,尤其是刚去公司的时候。
“公司对饮食的规定很严格,我每天都吃不饱。负责形体课的老师很凶,我总是被罚。”
“我现在瘦了好多,如果我们见面你肯定认不出我来了。”
“公司组织我们去海边吃大闸蟹,在海边玩的时候,有人问我贴在手机上的大头贴是谁,我说大头贴上的女生是我,他们都不相信。”
“我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大概今年6月份播出,到时候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啦!我还在公司碰到陈果果了,她没认出我,我们在走廊上打了个招呼。”
……
“我在这里一切都特别好,就是有时候很想你。”
我也好想袁紫衣哦。
读完信之后我把信纸折好,小心翼翼地塞回信封里。
我展开手心,看躺在手心里那张小小的大头贴。
袁紫衣大概不知道,步行街前几个月扩建,那台年岁久远的大头贴机被拆掉了,现在整座城市可能都找不到那种拍大头贴的机器了。
我收起信封,想等会儿去便利店买个信封,给袁紫衣回一封信。
自信的,善良的,豁达的袁紫衣,她一定会有属于她的闪闪发光的未来。
到了晚上我找唐时去操场去溜达,期末考试快到了,学校最近严查情侣,下了晚自习的操场上潜伏着许多老师。
我跟唐时当然不会被当成情侣抓起来,但是这次我们走着走着身后突然有手电筒的光一晃,一个老师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我被那光晃得眯了下眼睛,老师走过来之后看着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小同学。”
他说:“大老远看见你们,你个子这么小,我以为是个女生。”
“额……”我有些心虚地把手背在身后,尴尬一笑:“老师,没关系。”
老师估计也觉得这个乌龙挺有意思,关了手电筒跟我们一起走,“你叫程月光是吧,这个高的是唐时。”
“我知道你们,在公告栏里经常看到你们的照片嘛。”
他有些唏嘘道:“你们俩关系挺不错啊,果然好学生都喜欢凑堆玩。”
“……哈哈哈哈。”唐时不接茬,我差点笑不出来,恨自己不是一只鼹鼠,不能一头扎到操场的地胶里去。
不光是周嘉柔,这天我爸妈都在家吃饭,饭桌上我妈突然也说我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咳咳咳……”
我被嘴里的茼蒿呛了一下,抬头看向我妈。
我妈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筷子敲敲桌面,仔细端详了我的脸一会儿,很满意地点点头,“可能是五官长开了。”
她这么一说我爸也来看我的脸,说:“儿子像你比较多。”
我妈吃吃笑起来,语气甜蜜地说:“对啊,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跟你更像一些,老公你最帅了~”
……
眼看他们之间的氛围越来越那个,我很有眼色的把面前的饭碗一推:“爸爸妈妈我吃饱了,上楼学习去了。”
“去吧,”我爸说:“做完作业自己去厨房拿牛奶。”
我答应了一声,噔噔噔跑上楼。
上楼以后直奔洗手间,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变化很大吗?
镜子里的男孩搭在洗手台的手指雪白晶莹,柔弱又稚气的脸上带着几分憨愚的不解。
这份不解暂时找不到答案,我摸摸自己的脸,回到书桌前给袁紫衣写回信。
我在信里表达了对她的思念,还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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