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有郑炎的提醒,几人虽然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但最后还是全员完完整整地在21号下午回到了安全区。
时七回到宿舍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睡了好长的一觉。
唔,回程的那几天基本没怎么睡,他想不通队长是怎么熬得住的,反正他自己到最后已经困疯了,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往回走。
嗯好
昏天黑地间,时七听见赫尔放低了声音,在跟谁说话。
我们下午就过去
时七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空,哼问:队长,几点了?
早上十一点。
时七勉强又把眼睛睁大了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赫尔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杨芮刚刚来电话了。
嗯她说了啥?
她说编了一个新的扫描程序,让我们过去试试。
哦时大爷打了个哈欠,逼自己坐起来:那我还是起来吧
这会儿刚起床,时七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让人特别想
揉一把。
当然,赫尔是揉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什么了。
去刷牙,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一闪而过的莫名情绪:我去买饭。
时七人醒了,脑子还没醒,没有留意到赫尔的小动作,只听到了有饭吃:我要吃肉。
嗯。
然而等赫尔拎着饭盒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时大爷在床上坐着又睡着了。
赫尔:
行吧,自己一天天惯出来的,还能不伺候还是咋地?
被人任劳任怨伺候着洗漱回来,时七才闻着饭香彻底睁开眼。
吃了饭,两个人就去了研究所。
杨芮这几天似乎也没睡好,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下,两只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头长发也只是草草扎着,身上的白大褂皱巴得不像话。
见俩人终于来了,杨芮指了指两个工作台:怎么来的这么慢?快都给我躺下!
时七看着被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几乎堆满了的实验室,嘴角抽了抽:这些都是什么?
之前在意识层面度过了多少时间,现实世界就会度过相等的时间。杨芮揉揉眼睛:太浪费时间了,影响我正常下班。所以我改了啊算了,说了你们凡人也听不懂,总之现在你能在现实中很短的时间内内浏览意识中很长的一段记忆,夸你杨姐牛比就行了。
杨姐牛比。时七很不走心地夸了一句,然后问:那记忆缺失有解决方法了吗?
我查了很多资料,也问过木教授,杨芮拨弄着地上的机器,头也不抬:并没有找到那种抹去记忆的脑部手术。但是!但是!但是我推算了一个新啊说了尔等凡人也不懂,总之,现在你可以通过他的主观意识进入他的潜意识了。
人在潜意识里总会保留更多的记忆,调试好几个阀门,杨芮站起身,给两个人贴上传感器:你再进去仔细找找看就是了。
时七:为什么听起来还是有点不科学?
杨芮却懒得继续解释,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几天废寝忘食研究出来的新算法能不能顺利被使用。把时七的脑袋固定好之后,她直接拍了屏幕上写着连接两个大字的按钮。
*
熟悉的码头,熟悉的货船,熟悉的国字脸。
时七捏了捏眉心,问:杨芮?
杨芮: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吗?
请问潜意识怎么走?
杨芮:啊这个你&@#%!之后就行了啊。
时七:再来一遍?
杨芮:&@#%!
时七:
您说了个啥?
杨芮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注意事项,然而听在时七的意识里依旧是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话,完全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不过时七也没想过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从赫尔的记忆里挖出来当年的真相,这次他有别的事情想看看。
比方说那个陈大武。
摸清楚陈大武从业哪行,现居何地,然后从他入手,查一查是谁想要了他们的命。(他才不会承认更大的原因就是想知道队长过去的经历)
要真是周指挥官还好说。
就怕指示陈大武的人不是周指挥官,而是想要阻止他们找出当年真相的人。
于是这次,他跟着那辆磁浮车在H市里转悠了很久,然后跟着国字脸走进了那座教堂。
教堂里有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木制长椅,最后一排坐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两侧的窗上用色彩斑斓的玻璃绘制出一幅幅经典的圣经片段,抬头看,穹顶上还画着天使,而他们行走的正前方还有一座耶稣受难的雕像。
那雕像通体雪白,只有在被钉住的伤口处画着一抹刺眼的红。
在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唯有信仰的归属几乎没有变化。
时七跟着国字脸走到耶稣像前,看着他虔诚地在雕像面前说了句祷告词,然后带着赫尔走进了雕像后面的那扇小门。
门内是通往地下的楼梯,底层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有点像管理员办公室外面的长廊。
通道两侧有不少门,走在通道内依稀可以听见那些门内传来的噪音,或是女人甜腻的娇笑声,或是男人粗狂的交谈声,也有摇动骰子和划拳喝酒的声音。
郑炎和那个平头停在了倒数第六道门前,他们开门的时候时七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们门内是一团模糊的黑暗。
唔,当时赫尔大概没留意他们屋里时什么样子的吧。
国字脸带着赫尔走到了倒数第二道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老楚先生,货我带来了。
让他进来。
国字脸开门,不知道是不是时七的错觉,门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出了国字脸眼底的恐惧。
他轻轻推了一把赫尔,低声说:小子,进去别乱说话,也别乱看。
时七跟在赫尔身后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异常昏暗,可时七能把周围的布置看得清清楚楚。房间一侧被一道巨大的布帘隔开了,赫尔站的这边只摆了一张书桌,桌子上的台灯是关着的,桌上还放了一个小的耶稣受难像,桌后坐着一个人。
那人起码五十岁了,两鬓的短发灰白;但他坐姿端正,腰杆挺得笔直,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摄人的威压。
而赫尔迎着老楚先生像是要吃小孩的目光,静静地站在桌前。
一老一少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楚老大才缓缓开口:赫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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