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哥哥,你脚伤有些严重,除了骨头长歪,还有淤血没有清除,若是不及时处理,时日一久会变成痼疾,下雨阴天都会疼。”谢策一边按一边说道。
“那依你该怎么办?”卫楠顺口问道。
“我要帮哥哥把淤血放出,不知哥哥可怕疼?”谢策问道。
卫楠叹了一口气,把目光从书简上移到谢策脸上,无奈道:“你要按就好好按,能不能不要乱摸?”
卫楠伤的是脚踝,可是谢策的咸猪蹄已经不知不觉顺着脚踝一路往上,已经快到卫楠的膝盖了。他修长的手指已经不是在给卫楠做按摩,而是带着莫名的情/欲抚摸上了卫楠的小腿。
“哦!”谢策脸一红,手不甘地缩了回去。他其实并不是故意的,而是独自面对卫楠,本就心神荡漾,又触摸着他的脚,情不自禁就抚摸上了。
谢策的手又老实地回到卫楠的脚上,像是给自己找回点颜面一般狡辩道:“虽说哥哥伤的是脚踝,但关系的可不止这一块,我把上面血脉给你疏通,也有助于淤血散去。”
卫楠真的无语了,这么无耻的理由谢策也找得出来,真当卫楠对医术一窍不通吗?但卫楠并不打算戳穿谢策,还是给他的策儿留了一条底裤。于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策已经红到耳根的脸,不轻不重地道:“就到那里就行了。”
“好!”谢策心虚不已,他以为卫楠会生气,或者不理他,谁知道卫楠竟然对自己如此包容,默许了自己的越矩行为。他心里的蠢蠢欲动被卫楠的宽容给再一次勾起:“他居然没生气,是不是说他并不反感我这样?那是不是我做得再过一点,他也不会反对?”
人就是这么无耻,得了一寸就想要再进一尺,如果卫楠此时知道谢策那龌龊的脑子里在计划什么,他大概会后悔默许谢策的行为。
“你刚才说要给我放淤血,怎么不动了?”卫楠见谢策傻笑着给自己按脚,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啥,提醒了一句。
“哥哥,放血很疼,需要准备麻药,容我准备准备吧。”谢策回过神来道。
“谢策,你……”卫楠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谢策认真地给自己捏脚,开口说了半句,却又停了下来。
“嗯?怎么啦?”谢策抬头就正看见卫楠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卫楠很想问谢策对自己是不是认真的,但看着谢策抬头,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卫楠又问不出来了。谢策对自己是不是认真的,有什么要紧的?是卫楠自己要对他好的,想一辈子都对他好,谢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根本不重要。
“没……没什么。你也累了,早些去歇息吧,明日我跟你细说作战方案。”卫楠道。
谢策见他欲言又止,本想问个清楚,但他之前在心里发过誓,卫楠不主动说的,他都不问,他不要卫楠有一丁点的为难。于是他强行忍住自己那颗好奇心,低下头给卫楠做了最后一遍疏通,柔声道:“哥哥也早些歇息,这些天尽帮我规划作战方案了,我反而什么都没做……”
卫楠见谢策竟然真的忍住没有追问自己,此刻又一副顺从的委屈模样,心中一阵不落忍,他握住了谢策的手,制止他继续为自己按下去,叹了一口气,道:“你若不嫌弃,就在我这睡下吧。”
反正那人都经常趁自己睡着了又来挤在脚边,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地睡在身边。
谢策被卫楠握着的手都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卫楠,眼睛里都是光。半晌,他才颤抖着声音道:“不用了,哥哥的床太窄。”
卫楠惊诧地看着他,谢策又重重地喘息了一下,才把下半段话说完:“我可以请哥哥睡我的床吗?”
卫楠伸出手宠溺地刮了一下谢策的鼻子,笑道:“听你的。”
虽说长大以来,两人也曾多次睡在一张床上,但那要么是迫不得已,要么是谢策一个人擅作主张,和今晚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谢策和卫楠躺在谢策的大床上,两人各盖一床被子。谢策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开心,他侧身朝着卫楠,眼睛一直睁着看着卫楠的脸,把那张温柔的侧脸深深地印到眼眸,刻进心里。
“策儿,睡吧。”卫楠闭着眼睛,没有看谢策,轻声唤了一句。
谢策被这一声唤得心肠都揪着疼,看着卫楠的侧脸,从来流血不流泪的谢策眼睛酸了。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一滴泪从卫楠闭着的眼角悄悄滑落……
有些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哪怕隔山隔海,哪怕沧海桑田,都不会改变分毫,时间与地域只会让它历久弥香。爱可以被时间尘封,但从不曾被遗忘。唤醒它,只需要轻轻的一句话。
两个从小相依为命的人,各自经历了十多年的磨难,只为再见对方时,把最好的自己给他。不在乎对方会把自己放在何种位置,只想全身心为对方付出,哪怕会被辜负,也不退却分毫。
第22章阻击Ⅰ
第二日,太子帐内,谢策将李癞子、钱串子都找来了,东梁王也请来了,一起听卫楠分析作战方案。
“各位请看,要从西凉候侯府秦阳城到北宛候的洛驿,从战事图上看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虽然宽敞平坦且不容易遭到伏击,但路线较另一条道远了三百里路;另一条道是山道,崎岖且险,多个地方可以设伏。”卫楠指着战事图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除了这两条常走的道,其实还有一条更加快速的捷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带着部队往那条道上走而已。”卫楠指着两座城池中间的一座凸起的山形标识问道:“独木峰,各位了解过吗?”
李癞子和钱串子并没有过多地研究这些,倒是东梁王很快明白了:“卫先生是说,曹靖秋可能从独木峰上过去?那可是天堑绝壁啊,曹靖秋又不是长了翅膀……就算她厉害可以过去,那毕竟送亲队伍还有别的人呢,他们又怎么过去?”
“确实匪夷所思,但我收到消息,近期有人在独木峰那边打探,就是曹靖秋的人。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这条道也算进去。”卫楠道。
“没想到卫先生的情报竟然比本王还灵通,太子得到卫先生的帮助,真是如虎添翼啊!”东梁王看着卫楠微笑着点头。
“王爷说笑了,都是为光复大齐,哪能就是我的福气了。”谢策有意无意地走到卫楠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卫楠的身份敏感,谢策原本不想让东梁王见到他,但曹靖秋的事关系甚大,谢策不得不让步。虽然卫楠离开护国公府的时候只有十一岁,但保不齐东梁王以前就见过他。
卫楠甚是敏锐,东梁王这句话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他对东梁王事后会对谢策不利的感觉又强烈了两分,看来为谢策谋后路的计划要抓紧实施了。
“鱼有鱼道,虾有虾路,江湖草莽的伎俩,让王爷见笑了。”卫楠低头谦逊地道。
“依卫先生分析,曹靖秋会走哪条道?”东梁王不再多说,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得到的最新情报,曹靖秋目前还在秦阳城,她与北宛候儿子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二,距今还有十天。送亲的队伍以最快的脚程算,若是走官道,送亲队伍将在五日后出发;若是走小道,七日后出发;若是从独木峰上过去,只需一日即可到。”卫楠道。
“按照我的推论,曹靖秋应当会选择兵分两路,送亲队伍打着她的旗号大摇大摆走管道或者小道,然后她自己则在婚期将近时走独木峰而过。”卫楠道。
“没错,这样一来,即便送亲队伍被伏击,曹靖秋本人也没事。堂堂北宛候家财万贯,也不会在意新娘有没有嫁妆。独木峰,根本没有人敢带着队伍上去伏击她。”谢策道。
“要上那独木峰,我与钱串子应当可以,但手底下的兄弟们就难了。”李癞子道。
东梁王看着他们几个,道:“若是不截住曹靖秋,让北宛候与西凉候结了盟,我们将腹背受敌,本王还请太子与卫先生鼎力相助。”竟是对着谢策行了一个大礼。
谢策连忙将他扶起来,道:“王爷不必如此。”
卫楠却道:“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最怕的就是虚虚实实的障眼法。为防曹靖秋反其道行之,真的混在送亲队伍里,我建议还是等五日后看情况,我会在三个道口设探子,按照时间来推算曹靖秋的真实路径。我们的兵力不宜分散,一旦分散就劫不住她了。王爷看怎么样?”
“有劳太子与卫先生了。”东梁王道,他看着卫楠,两只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似要把卫楠的内心看穿一般:“卫先生似乎身体有恙,本王的军医还颇有两分本事,我稍后让他来给卫先生诊治一下,卫先生意下如何?”
卫楠还没开口,谢策就一口回绝了:“不劳王爷费心,我会替卫先生诊治的。”
东梁王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掩饰自己有些急了的企图:“哈哈,关心则乱,本王竟然忘记了太子是魔医高徒,是本王多事了,还望太子和卫先生莫怪。”
双方又假模假样客套了一番,谢策才把东梁王送走。
“东梁王对卫先生关心得有些过了吧?”连李癞子都看出了东梁王的不正常。
“这么沉不住气,他也太急了些。”卫楠道。
送走了东梁王的谢策回到太子帐内,脸色铁青,让李癞子和钱串子去找东梁王手下的将军准备伏击的事情。等他们二人走后,谢策才低声对卫楠道:“哥哥,我怕东梁王对你不利。要不,我们带着人走吧,重新找人东山再起。”
谢策急得脸都白了,卫楠却不慌不忙道:“急什么,他现在还只是试探,还没有探到我的底细,否则早就变脸了。”
“废话,他要知道你是谁,早就派兵把咱围了……”谢策说得有点急,又很小声,身体离卫楠很近。
“我已有打算,放心。他若是不动我,我们还是好好跟他结盟;若是他有不轨之心,我保你和谢家军全身而退。”卫楠低头不看谢策几乎要贴近自己的脸。
“我不仅要谢家军无恙,我更要你无恙……你若……算了!”谢策欲言又止,还有些生气。卫楠精于算计他是知道的,但那人什么计划都不跟自己说,让自己如何能放心?
卫楠见谢策气鼓鼓的样子,低笑了一声,拍拍谢策的肩膀,跟哄小孩似地柔声道:“别担心,晚上跟你细说,行吗?”
五日后,卫楠接到洛青山的情报,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敲锣打鼓地从秦阳城西凉候侯府从管道往洛驿而去。同时,另外一支玄衣蒙面的精锐带着金银细软悄悄往那小道而去。两边队伍中都没见到曹靖秋本人。
卫楠看完消息,笑着对谢策道:“谢寨主,要不要再干一回老本行?”
谢策一拍大腿,道:“干啊!老子们劫道这么多年,这种肥羊可少见,怎么能错过呢,是不是兄弟们?”
李癞子和钱串子眼睛都放光了,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虽然现在跟着东梁王,吃穿不愁,但乱世中最缺的就是钱粮,而且这些人土匪当惯了,看见这种送到嘴边的肥肉怎么可能不心痒。
反正没有危险,让谢策多攒点家底,好为招兵买马做准备,卫楠当即让心痒难耐的钱串子和李癞子分别带一部分人去官道与小道去劫财了。这两个土匪把送亲队伍杀了个满堂彩,各种金玉珠宝嫁妆劫了一大堆,欢天喜地地运回去。
谢策和他带着左右二将军和剩下的人手则直奔独木峰。钱串子和李癞子劫完道又马不停蹄地追赶谢策去了。
晚间在山里安营扎寨时,卫楠果然收到了洛青山的“灵犀传书”,洛青山在信里告诉她,曹靖秋刚刚一身劲装从西凉候府出发,往独木峰方向来了。
说起来这曹靖秋也算倒霉,这世上没几个人能走独木峰这条道,偏偏她就遇到了卫楠和谢策。狡兔三窟,也怕有人三窟都给你监视起来。
独木峰山如其名,一座孤零零的巨峰拔地而起,四面皆是十多丈高的悬崖峭壁,而且上大下小,犹如一个巨大的漏斗倒插在地,严严实实地挡在秦阳城与洛驿之间,导致过往的人都必须绕路。曹靖秋不想绕路,她要直接从独木峰而过。
此时正值四月天独木峰的悬崖绝壁四面藤蔓迎来生机,也迎来了今年第一批敢攀登独木峰的人。
卫楠不知道曹靖秋会从哪处上山,但她一定会从靠近洛驿的那条独路下山。这条路是洛青山为卫楠看好的,曹靖秋当年连破十八道封锁,曾经就走过这里。
谢策跟随魔医时经常攀悬崖绝壁采药,随身携带细钢丝,钢丝头上绑着铁钩子,用他那超强的臂力将铁钩往上掷去,铁钩便牢牢嵌入绝壁,人便可攀着钢丝往上。到了铁钩处,人再攀住悬崖上的藤蔓,取下铁钩再往上掷,这样慢慢就可以爬上那独木峰。
可惜除了谢策卫楠等四人,东梁王的左右二将军勉强能有此能力攀上去,其余的人就想也别想了。卫楠却没让左右二将军跟着他们上独木峰,反而让他们带着部队退后十里,在靠近洛驿的那边扎营,这几天都吃干粮,不可生火,也不可喧哗及四处走动,以免曹靖秋发觉。
谢策一行四人上了独木峰,便潜伏在靠近洛驿的那条小道上,等待着曹靖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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