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谢爸爸。”
拿着唇膏回到房间后我拆了外包装,拧开唇膏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香香的,看起来润润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学着我妈的样子嘟起嘴,对着镜子抹起嘴巴来。
我房间的窗户开着,涂到一半时我听到唐时的声音:“程月光,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震惊,像是看到活的米老鼠在迪士尼门口陪冰雪女王蹦迪。
我:“……”
我抬头,注意到唐时房间那扇巨大的窗子敞着,他穿着一件无袖的宽松款背心,手里拿着水杯,站在窗边与我对视。
他问我:“你手里的是什么?口红吗?”
不……
我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背后,瞪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唐时还在等我回答他,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认定了我是一个对着镜子抹口红的臭娘炮。
这下我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岂止跳进黄河,我怕是跳进硫酸池也洗不清。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手贱让你手贱!让你馋女孩子的唇膏!让你嘚瑟!被唐时看见了吧!
唐时还在看我,一脸严肃。我试图跟他解释:“我就是好奇,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哦?”唐时挑了挑眉,伸手摸自己的下巴,脸上又出现了只有算计我时才会有的坏笑:“我凭什么帮你保守秘密。”
我受制于人,只能低声下气:“怎么说?”
唐时把水杯放在窗台上,两手撑着窗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这样吧,你先过来我家,帮我把英语卷子做了。”
你们看他!他就只会威胁人!
可我能怎么办啊!我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我很不情愿的收起唇膏,带着书包去了唐时家,一推开他房间的门就被他拽过去按在了墙上。
唐时比我高,一条手臂按着我,另一条横在我头顶,微微低下头来,在我嘴巴附近轻轻嗅了嗅。
他说:“奇怪,怎么没有味道?”
他是狗吗?我气得拿书包打他,“你想什么呢!当然是被我擦掉了!”
唐时一把接住我的书包,眯着眼打量我,提出不合理要求,“你再涂一次我看看,当着我的面。”
几个意思啊,他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良癖好吧。我心头一震,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双手交叉挡在自己胸前。
估计是被我这副窝囊样气到了,唐时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行了,赶紧做卷子吧。”
我依言走到包,唐时的书包跟一样,乱七八糟,里面什么都有。
我在他书包里翻来翻去,找到一块棒棒糖。
撕开棒棒糖放进嘴里,我又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张揉成一团的英语卷子,展开了铺在桌面上用手抚平。
身后传来开门声,唐时出去了。
他大概是出去打游戏了,我撇撇嘴,拧开护眼灯开始做卷子。唐时学习成绩其实很好,但他不喜欢做作业,我刚上初中那会儿就被他各种胁迫,让我替他写各种他不想写的作业。
高二的英语卷子也没有难很多,我唰唰做完选择题,唐时又进来了。
我回头看他,问他去干嘛了。
唐时笑了笑,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丢。
什么啊,我又把头转回来,看到桌子上躺着一支口红,应该是唐阿姨的。
唐时没有放弃刚才的想法,靠在书桌上催促我赶紧涂给他看。
我才不涂呢,都说了我刚刚在房间里涂唇膏是因为好奇,我捂住嘴,蹬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后滑了两步,“不可能!”
“你涂不涂?”唐时一脚踩住我屁股底下的椅子,让我不能滑着椅子乱跑。
“我不涂。”
椅子被踩住我滑不动,就死命捂住嘴巴。
“嘁。”唐时伸手按住我的头,另一只手捞起桌上的口红,拧开盖子朝我凑过来。
“!!!”他这是打算硬来了!
我当然很生气,但是力气没有他大,只能被他把嘴巴捏的嘟起来,拿着口红在我嘴唇上乱画。
画完以后他似乎很满意,捏着我的脸不让我乱动,从兜里掏出手机来对着我的脸拍了两张照片。
他没关闪光灯,我被灯光刺地眯起眼睛。
唐时拍完照片之后用手机拍了拍我的脸,很得意地说:“程月光,以后最好乖一点,不然就把你的照片发出去,让大家都看看你在家是什么样子。”
哪有这么过分的。
我用力用手背擦掉嘴上的口红,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开唐时的大动脉。
遭受到如此打击,第二天去学校时我神色郁郁,宛如兰若寺漂亮女鬼聂小倩。
可惜我没有那宁采臣来帮我还阳,只能跟只魂儿一样飘进教室。
假期的余劲还没过,教室里没有人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国庆假期去哪儿玩了。
袁紫衣一直没进教室,我找平时上下学跟她一起回家的女生问了一句,得知她好像家里有什么事,跟班主任请假了。
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啊,我把下巴垫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没做完的数学卷子。
“班长,”站在门口聊天的同学突然喊我,“有人找。”
“谁找我啊。”
我从位子上起来,侧着身子经过几位探着头聊天的同学,一路走到门外。
何安瑭站在外面,他新剪了头发,只留了短短的一层支在脑袋上,倘若不是他的后脑勺好看,还真的驾驭不了这个发型。
“何安瑭,”我有些意外,“你来找我吗。”
“嗯。”
他还是话不多,低头从自己书包里翻出个什么东西来,直接塞到我手心里。
“这个给你。”
入手是一个凉凉的东西,我摊开掌心一看,发现手心躺了一只圆滚滚的小泥人,小泥人好胖,脸色白白的,颊边有圆圆的腮红。
“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嗯。”何安瑭垂了垂眼睛,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但不会显得秀气。何安瑭五官很端正,眉眼挑不出一点疏漏,是一张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的脸。
他说:“去日本玩的时候看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真是……太受宠若惊了,想想我跟他认识到现在,不过是给了他几块薄荷糖,请他吃过一个橘子,他出去旅游居然还给我带个小泥人回来。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我让他在门口稍等我一下,拿着泥人跑回教室翻起自己的书包。
我书包里有一盒进口水果糖,本来想送给袁紫衣吃的,既然袁紫衣请假了,我刚好可以把它转送给何安瑭。
何安瑭收下了水果糖,跟我道过谢,说他要回教室了,还嘱咐我假期过去了就该收收心,好好学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找他。
他这个人很一眼一板,我就顺势跟他道别。
他一走我们班的同学就围上来,问我怎么跟他认识的。
“班长厉害!那可是七班的大学霸啊!听说很难相处的!”
“他好像比我们大一岁,在原先的学校留过级。”
“啊,不会吧,学霸还会留级吗……”
“行了行了,”他们还聊个没完了,作为班长我也不能毫无作为,我走到讲台上敲了敲黑板,发出直击灵魂的质问:“都安静一点吧,作业补完了吗?”
此言一出,座下一片哀嚎。
我面带微笑,抛出第二个灵魂暴击:“英语老师布置的课文背过了吗?等会儿老师要抽查哦。”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有一半的同学面若死灰。
英语课代表哈哈一笑,“程月光,你不厚道啊,就不能告诉他们实话吗。”
其实我们英语老师今天请假不来,英语课改成自习了,哪有什么抽查课文的鬼话。
但我就是不说,还竖起食指朝英语课代表比了个“嘘”的手势。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他夹着课本进门,进门先通知明天考试的消息:“明天级部有个小检测,目的是为了检验大家国庆假期的作业完成情况。”
班里又是一阵哀嚎,坐在我前桌的同学更是直接拿头砸桌子:“考试考试天天考试,老秦你杀了我吧。”
老秦就是我们班主任,同时也是班里的数学老师。
而我作为班长,常常因为数学成绩不太好被他拿来涮锅。
这次也是,明明发出声音的是我前桌,老秦的炮火却直接冲着我来:“程月光,都上课了还托着腮做什么,来。”
他拍拍讲桌,“把你假期做的试卷拿来我看看。”
我心头严寒,宛若凌冬二月枝头上霜的梅花。不为别的,因为我的数学卷子没做完。
在海边玩了那么久,回来又陪袁紫衣到处折腾,其他科的作业还好说,数学卷子我是真的写不完,每次解着解着题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老秦还在等我的卷子,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做了一半的试卷,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上了讲台。
生活不易,月光叹气。
下课以后同学们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我前桌拿着笔回头,笑我:“你可以啊,老秦布置的卷子都敢做不完。”
我在课上被老秦整治了一顿,耳朵还红着,情绪低落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别一天到晚苦着脸。”前桌丢掉手里的笔,把自己皱巴巴的书包拖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包果冻。
他先抓了一把给我,又拿着果冻包去周围分了一圈,回来时袋子已经空了。
“靠,”他把空空如也的袋子给我看,“他们就跟土匪一样!”
我被他脸上的表情逗笑了,把他抓给我的果冻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吧。”
“那怎么行,这是给你的……”他嘴上拒绝着,手里抓起一个果冻,撕开顶上的皮儿,手指在果冻壳上一捏,嘴巴一吸,一个果冻就进了他嘴里。
他一共给了我五个果冻,自己吃了四个,还剩最后一个果冻的时候他把包装撕了,把果冻凑到我嘴边,假惺惺地说:“我可怜的班长,快,把最后这个吃了吧。”
我忍无可忍,笑着拿课本拍他:“赶紧滚,不要在这里恶心我。”
他也笑起来,用手臂挡住我打过去的课本,吃掉了最后一个果冻。
第11章那么胖少吃点儿
我上电视了。
虽然我妈给我买了手机,但我并没有经常玩网,大多数时间都在用手机打游戏或者搜学习资料。
周六我又去跆拳道班报道,刚进门我大师兄就招手让我过去。
他穿着跆拳道服坐在塑料凳子上,举起自己的手机对着我:“靠,公主,这是你吧?”
因为我长得白,前面刚来的时候又比较腼腆怕疼,大师兄带头喊我小公主。
我对这个外号十分不满,却拿这群大男生毫无办法。说真的,比起毫无男子气概的公主,我宁可他们叫我公猪。
“什么我啊。”我搬了一个塑料凳子坐到他旁边,拿过他的手机来看。
手机屏幕上是几张综艺节目的视频截图,我没想到我陪袁紫衣参加海选的视频也会播放,点开一看,发现图片上是我。有一张是我背着手站在袁紫衣身边歪头听她讲话,还有几张图片是我在弹钢琴。
截屏上有几条弹幕,有一条特别过分:[什么玩意儿啊,美男子与野兽?]
?
我把手机还给大师兄,有点担心袁紫衣会不会看到这个。
她这周都没有来上课,我给她家里打过电话想问问她怎么了,是她妈妈接的电话,说她现在不能接电话。
我还想问一问袁紫衣是不是生病了,话没出口她妈妈就挂了电话。
大师兄拿着手机,问我:“这个就是你吧,靠,你旁边这个女的是谁啊,跟头母狒狒似的,哈哈哈哈。”
“别这么说,她是我的朋友。”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提着跆拳道服往更衣室走,“我去换衣服了。”
跆拳道班跟其他班的更衣室是公用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在走廊最里面。
那群男生仗着女生不会到这边来,平时就敞着更衣室的门。
更衣室不太通风,加上现在天气又热,当然少不了男生的汗酸和脚臭味,我刚走到门口就有一股夹杂着男生体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差点把我一波带走。
靠近门的位置丢着一双鞋,鞋面上横着两只头顶有点发黄的袜子。
咦……我小心地避开那双鞋,挪到里面去,把袋子挂在挂钩上开始脱衣服。
在我附近有两个拉丁舞班的男生一边聊天一边换练功服,我不是故意听他们说话的,可他们声音实在太大了,我就听到他们说舞蹈班有一个女生参加《栀子星》的海选入围了。
说起这个节目我就想到我可怜的同桌袁紫衣,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今晚回家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吧。
坐在条凳上脱掉鞋子,我蹬掉腿上的裤子开始穿训练服。我个子稍微矮一些,训练服的裤腿长了,被我挽上去一截用别针别住。
那两个男生已经换完了衣服,没到上课时间,他们就继续坐在更衣室聊天。
“我听说陈果果要去参加决赛,我们老师带她去,不知道到时候放不放假。”
“我看了前几天的节目,真是交上报名费什么人都能去参加选拔,你看到那个穿银裙子的大妈没有,哈哈哈哈……”
我猜到他们说得是袁紫衣,心里有些不快。
但是嘴长在他们身上,我总不能去管他们说出来的话。有些郁闷地系好腰带,我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到袋子里,踮着脚往柜子顶上放。
我们跆拳道班的学生没有自己的柜子,衣服就只能放到柜子顶或者到处乱发。
那两个男生个子蛮高,很热心地过来帮我放衣服。
“谢谢,我够得到。”我拒绝了他们的帮忙,把袋子放好准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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