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话说的简单明了,其中之意不难理解。
卫和桓哑然,似是突如其来的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张了张口,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还未让他来得及开口,就把他体面的拒绝了?
一时间远处的喧嚣声在他耳畔尽数消失不见,花花绿绿的纸灯笼在泛旧的墙壁上映下来的倒影,在这噬人的夜色下倒颇有些淡淡的愁绪。
卫和桓默了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掩去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而后自嘲一般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姐姐?”
“嗯,姐姐。”刘鸾心虚似的迅疾别开了眼,再没理会他。
也不去管余光中灼灼的目光。
只不过心口堵得慌,实在是难受的紧。
“那田...姐姐。”卫和桓抿了抿唇,似是浑不在意的笑笑:“过了端午后我会有些忙,若是你要出府的话,直接吩咐管家就好。”
“这是躲着我了?”刘鸾一时口快,心头所想顺着嘴说了出来。
话音未落她便觉出了不妥,一时间脸颊上烧的厉害,还好戴了面纱叫人瞧不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至少刘鸾是这么以为的,毕竟方才她直截了当的泼灭了身旁人不敢有的心思。
她讪讪笑着打了个圆场:“先前我还想约你一同下棋来着,哪成想你这几日都没有空。”
“这几日倒是空闲。”卫和桓垂眸思索片刻:“初八之后就有的忙了。”
“那明日我叫裴安拿来棋盘,再去请田...姐姐可好?”
这话说的小心翼翼,实在是叫刘鸾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人还挺乖巧?
不过话说回来,卫和桓方才所说也不是躲着她,是确实有的忙。
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刘鸾:......
场面一度更加尴尬。
“好...好啊。”先前明明是她率先提了下棋,眼下又拒绝不得。
行吧,她迟早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
但是细细想来,卫和桓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生意要做,先前在酒舍观察他那么多日也没见着他有什么关系密切的好友。
故而今日他说的有事要忙,难不成是弓箭粮草等要运过来了?
一时间二人各自揣着心思皆是沉默无言,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往前走去。
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长街的石桥旁边。
确实有一棵大榆树,树上密密的挂了好些个用红绳系上的木牌。风一起,木牌随着树枝轻轻颤动,自远处看来倒像是夜里开了一树的红梅。
不得不说这神树果真是引了不少的善男信女前来,这不到了石桥这边,人群也渐渐的拥挤开来。
人多路窄,便更是不好走。
一会儿有人碰着,一会儿有人绊着的,着实是吓人了些。
卫和桓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刘鸾背后伸过去,护着她另一侧的肩膀,以防被人磕着碰着。
从背后看,倒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夫君搂着自家娘子的肩膀生怕被人伤了去。
着实叫人艳羡不已。
最初卫和桓还有些顾虑,生怕田姑娘觉察到了之后会气恼,故而手心虽是向她的肩膀倾斜却是隔着一大段距离不敢靠拢。
哪知偷偷摸摸偏头时瞧见了她无声的扬起了唇角,他心照不宣的将手掌往刘鸾的肩膀处又靠近了些。
心下甜滋滋的。
长街石桥旁的人群来得快,散的也快。
也不过一会儿工夫,方才人挤人的场面一晃不见。
卫和桓只得恋恋不舍的垂下了方才护在她肩膀处的手,方一垂下胳膊倒是酸了。
“求个姻缘吗?”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树红梅,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面上瞧起来倒是漫不经心。
再看刘鸾不单面上毫无反应,心头也是毫无波澜,只因着不想扫了他的兴讪讪道:“趁着你去求姻缘的空,我去放个河灯吧。”
“我也去。”卫和桓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失落,而后又重新燃起了一道光亮随着刘鸾的身影散放。
眼见着眼前人微微笑着应了声,他竟有些惊喜,而后叮嘱刘鸾在此等候片刻莫要走远,随即便去挑河灯。
于他而言,放河灯是件极其虔诚的事情,更何况是同心喜之人一同。
对,是心喜之人。
卫和桓思忖了良久他见到刘鸾时的感觉,似乎她的一嗔一怒,一颦一笑都叫他牵挂。
说实话,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性子。念及他从前的偏执,总觉得若是逼.的紧了,早晚把人家姑娘给吓跑。
也罢,总归日后还有的时间。
慢慢来,总不会迟。
思及到此处,卫和桓瞧着手里才挑的莲花型河灯扬起了嘴角。
哪知分明他去挑河灯那会儿一直眼瞅着刘鸾,生怕她跑去哪儿找不到了,这一愣神间再次抬头,竟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
“啪”的一声响动,手中的河灯掉落在地应声而碎。
卫和桓一时间慌了神,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连忙跑到石桥旁,沿着河边一步步的走过。生怕步子太快不小心略过了刘鸾,又怕步子太慢跟不上她跑丢的速度。
可眼见着榆树下和河边都没有她的身影,卫和桓脑中嗡嗡的响成一片。
他还记得,那时同样的一个夜里,年幼如他被丢在陌生的小巷中,伺候他的嬷嬷一个个的都寻不着了。
他极力的想要跑出去,去找母妃,奈何小巷就像一道迷宫,绕来绕去终究是出不去。
还有略年长了几分的孩提时期,竟有些平日里总给他糖吃的妃嫔借着父王病重将他关到幽闭的暗室里,终日不见天日,连充饥都成了困难。
时隔多年,卫和桓再次的感觉得到了当日的绝望。
裴安赶来之时,正瞧见他家主子发疯似的挨个人揪着领子询问有没有田姑娘的下落。
彼时他腥红着眼,如同地狱里上来的恶煞,叫人再不敢看第二眼。
裴安一时错愕,而后垂头拱手将姿态放的更低:“殿下莫急,属下这就去寻。”
作者有话要说:小道消息:听说嬛嬛的偏执和极强的占有欲要慢慢觉醒了?
感谢“乌鸦炸酱面”老板8.13灌溉的两瓶营养液!
啵唧~
第10章
彼时刘鸾正被一壮汉挟持着押在马车里。
分明方才她还在细细瞧着那棵榆树愣神,下一刻便被人用迷香捂住了口鼻打横抱起扔进了袋子中去。
若换作平时她尚且还会拼了命的反抗一番,今日反倒是一反常态的奇妙。
妙就妙在她方才愣神瞧着榆树时,就已经隐隐约约闻出了属于昆嵛山那群兄弟们身上独有的气味。
再加上这等上街强抢民女的熟悉作.案手法,
刘鸾想不放心都难。
就一处叫她心头不满,昆嵛山那群人们怎么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她这个大当家的未免也太卑微了些。
如此一来她便就安心的借着药.劲好好的小憩了一会儿。
不过待她睡醒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得马车里两人窃窃私语:
“估计得醒了吧?”
“要不,瞧瞧?”
“这不太好吧。”
后者话里婉拒的意思明显,尾音却是激动的要翘到天上去。
他打一早就瞧着这姑娘身段好,若再是个貌美的,可不就便宜了他们两个了!
刘鸾隐在麻布袋里甚至都听到了他俩措手的兴奋劲。
子不教,父之过。小弟们不教,大当家之过。
这般想着,她轻叹一声侧了侧身子胳膊肘支在马车的软榻上,手撑着头静静的等着他们将麻布袋揭开。
“哎—动了动了。”
“小美人儿,我们来了。”
“她怎么不叫救命?”一人觉得不妥,有些畏手畏脚。
哪知另一人风风火火的就要掀开麻袋口,忘乎所以的笑出声:“管她呢,等会就有的她叫了。”
哪知待到那人急不可耐的将麻布袋撕开后,侧卧在马车软榻上的竟是他们大当家的。
...
!
迎面对上面前两人错愕惊恐的神色,
刘鸾倒是没有吝啬自个儿的笑脸,胳膊肘撑在塌上曲了曲三根手指:“你们好啊。”
入夜时分尚还是带有白日的余温。
一阵风起,借着马车帘子扬起的弧度进了车厢。
硬生生的将那人手中的麻布袋吹到地上。
这二人便是昆嵛山上叫得上名的大虎和二虎。
“大大大...大当家的。”方才撕开麻布袋子的大虎结结巴巴一时竟不敢说什么。
连方才攥着袋子的手也是哆哆嗦嗦的颤个不停,更不用说他那不成器的膝盖了。
风一吹,二人的膝盖就遭受不住似的连忙跪下。
“是小的们眼拙,大当家的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小的们计较。”二人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挠着头颤巍巍道:“我们兄弟俩方才只瞧着个背影,也没有去想...”
刘鸾只觉着烦躁,慢斯条理的从塌上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袍,瞧着自个儿的手指甲沉声道:“起来吧。”
“你们二人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她拖着腔调轻嗤一声。
才积攒起勇气起身的二人顿时又跪在地上。
这山上旁的事情他们不清楚,可这大当家的虽是一介女子,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
从来都是她欺辱旁人,还没受过旁人的欺辱。
毕竟她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挑起了昆嵛山的全部重担,其魄力和手段万万不是他们二人能惹得起的。
这下可好,平日里他们犯蠢也就罢了,这下还犯蠢到了大当家眼皮子底下了。
想到这儿大虎和二虎又忍不住懊恼。
“我前些日子才说过的话全忘了是吧?”刘鸾顺手抓了把放在马车中的瓜子,面上瞧着漫不经心可话里头叫人隐隐觉着带着刺儿呢。
这下两人谁也不敢说话了。
他们这大当家的瞧着面上和和气气跟没事人似的,心里头可是毒的很。稍有不慎,说不定他俩就会被赶下山,落得四处漂泊的下场。
这事儿也确实他们二人有错在先,明明前些日子大当家的才说了要做什么正当营生,还没热乎上几天呢,就被抓了现行。
瞧把这事儿做的,实在是虎。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碰上大事还得好好掰扯清楚咯。
这不,二虎犹犹豫豫的举了手实名控诉伍什。
说什么原本是伍什接了个大单子,但是因着名气大生怕被人瞧出来,便派了他们两个过来。
刘鸾略一沉思,几日前伍什的确同她说接了个大单,还再三保证不做坏事。
......
“那人给我们指了一位姑娘,我们就绑了,哪成想是大当家的。”大虎又添了一句,垂着头不敢看她,言语里浓浓的委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鸾欺负他了。
倒是把她给气笑了:“她让你绑你就绑,连人都不看清楚?”
沉思了半晌,刘鸾旋即又敲了敲小几问道:“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二虎虽是个憨厚没心眼的,心思却是细腻的很,才见他略略反应了一会儿,那人的样貌张口就来。
听他的描述倒是个没什么特别的,这浓眉大眼的人满大街上多了去了。
不过话语头提及的一枚木兰玉簪倒是叫刘鸾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可看准了,是上乘的玉簪?”刘鸾的食指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小几。
不大的车厢因着时不时的一声声闷响而愈发的安静。
“小的哪敢看错啊,若不是这姑娘极其珍重这枚玉簪,小的早就把它偷回来了。”二虎腆着脸连忙改口:“呸,小的是想起了大当家的教诲,这才没敢动那枚簪子。”
旋即又是一阵静谧。
刘鸾的敲着小几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泄.了出来,荡在这即将褪去喧嚣的夜里。
倒是把跪在车厢中的二人急的直冒冷汗。
不出一会儿,马车车轮的辘辘声尽了。
大虎这才寻了机会妄图转移注意力一般,讪讪的开口:“这赶车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这就叫他把马车赶回去。”
“慢着。”刘鸾抽出帕子细细的擦拭着手指,“那位姑娘给了多少银子?”
大虎一时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只硬着头皮答道:“一万两。”
听此,刘鸾捻着帕子的手顿了顿。
倒是把大虎吓得语无伦次:“大当家,大当家的别生气,小的...这就去带一帮兄弟过去,好好给她个教训。”
“竟然动了绑架我们大当家的念头。”这般说着,大虎猛地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哪知刘鸾轻嗤一声:“给我绑上。”
“就是啊,怎么还绑我们大当家,纯属不想活命...”大虎顺着话接下去,突然意识到不对....
“大当家,你说什么...”
他不由得怔愣一下。
刘鸾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话语里愈发的沉了下来:“放着大票的银两都不赚,是不想在山上待了是吗?”
大虎二虎:...这苦涩的生活。
横竖绑了大当家也不是,不绑大当家也不是呗。
不过既然大当家的亲自开口,大虎也是当仁不让的立马寻了个绳子反剪着刘鸾的手腕绑在一起。
生怕大当家的不满意,而后又使出吃奶的劲儿打了个死结。
刘鸾:???
“虎子。”刘鸾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颤着。
而后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望了他一眼:“你大当家我平日里脾气不怎么好,可能对你也有些疏忽了。”
“若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儿大胆提出来就好。”
“大当家的千万别这么说。”大虎连忙摆手,挠着后脑勺害羞道:“大当家的人长得好,心地也善良,哪儿苛待过咱们兄弟们。”
说罢,大虎二虎相视一笑,脸上尽是憨厚朴实的可爱。
......
“那你给我绑这么紧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别说,人如其名,就很虎(连连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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