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下怎么来了?大臣们低头小声说道,这架势...
皇帝走上前,姐姐怎么...
萧幼清看着错愕的众臣,旋即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怒火,走上前伸手一把揪住皇帝的耳朵,怒气冲冲的将人往殿外带,你跟我出来。
皇帝便被皇后堂而皇之的从大殿揪走,使得几个大臣目瞪口呆,一脸诧异的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出什么事了?
还是极少见皇后殿下这般生气的模样。
不是官家的事大概就是大王的事了吧。
就在几个大臣准备等待时,内侍走进通报道:诸位相公,官家说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再议。
可是出什么事了?
大王在去秦国长公主府的路上坐骑受了惊,现在人还昏迷着呢。
什么!
几个大臣拿着笏板相继从殿内匆匆走出,嫡皇长子的安危让群臣炸开了锅。
禁军将御街上的人群驱赶离去,宽衣天武卫簇拥着一架马车,皇帝坐在颠簸的车上,捂着耳朵与萧幼清一样一脸焦急,他突然到文德殿找我说要娶熙儿为妻,他喜欢谁我还不清楚么...
官家不就是放心不下他么,害怕他日后会得到殿前司的扶持威胁到官家。
皇帝松开捂着脸的手,原来姐姐心里,是这么想我的。
...萧幼清瞪着皇帝,究竟是臣妾这么想官家的,还是官家就是这么做的,官家为什么从来都不...
皇帝沉声道:我没有反思过自己么?旋即用同样湿红的眼眶与其对视,他仁孝敦厚,难道对皇位真的半点觊觎之心都没有?
皇帝握着萧幼清的手腕,你我都是过来人,真真假假,岂能分不清,他是有孝道在其中,难道这里面真的没有丝毫不甘心?
太史局已经拿了姑娘的八字,他为何还要来向我求娶,难道他心里真的只有孝?皇帝松开手,只可惜,他一点都不了解我。
子不知父,父不知子,犹如当初的局面,这就是官家想要的?本可不必如此,官家为什么要硬生生逼成如此呢?萧幼清瞪着她,官家当初心里难道就没有不甘么,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皇帝却把偏心全都给了赵王,这个天下谁的心里没有不甘?
皇帝撑在膝盖上捧着自己的脸,旋即用十指很是用力的抓了几下,手背上的掌骨凹痕分外明显,如果我死了,皇帝侧头,瞪着血红湿润的眸子,我不能保证他是否会将我的规则全部否定甚至是推翻,那我做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萧幼清看着越来越像先帝的皇帝,你不了解他,也不想去了解他,从一开始就疑虑,疑虑到直接否定,政策能否持续下去,除了与君主有关也与制度本身有关,若是正确的制度,只要君主不昏庸便不会轻易废黜,更何况还是一个成熟稳定的政权,官家尚且年轻,还有数十年的时间去巩固,等到大郎那个时候官家的盛世只会延续,萧幼清握着皇帝颤抖的手,倘若...臣妾是说倘若,倘若官家不在了...萧幼清很是苦涩的颤着双唇,臣妾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轻易拆毁官家辛苦建立起来的盛世。
皇帝伸手回拥着萧幼清,只是紧紧抱着陷入了沉默。
官家有想过如果大郎不在了的后果吗?官家是否考虑过如华是否能够胜任帝王之位,如果都没有,官家怎么能够任性妄为?若没了大郎将来又如何给群臣交代子嗣之事,难道要选妃入宫作遮掩么,萧幼清从她怀里挣扎着撑起,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但我绝不会允许旁的女子踏进内宫一步,除非官家把我废了,或者我死了。
看着一向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冷漠,皇帝惊慌失措的搂着她,心疼道:姐姐是我的命啊,我如何,我如何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
臣妾没有官家那样心怀社稷与天下苍生的胸襟,若非与官家,我便也不会心甘情愿呆在这座城中数十年。
皇帝抚着她的背,怕极了她做傻事,是我忽略姐姐的感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宽衣天武卫所簇拥的马车停在了驸马都尉宅门前,秦国长公主及驸马与宅内的都监与所有内侍皆候在石狮子前等候。
官家,皇后殿下。
官家万福,殿下万福。
皇帝牵着萧幼清急匆匆跳下,萧幼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焦急的问道:四姐,大郎怎么样了?
回殿下,大王落水受了惊吓,那汴河的水又极凉,加上大王身体素来不好,便又沾染上了寒气,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太医还在里面诊治。
听到长公主的话皇帝开始陷入自责,萧幼清转身看着皇帝,臣妾知道官家是无心,官家不知道那孩子体弱,平日里生病了也藏着掖着,生怕身侧的内侍与宫人因照顾不周而受到责罚,官家知道么,他病的最重的时候喊得是父亲不是臣妾这个母亲。
皇帝楞住了眼,旋即愧疚的走上前拉起萧幼清的手往宅内匆匆走去,我并不是一点父子情分都不念,只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怪我,一开始便没有处理好关系。
说到底,官家还是在乎颜面的。萧幼清走到屋门口,看守的女使福身后将门打开。
除了诊治的太医之外,还有秦国长公主次女赵熙寸步不离的守候在病榻前。
孙医使,大郎如何了?
几个太医连忙起身,官家,殿下。
大王已经无碍了,只是寒气入体需要些时日调养。
听到孙鸿达的话后萧幼清卸了一口气,转身轻轻倒在皇帝怀里,扑在皇帝怀中颤哭。
皇帝伸手轻轻安抚,没事了。
汉王在马道街落水一事在宫中传开,一时间宫中上下都陷入了紧张,汴河桥梁上紫衣玉带落水,且又是一位尚未及冠的少年,游人不用猜便也知道其身份,仅一个时辰的功夫小报便在京中传开。
第249章皇以间之
都尉宅
帝后与太医相继离去后都尉宅重归安宁,皇帝命翰林医官院几位副使留守驸马都尉宅,直至日落,睡着的人再次苏醒,眼前看到的依旧是最为熟悉的面庞,从他出事被送到都尉宅的第一刻起赵熙便守在榻前不曾离开,见汉王苏醒便忙的吩咐人将汤药端上。
大王出事后官家与殿下从大内赶来都尉宅,殿下还打算留在都尉宅照顾大王的,后来瞧见熙儿后便同官家回了宫,官家其实也很担忧大王。赵熙匍在榻沿将勺子里的汤药吹凉后小心送入汉王嘴中,苦吗?
汉王闭眼摇摇头,赵熙就这样一勺一勺喂着他直至将汤药全部喝完,我知道它是苦的,但是远不及你心里的苦。
汉王睁开眼,看着榻前既担忧又失落的女子欲言又止。
赵熙低下头,我知道大哥只将熙儿当做妹妹,我也知道大哥不喜欢熙儿,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还恬不知耻的去求皇后殿下,最后却弄得大哥与官家失和...
汉王挣扎着撑起,旋即伸出手覆上赵熙的脸庞,轻轻擦拭着眼角旁的泪珠,而后便被女子抬手轻轻打下。
赵熙拿着碗起身,我知道大哥不愿,转身道,所以我会去同皇后殿下说的,让官家与殿下收回成命。
别走。汉王从榻上坐起。
一只青瓷药碗从白皙的手掌中滑落,碗沿落在木地板上哐当,哐当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后盖住地面。
汉王伸出手从身后将人抱住,今日我去文德殿是向陛下求娶你,我不是抗旨,也不是顺从她们的意愿,娘娘说我不懂珍惜将来是要后悔的,一直以来,我先是楚亲王府的嫡长子,而后又是官家的嫡皇长子,只要我想要,便没有什么不能的,娘娘告诉我,人的真心是用权力换不来的,即便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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