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我心仪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虽然心中曾有怀疑,但第一次听青灵亲口承认,还是无比震惊。
他虽然不懂情爱之事,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青灵到底没有对他做什么。
可青灵为何要这样做?
月止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青灵,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心仪你,原本这样守着你也没什么,但偏偏,你说你喜欢伏修。小月,我自以为大度,可以看着你与别人幸福,但亲耳听到你说你喜欢旁人,我就嫉妒得发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喜欢上别人。”
月止哑口无言,原本他不屑解释的事情,在青灵那里当了真。
月止动了动唇:“看在帝君照顾我两百年的份上,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青灵摇摇头道:“小月,不能没有当做没发生过,你我睡在一起,是许多双眼睛亲眼看见过的,不久,也会传到那伏修的耳中。”
月止浑身一震,惊讶的抬头望着青灵,原来青灵是在逼迫他,等到六界皆知,他不承认也得承认。
“神界自上古以来就与魔界不和,就算仙桃上神再怎么疼惜你,也断不会许你与魔界帝君在一起。你若能断了这心思,我会对外宣称,你年少无知,不谙世事,被那伏修所惑,迷了心窍。只要你断了这不该有的心思,你便可称为九重天的第二位帝君。这天上地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沉默半晌,月止忽然笑了一声:“原来帝君口口声声说会对我好,就是这样对我好的。”
月止不再去看青灵,捡起地上的外衫,就要离开。
“小月,不出半日,他就会知道的。”
月止身形微微一顿,跑出忘忧殿。
白潼在重华殿等着月止归来,见月止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重华殿,惊讶道:“君上这是怎么了?”
月止苍白着脸看着白潼,闭口不语,将自己关在殿中,不许任何人进入。
果然不出半日,关于天帝与月止神君的传言便传到了魔宫中。
伏修正在用膳,手中的筷子忽的就摔在桌上,殿中众人齐齐跪下:“帝君息怒。”
伏修的脸色阴鸷可怕:“好一个月止神君,手段高明,冷漠无情!”
月止将自己关了半日,推门出去的时候,重华宫已经被罩上一层结界,无干带着众人等在院中,见月止出来道:“昨夜神君醉了,将随身的玉佩落在了帝上的寝宫,特意命下仙送来。还有这些是帝上特意给仙君用来补身子的。”说罢,无干将月止的玉佩双手奉上,几个仙娥微垂着头将手中的赏赐一一送入殿内。
月止看着一个个精巧的盒子尤为刺眼,在一个仙娥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将仙娥端着的盒子掀在地上。
“只是宿醉,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仙娥跪在地上,上半身扣在地面:“神君息怒。”
月止从无干手上拿过玉佩,恶狠狠的看着无干:“没想到堂堂帝君竟如此龌龊卑鄙!拿着东西离开这重华殿!”月止气急,“是我该走!是我不该来这九重天!我走!”
无干始终俯身,此时开口道:“帝君还说了,自神君从天虞山取灵芝时,便心绪不宁,此刻便应静心养伤,任何人不可打扰。”
月止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要囚我于此?”
无干淡淡道:“帝上只是想让神君静心养伤,并无其他。”
“我乃神界仙桃上神之子,你们就不怕神界与仙界百年交好的情谊,就此毁于一旦吗?!”
“帝上已将神君受伤之事传信与仙桃上神,仙桃上神嘱咐神君一切以养伤为主。”
月止听闻,大笑几声:“好一个天帝,心思缜密,手段卑劣。”转而看向无干,“我虽不成器,但自毁三魂六魄还是做得到的。”
无干更加恭敬道:“帝上视神君为珍宝,神君若不能将伤养好,必然是这重华宫众人的错。”
月止深吸了口气,道:“你在威胁我?”
第六十六章入劫
无干来是为了传达青灵的话,也不敢惹怒月止,惶恐道:“小仙不敢。”
事情还没交代完,无干不敢离开,只好盯着月止愤恨的视线,继续说下去。
“神君,帝君喜爱神君,要给神君一个名分,神君身份尊贵,当得起这个名分。三日后,帝君与神君大婚,时间匆忙,望神君见谅。”
说完,无干身后的众人捧着一个个盒子走到月止面前,站在月止正前面的仙娥捧着一套喜服。
“这是大婚当日神君应穿的喜服,帝君早就为神君备好了。”
月止看着无干,道:“他是强迫我到底了?”
“帝君对神君的情义日月可鉴,事事以神君为主,帝君说了,大婚的一切事宜皆有神君做主。”
月止深吸一口气,拿起面前的喜服撕扯起来,却没想到这喜服结实得很,怎么也扯不断。
月止泄气一般,将扔在地上,瞪着无干道:“做梦!”
想要与他成婚,简直是在做梦!
无干总算将事情都交代完了,领着众人告退,走后不久,青灵亲自来重华宫。
月止将重华殿的门关上,这对青灵来说根本不能阻止什么,但他也不想将月止逼得太紧。
“小月。”
青灵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传到月止的耳里,月止一怒之下摔碎了桌上的琉璃盏。
“我不想看见你!”
“今日是九幽紫薇魔帝的封帝大典,他知晓了一切却不曾来看你,小月,看来在他心中你并不重要。”
青灵站在院中,看着禁闭的殿门,沉默半晌,道:“小月,我可以等你想明白。”
月止盯着地上琉璃盏的碎片,闭口不语,直到青灵离开。他被困在重华殿内,日日不得出。
月止看着白潼,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我不成器,也不会被困在这九重天上,还连累你与我一起。”
白潼道:“是白潼没能保护好君上。”
月止叹了口气,青灵用结界将重华殿围得严严实实,就连送给母亲的书信都传不出,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待他亲厚的青灵竟然也可以如此待他。
师兄下凡历劫,师尊闭关修行,他不知该怎么破开这结界出去。
忽的想起青灵的话,今日是紫薇魔帝的封地大典。
月止推开重华殿的门,院外的桃花开的正盛,天宫中的桃花不似凤栖岛那样年年落败,长年累月的盛开,仿佛不会累一般。
是夜,月止刚躺下,便有一阵风刮过,察觉到殿内进了人,月止也并未打算起身。
他以为青灵不甘心,再次来了。
月止不想面对青灵,朝床榻内侧转去。
可青灵站在内殿却不动,月止忍无可忍,开口道:“天帝真是好耐心,旁人若是知道他们心里庄严神圣的天帝竟在夜里偷去别人的房里,岂不要大失所望。”
来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才沉沉道:“原来是真的。”
这声音显然不是青灵的。
月止猛地起身看去,隔着层层纱帐站着的,是一道玄色的身形,与月止仅有几步之遥。
“伏修?”月止撩开纱帐,不可置信道。
伏修站在几步之外,一双紫眸沉沉的望着月止。
月止一身白色的内衫,褪去平时的妖艳红色,整个人显得比平时柔弱许多。
见伏修没有回答,月止再次问道:“你怎么会来?”
上次伏修送白潼回来,他就觉得奇怪,伏修为魔界之人,怎么能在天宫中来去自如,如此轻巧的将白潼送了回来。但那时他担心白潼的伤势,无心关心这不重要的事。
而这次伏修轻巧的破开青灵的结界,来到他的内殿中,还未曾惊动他人。
难道伏修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
月止见伏修没有回答,想起来,今日不该是他的封地大典吗?
月止想起天虞山上,白雪皑皑,一身玄衣跪在地上,褪去往日的傲气,一双紫眸微湿,神色哀求。即使他后来追去九幽送了半株灵芝,也终是没能来得及。
月止见伏修沉默不语,只沉沉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愧疚,道:“对不起,你母君……”
“本帝不想听。”伏修忽的冷笑一声,打断月止,“在你眼里,魔族阴险狡诈,嗜血荒唐,怎么能与万乘之尊的天帝相比。”
月止听得出伏修来意不善,却猜不透他究竟为何而来。
伏修不等月止再开口,又问道:“所以你那日拿走雪灵芝,是为了给你的兄长,天帝青灵疗伤?”
月止开口解释道:“他因我而被朱厌打伤,我必须要拿走雪灵芝救他,我不懂医术,所以不知道半株雪灵芝能不能救得了他。”
月止看着伏修迈开步子一步步朝他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荡开幽幽寒意,直到停在他面前。
“很好。”伏修停在床侧,身影将月止笼罩了起来,“所以你是为了救你的心上人,才不肯救我的母君。”
月止紧抿嘴唇,在伏修寒意凛凛的注视下,道:“不是这样的。”
心上人?
看来青灵说的没错,昨晚的事已经变成青灵所期待的样子落在了伏修耳中。
伏修就站在床榻边俯视着月止,月止身穿一身白色衣衫,垂着头,显得几分无助。伏修周身的魔气顿起,渐渐将月止笼罩起来。
月止急切的解释道:“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昨日是我喝醉了酒,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所以仙娥撞见你们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也都是喝醉了酒的缘故?”伏修的眼神更阴沉了些,“原来神界之人如此放荡。”
月止虽对伏修心存愧疚,却不能允许他污蔑神界,眼神上带着平日里的锋利:“不许你说我神界!”
伏修看着月止,看见月止的双唇在他面前一张一合,冷声道:“我母君的死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月止看着伏修:“那你想怎么样?”
伏修不曾说话,一挥手,魔气侵入月止体内。月止一惊,抬头看着伏修,顷刻间,意识渐渐消散,他还来不及多问一句,就晕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很早就想做这样的事了
九幽魔宫,长盛宫。
长盛宫是历代魔界帝王居住之地,一群身穿黑色纱衣的侍女端着盘子低头走进。
新上任的这位魔帝,因为上一任魔帝的羽化,性情变得阴晴不定。
昨日封帝大典当夜,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男子,长盛宫里的侍女都曾感受到一阵阵纯净之气,似是仙气,但没过多久,这仙气悠悠的消散殆尽。
侍女端着盘子来到内殿,小心翼翼的托着盘子走到床榻边,尽量无视地上散乱铺开的衣物,领头的侍女轻声的叫了一句:“帝上。”
一只修长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拨开纱帐,床榻之上除了伏修还有一人。
伏修起身端起白玉杯子漱了口,吐在另一边的碗里,与往常一样起床梳洗穿衣。
月止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内衫的男子背对着他,他努力想起昨夜的事。
伏修察觉月止的苏醒,转过头淡淡的看了眼月止,又对侍女说道:“再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薄被之下是月止赤裸的身体,月止浑身酸痛无力,使不出一丝法力,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月止看向伏修的眼中带上几分惊恐。
伏修转身看着月止,风轻云淡的问道:“醒了?”
昨夜,月止昏睡时被伏修带回了九幽,他醒来时,已经是在一座宫殿的床榻上,伏修站在他的床边,似是在等他醒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月止揣测不到伏修的意图,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心中有些不安。
伏修俯下身,贴在月止的耳边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我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话毕,月止的耳垂贴上冰冷的唇,浑身一震,愣愣不知该如何反应,当伏修的唇正要挪到他的唇上时,月止才想起来要推开,刚刚伸出手,伏修的唇却更快的贴在了月止唇上,将月止压在身下。
当月止挣脱出来的时候,衣服凌乱,几缕发丝凌乱的垂了下来,眼神慌张,紧贴着墙壁,看着伏修问道:“你要做什么?”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甚至是清楚伏修要做什么,但月止不知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些什么。
“本帝想亲自看一看,你这个人,这幅身子,究竟是什么味道的?我想看看表面上清高如月的月止神君,究竟是多么多情,才能爱了这个又爬上别人的床榻上。”
慌张惊恐中的月止,捕捉到了几个字眼,他摇着头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那是你逼迫我承认。”
月止只是急于解释伏修的话,却不知怎的,先提起了伏修逼迫他,而没有先去解释堂堂天帝同样逼迫他的事。
伏修眯起眼睛看着月止:“所以本帝也不介意再逼迫你一次。”
说着抬手朝月止伸去,月止抬手想要使出法力阻止伏修,心知不能击败伏修,却也能阻止片刻,但抬手时,他却使不上半分法力。
月止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伏修的手落在月止脸侧,轻轻的抚摸着:“你醒来之前,本帝已经封了你的法术。”
月止想要躲开却不能,只能颤着声音道:“你这样,神界和天界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伏修挑起一边眉毛,语调奇怪,“那本帝不让他们知道这一切就好了。”
天旋地转,月止被伏修按在床上,身上仅剩下的白色内衫被撕裂开,月止不能撼动伏修分毫。
这一夜,成了月止的噩梦。
伏修见月止愣着,又问了一遍:“醒了?”
月止恍然清醒,脸色惨白。
伏修并不恼怒,吩咐道:“这位从此以后就是清月魔君,住在揽月宫,你们好好伺候着。”
一旁侍候的侍女齐齐应声:“是,帝上。”
月止脸色又白了几分,抬头看着伏修,张了张口道:“你放我走,昨夜的事我不会与让人提起,就当还了你母君的命。”
伏修笑了一声,看着月止的眼神冰冷:“月止,一命还一命,这才算什么?”
算什么?难道这还不够?
月止仿佛想到伏修不会轻易放过他,并不惊讶,看着伏修问道:“那究竟怎么样,才能结束?”
伏修打量着月止,半晌道:“时岁漫漫,清月魔君急什么?”
“可你母君的命也不是我害的,我只是没给你雪灵芝,更何况,我也有要救的人……”
“闭嘴。”伏修的脸色忽的阴沉下来,月止心中一抖,不敢再说什么。
伏修穿好衣裳,不再去看月止,朝殿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的想起什么,侧身看着床榻上愣怔的月止道:“与青灵的大婚你也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