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虎。容羽面色平静,正儿八经地纠正起他的发音来。
你这人好生烦人。叶知秋言语抱怨着将这头很有重量的大老虎推了推,一推推不动,只心道是都是丹师,怎就容羽一人长得壮实。
他眼睛一转就瞥向一边,又瞧着那支在自己身侧的手臂虽是掩在中衣袖里,可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就能让他看出些轮廓来,倒还真是不比真老虎差。
好了好了,叶知秋看向对方情意真挚又有些直勾勾霸道露骨的双眼,也不再取笑,倒也真心是习惯的快,却还是在人接近过来的时候偏过头避开了,道,也算你有心,我不与你玩闹了,且去把脸上擦洗干净了,再与我说话罢。
画成这样,不是因为喜欢吗?容羽轻捏着他的下巴转了过来,还要与人对视着说话。
你就不怕我心情好了真让你吃上一回,却是见你动情之时顶着这样的面孔,会发笑吗?叶知秋抬手触上对方额头,轻轻抹了抹,我现在可是忍的很辛苦呢。
知秋,在忍什么?容羽一把握住他的手,牵到唇边,将那画笔含住尝了尝,就惹得作画之人红了耳朵,这有心易换被捉弄身份的人,轻勾起唇角,笑得宠溺,又将他那红色未全然褪去的指尖按在自己唇上磨蹭,道,地阶上品的丹药,清香甘甜,知秋待我不薄,所谓夫夫同心,我知你从不浪费挥霍,不如就,吃了吧。
叶知秋说出口想忍的是笑,可现下却也是被人撩拨了心弦,一双眼睛微光闪烁,就是情动难抑之态,可对方真就是给他处处点火却不解渴,就等着他说到做到,在对方心中所想之事上再坐实一遍忍得辛苦。
何需如此与我较劲,叶知秋双手捧住了容羽那张费了他不少力气才恢复了原貌的俊逸冷静的面庞,在这温情相处中,他纵是清雅雪白的仙莲,也染上了柔情的粉,就连指尖都微微发着颤,一声话语似叹息,别碰了,我忍得难受。
还想要大老虎开个餐?容羽这一严肃起来,就是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叶知秋显然是对他此刻还是这般冷静有些不满,自以为是满面怨怼,实则是落在对方眼中颇为娇气地道了声:都吃干净了,可别再让人等着了罢。
第114章恃宠而骄
云中峰大殿后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四季翠绿,郁郁苍苍,风起时竹叶沙沙作响,非但没有扰了此地清静,反而给人一种远胜于静谧的安宁。
叶知秋初次来到这片竹林,年岁也就十九,犹记那时他不知容羽是师尊,又疑心对方是师尊,怀揣着对容羽的懵懂情愫,还正满心忐忑对方会因那魔物之事仍在气头上,也算是壮着胆子寻着水声走入了这一处云雾缭绕的妙境。
直到被人掀到了水里,才知容羽在沐浴,年少之时初尝情滋味,甚至还被人家吻的晕晕乎乎,就连这水是冷是热,都不记得了。
敬畏?紧张?
从前为何不可考究,今时今日他只知这水中温度合该是要好好享受的。
人生总有许多巧事,就比如他今日一踏出房门,就见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这雪自然是与寒天湖不同的,能融于掌心,也能在人的发上,肩上,乃至整片太华大陆的土地上留下痕迹,化作积雪,昭示着自这个世界消失的冬季,复又回归了。
落雪之时何为惬意?
不是待在那挡风遮雨的室内围着一个炭火盆子,而是即使白雪压低了枝头,寒风萧瑟,你自有一汪温水池子泡着,既不耽误赏雪,也不碍着舒坦,还能有个知心知暖的男人候在身边,随时给你调整水温,放松脊背。
叶知秋早先还觉着自己是个强健的身,劳碌的命,也曾为了容羽花费无度的生活颇有微词,可如今享受的是自己,才真真知晓了但凡是合了心意的付出,那都不能叫挥霍。
你说说,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今日才带我来。叶知秋趴在岸边,又长长地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若不是这场大雪,你以为我说,你就会听吗?容羽双臂圈着他的肩,食指微曲刮着他的脖颈,一下一下从喉结到下巴,就像在取悦一只难得乖巧的懒洋洋的猫。
叶知秋一直都很是安于这样的感觉,兴致好时,还会顺着对方的动作轻轻扬起头,可此刻显然是对方一句话,又惹的这骄傲的小猫炸了毛,抬手就将这甚是舒坦的安抚终结了。
他转过身,隔着云雾也能瞧清容羽眉宇间的疑惑神色,也不解释,就一手略显轻挑地穿过对方沾了水贴附在面上的白发,温暖的掌心蹭着脸,只用一个勾人的眼神就将对方引到面前,气息纠缠之时,却是偏过了头,让人一吻落了个空。
我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叶知秋指尖轻触过容羽的耳朵,缓缓移到颈前之时,故意停留了片刻,让对方因吞咽滑动的喉结在自己指腹滑动,一双猫儿似的无辜双眼,瞧着容羽,轻声道,我真的不讲道理吗?
你可真是容羽哪能不知晓叶知秋这是又一言不合计较上了,小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可偏偏这看似乖巧的人,就是清清楚楚如何挠到他痒处,让人明知是要走进陷阱,却又不得不随着这人的心意来,你有心撩拨,可莫要道我不知体谅了。
这所谓体谅,自然是因为前几日的放纵,可这放纵到底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他二人是约法三章,其一就是不可沉溺情|事,修行休息两不误,这休息之说,以叶知秋的意思就是容羽要懂得体谅才是。
可眼下点火的却是这个囔囔着要休息的人。
这定规矩的人可不管朝令夕改,竟是还勾住了对方的脖颈,正欲仰头再戏弄一番,忽然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此情此景太过熟悉,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初次前来之时的画面,也就是这么眼前一黑,就要,就要
唔叶知秋蓦地一头栽进了容羽的怀里,尴尬,真心是尴尬至极,从前那是恋心悸动,修为低微,在云雾温水中失去了意识也还说得过去,现如今他一个修为不可小觑的半仙之体,只不过起得急了些,玩心重了些,怎好就又晕了,若是晕得彻底也还好说,偏偏还是有那么点感知的。
容羽等了片刻,就等着自家小可爱来个反转,乱人心弦之后再扯出什么第二条第三条来着,谁知叶知秋不仅半天没有下一步,倚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还越来越沉了。
你可是胖了不少,面颊上的小酒窝都没了。容羽故意气他两句,也算是给他一个发火的点,可这台阶都铺好了,怎么小猫却不磨爪子了?
知秋,知秋?容羽唤了两声,见没反应,又故作玩笑道,你该不会是真休息够了,其实是在暗示我罢?
这暗示合该是变作明示了,只见叶知秋的手臂倏然滑落,人也跟着仰倒下去,容羽赶紧将人抱起一步跃上了岸,正要抬手挥散云雾,就被怀里的人抓住手臂拦下了。
却听那一声不知嗯还是呜,配着这一身湿漉漉,当真是可怜极了。
容羽翻覆着手化出一簇簇带着羽翼的火光将他二人围绕,又将一个斗篷用作被褥将人笼了起来,轻声关切道:还晕的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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