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呼啸而过的车水马龙声在不久后消失了,拐入平静后,苏夜纯知道她们到地方了,齐寒体贴入微地半搂着上去,齐寒帮她开门后,将她带到沙发上坐着。
齐寒忍不住打量这个三室两厅一卫的房子,干净整洁,并没有多少生活的痕迹。
“饿了吗?”医生并没说有什么忌口的,就算是这样,齐寒还是暗暗思忖着待会弄些清淡的皮蛋瘦肉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苏夜纯垂头,抬手摸着质感粗糙的绷带,冷不丁地说:“没胃口。想睡觉。”
从早上到中午她吃的东西几乎没有,只是在婚礼上吃了两口甜点,如果那也算吃的话,那她想必早就饿死了。经过刚才的意外,她所有的心情都没了,更别提胃口,她现在累的只想睡觉。
紧闭着双眼苏夜纯看不清齐寒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对方朝她这边移动,而后拍坐在她旁边。
冗长的安静中,只有两厢平缓的呼吸,片刻,齐寒轻轻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站的真么近。我当时......当时心情不好我......”
齐寒说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鲜少会安慰人,更不擅长向人解释,有时她也挺痛恨自己这个毛病,可是压根没办法啊!
苏夜纯的脸从眼睛处被斜绑着绷带,让人看不出表情,“我困了。”
“我带你去卧室。”说着就将人扶起来,“你先睡一会儿,等我弄完了我叫你。”
苏夜纯的口袋突然始料未及的震动起来,她摸出手机给齐寒看了一下。
“是我嫂子季又夏,你要接吗?”
“接。”
当时一声不吭就离开,现在她更不能挂断季又夏的电话,苏夜纯虽然只绑了一只眼睛,但另一只眼睛仿佛也随之紧闭不想睁开,齐寒接通了递给她。
“夜纯!”季又夏的声音听着有些焦急,“你去哪儿了?我一直等你!”
苏夜纯鼻头一酸,两瓣薄唇摩擦着,声音有些哽咽的低沉,她佯装平缓正常的声音说:“对不起,方才我姐姐让我去分公司拿重要的资料,对不起,我明天过去看你这个美丽新娘子好不好?记得录一份结婚现场的视频,我想看!”
“我......”季又夏欲言又止,良久才说,“我的捧花......是专门留给你的,你错过了。”
瞬间的寂静,苏夜纯深吸一口气,没被绷带绑住的那只眼睛瞬间湿润了,一行晶莹剔透的顺着脸颊划过,齐寒拿了一张纸巾替她干,却怎么也擦不干。
“没事。明天也能扔,以后的每一天,只要季学姐想扔,我都会接住。”苏夜纯哽着嗓音说。
对面季又夏轻轻“嗯”了一声:“他喊我去敬酒了,我先过去了。明天我等你过来。”
医生说角膜自动修复的时间是42小时,明天她大概中午才能过去,“好,学姐等我。”
“嗯,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苏夜纯毫不犹豫地打开齐寒伸到她脸前的手,积聚的愤怒突如其来的爆发了。
她怒喊道:“别碰我!”
“我接受你的怒火,我接受你对我的恨,哪怕我眼睛因你而伤我也不怪你!但是,但是,我唯一对你的不满就是,是你!是你让我错过了季又夏的婚礼!”
“也许你会觉得没什么!但是这对于我跟她的意义不一样!我们谈过,我们分过!我可以跟别的人分分合合不再联系,但是季又夏不一样!”
“你让我错失了看她穿婚纱的样子,看她成为全场人中最美的样子!”
“所以!请你现在、马上、立刻!出去!”
苏夜纯肝胆巨颤地喘着粗气,季又夏这位前女友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像是一切都可以为彼此付出,但是那样的关系又止步于情侣。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息,齐寒心中一疼,想要上前的脚步迟疑了,“对不起。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蜷曲的大拇指正疯狂地扣着其余四指上新做的带有钻石的美甲,“我会走,起码等到明天行不行?明天,等你的角膜修复完全,可不可以?你让我照顾你,一天,不!一夜,我明天还要陪你去医院!可不可以?夜纯?可不可以?”
苏夜纯深吸一口气儿,稳住略微摇晃的身形,沉默着。
齐寒从来没有低声下四地求过人,如今可怜甚为委屈的语气真的是她吗?
“夜纯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不知道你跟季又夏......”何时这么好过,齐寒悲伤地凝望这个人,仿佛以前认识的苏夜纯不该是这样,她变了,这种变化也是理所当然。
“我......我不知道在卫生间你究竟要干什么,夜纯,你知道我那天离开我就想着以后再也不见你,可是等飞机落在机场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逃不过,结果你今天就出现了......你拉住我,我脑袋那时很乱,62年那天你给我的打击真的是.....前所未有。.”齐寒有些崩溃地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平静地跟你说话了,可没想到我还是失控了......”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是啊,失控了,谁不是呢?
苏夜纯顿感心累,62年短短几个月的感情,尽管模模糊糊却用尽两人所有的力气与感情。一眼万年也就是这样了。
苏夜纯叹了口气,没说话。她想要睁开没有绑着绷带的眼,睁的一瞬间也牵动了另一只眼睛的神经,刹那间的疼令她倒抽一口凉气儿,齐寒急忙扶助她的手,悉声安慰着说:“别睁!我带你去卧室。你跟着我就好,我扶你。”
苏夜纯最终还是妥协了,躺在床上的良久,她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眼睛受伤的痛让人忍不住泛起疲惫,在睡着时,她还在为错过了季又夏的婚礼而悔恨齐寒。
临近下午四点时。
窗帘紧闭的房间内,一切都是昏暗不堪,苏夜纯是被疼醒的,左眼的止疼药水药效过了,哪怕是微微动一下,眼睛都是钻心的疼。
霍地房门被推开了,齐寒端着摆放着香气袅袅的热粥和几叠小菜的托盘,“你怎么起来了!别动!”
推开门时,她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发出的轻微“哼唧”,将托盘放在苏夜纯的床头柜上,连忙越过身把不远处的枕头交叠在一起,让人靠上去。
“我刚熬好的粥,喝点吧。”齐寒端过旁边的粥,吹了几口。
苏夜纯轻“唔”了一声,“我记得冰箱里没有食材。”昨天她刚到就看过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齐寒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边吹边说:“我临时下去买的,尝尝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览。
第47章
室内安然一片,静谧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让人不舍。
苏夜纯斯文缓缓地喝了粥,刚放下勺子就感觉嘴边伸过来一只手替她抹了抹嘴,她嫌离的太近就往后靠了靠。
“经过不久前的事,我情绪也冷静不少了,夜纯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如果我说我现在想听了......你还会说吗?”齐寒放轻了语调说。
醉酒的时候才能知道你爱谁,正如生病的时候才知道谁爱你,她不得不承认苏夜纯捂着眼睛弯下腰时,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是如何揪起,又是如何发疼的。
纤长的眉毛在室内的暗光下静悄悄的没有动作,苏夜纯眨巴眼睛,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出来:“好话不说第二遍。”双眼紧闭的脸上爬满让人心疼的疲惫。
齐寒歪歪头,努力去瞧她的脸。
“那我知道了。”齐寒着重口音说,“我同意你说的,有空时我们去吃一顿饭?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不是你约我,是我约你,我约你这个伤患去吃饭。”
苏夜纯按住绑着绷带的左眼,努力睁开右眼,瞬间的神经痛的她差点惊呼一声,“我好像没空。要不你找别人去吧?”她仰头靠在枕头上,露出一截白稚的脖颈。
齐寒摩挲着光秃秃的带着划拉伤痕的指甲,回道:“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我没有。行不?”
苏夜纯完全没心情,有时候情绪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她大概是感性,不然也不会任由情绪支配自己。
纵然内心想的是追回齐寒,重归于好,但是面对那错过的婚礼和等着扔捧花给她的季又夏,刚燃起的火苗摇曳了几下就熄灭了。
“我可以等。”齐寒最后留下了这句话。
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齐寒,那执着跟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翌日,远方天幕从铅灰色转变成蔚蓝,苏夜纯维持着昨晚的姿势,她在轻推下惺忪着睡意,于困倦中辗转了一会儿,就被齐寒拉进了卫生间。
两人洗漱了一番才驱车去了市中心医院,检查情况显示良好,纱布要再包三天大概就能拆除了。
谢过了医生,苏夜纯刚出医院大厅就开始拆纱布,齐寒见状满脸惊诧:“你干嘛?你没听医生说的吗?!三天,还要等三天呢!”她捉住苏夜纯乱动的手。
“那你是没听到昨天我跟季又夏说的话吗?”苏夜纯充耳不闻,手甩了几下没甩开,“我问你,你这是干什么?我的事何时要你管了?我就算眼睛瞎了,也不管你的事。”
“能别造作了吗?!”齐寒说,“这当然管我的事!你的眼睛......是因为我。”
齐寒懊恼着,拉着苏夜纯逃离往来密集的人群,“我让表哥带着嫂子去度蜜月了,你半个月才能见到人,你拆纱布这事根本不急!”
苏夜纯在车边停住脚,前不久医生又补了些止痛药水,她现在可以睁开一只眼了,看东西时难免有视觉盲区。
齐寒的跑车是朴质传统的黑,流线型的外观十分时尚。
“你他妈!过分了!”苏夜纯怎么也没料到齐寒能干出这挫事来,“是不是我的眼睛一辈子不好,他们就要度一辈子的蜜月?”
齐寒惊讶了,忙不迭解释说:“不是!怎么可能?!你别一概而论!”
“你他妈就说这事是不是这个理吧?!你还能干出来什么?”
“那也没你做的事更让人气愤吧?”齐寒委屈似的小声嘀咕着,“我们别吵了行不?我现在挺有空的,要不去约个会?”
一触到有关2062年的事情,苏夜纯就格外的敏感,当下就要炸毛,“约你妈的大头鬼!我只想回去!”说完,她拉开齐寒跑车车门就准备上去。
只听齐寒突然出声道:“苏夜纯。”
苏夜纯回头:“......”
“给我个解释吧。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我也是。”
齐寒原地不动地站在车旁,掀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时要把人全部吸进去。
“苏夜纯,两年多以前我一声不吭地离开是我不对......那今年呢?你还想让我再次失望?再回美国吗?这次机会来之不易,你确定不跟我解释吗?”
齐寒就这样安静地站着,风过林梢卷起地上散落的枯草,她在等着她回答。
半晌,苏夜纯问:“解释什么?那天我没解释,这次也是。你满意吗?”
齐寒问:“......你不后悔?”
苏夜纯说:“我不后悔。”
“其实我不想提这个话题,齐寒我觉得我不欠你了。”
那双曾经日日夜夜看着的眼睛,此时明明白白干干净净,所向披靡又深入人心,苏夜纯不知道怎么说了,“你等我过些时日吧,我怕因为情绪错过一个正确的的选择,我......最近想自己静一静。”
·
那天,萧瑟的风,湛蓝天际纯白的云,都是静悄悄的,齐寒将苏夜纯送回苏夜泽的房子后就离开了,走的悄无声息。
拆了纱布的几天后,苏夜纯接到了久违已久的故人电话,内心欢愉难以言表。
“向大小姐这是出国终于想起我来了?”苏夜纯哼笑着,笑靥如花,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那头传来欢脱的声音:“啊忒!老娘从未想你,打电话纯属惯性!”
遥想半年前,向家把苏家对面那栋老别墅留在C市当根据地,而后居家移居海外,这一移就是小半年,刚迁移那会儿两人没少聊天,之后联系就少了。
苏夜纯单手收拾行李也是如鱼得水,“你是要回来了吗?”
“是打算回来,但是一时不知道是回C市还是晋江市,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是在C市还是晋江市?到时候我直接去找你。”
“我现在在晋江市,正收拾行李箱回C市呢。你几号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我妈说她手头还有些事,等过几天处理完了才能回去。对了,我问你一件事,啊?”
“直接说呗?”
对面的声音欲言又止,良久才问:“你认识烨画吗?她是我移居时新认识的朋友,有一次我看见她手机壁纸了,是个男人,模样像是校青协部长韩焕!话说你还记得韩焕吗?”
说实话,苏夜纯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一顿,烨画?是她想的那个吗?M大校外的商业街、拉扯、韩焕的事故,有一大半要归结于烨画这两个字。
天大地大,这就遇上了?
“我听过,怎么了?她也要跟你一起回国吗?”
苏夜纯想问清楚,万一那个烨画要是回来了,她就打个电话跟季又夏报备一下,虽然不知道韩焕是怎么跟她季学姐在一起的,但是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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