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容羽面色不虞,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垂眸教育人的姿态颇有些长辈之风,他肃容说道:才一眼没看住,你就被人拐到这荒郊野外来了,也是我少叮嘱你提防陌生人,又惯的你冲动不知顾忌。
我多大的人了,还需得你这般小心,叶知秋听这人话说的倒似年岁大过了自己好几轮,早先喊一声哥哥,这人还真是端起了长辈架子来了,他拍开对方还真要牵过来的手,说道,你当我两岁的娃娃还得人牵着走,也不怕人瞧见议论笑话?
哪有人?容羽不管不顾地将手伸了过去,预料之中地又被拍开了。
两位仙长?沧澜道宗的二位仙友?温筠跟在他二人身后咳了一声,人家不理,她就自顾自地说起了意图来,沧澜道宗乃是第一仙门,门中修士自是超凡脱俗,不问世事,可这位,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小仙友为人侠肝义胆,就连初次见面之人,都能不顾自身安危出手相救,若是我说自己亲眼目睹逍遥门正在隐秘修炼一种邪术,不知二位可否听我一言?
容羽看似不甚在意,却是先叶知秋一步回话道:平阳城到底还是受无量仙宗庇护的,温氏子弟却不奉其为第一仙门?
仙长如何看出我的身份?温筠停驻了脚步,谦和笑容僵在了面上。
容羽没有理会,那温筠沉默了片刻,终是耐不住僵持的气氛,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出自平阳温氏,而我温氏与逍遥门易门主乃是姻亲,可谁能想到这易门主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却也会学那些凡夫俗子折腾起三妻四妾来。
叶知秋听到这话,浅笑着摇了摇头,仙门世家又如何,若论心性还不一定比得过许多凡夫俗子。
你也觉着这易明川可笑?容羽看向叶知秋。
嗯?叶知秋回过神,瞧着容羽的眉眼似月牙微弯,轻叹道,不觉着可笑。
容羽神色又严肃了起来,说道:修行之道,唯心念至纯,他们这般随心所欲,娶妻纳妾,何谈道心,修的又是哪门子的道,简直是白日做梦着白日飞升,倒不如好生过活,生儿育女罢了。
这话倒是不错,叶知秋转身面朝着容羽,耐心解释道,像这样的情况在世家修士中很常见,他们大多并不指望修成大道,修行更多的是为了稳固所谓的势力,其实这天下大多数人在修行之道上是难有进境的,比如道宗那些上了年岁的外门弟子,若是有机会离去宗门,或许也会选择娶亲生子,难道你不认为,这其实也是一种认清自我,放下执念吗?
有多少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又有多少人守着心里的那只老虎,终其一生都看不透呢,其实无论向着好的还是坏的,固执都是一样的固执,世家子弟若有天资绝佳的,正如温氏,自然是早早就被无量仙宗择选了去,机缘,天赋,本就缺一不可,退一万步讲,这样的世家或许还能诞生不少天才。
所以,换作你,也会在难得进境的时候这样选择吗?那你容羽微蹙了眉,当年知道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大弟子和二弟子恋恋凡尘之时,自己也只是失望居多,可叶知秋不同,他的经历和心魔皆说明他曾经的境况不比如今万一,他说能理解,那他会不会
二位仙长温筠也不知怎么自己一句话,这两人就又聊到一块去了,最为难的是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真不是一般人插得上话的。
容羽面色一冷,斜睨着温筠,道:说重点。
叶知秋心道是这温筠若不被提醒还真是有可能从易夫人怎么嫁过去说起,此刻却也是被容羽这几番情绪变化惹得偏过了头,只为了不因为自己的笑颜碍着这好不容易回到正题的谈话又转了风向,他将一只灵蝶送到对方掌心,传音道:我道心稳固,少胡思乱想。
温筠见二人眉目舒展,忽又一致转为询问的目光看来,她也不再寻思着怎么说清那猴年马月的关联,只捡着要害说道:那妖女名为湘竹,来偃城不到半月就成了门主的妾,今日这婚宴就是为她办的,我与易夫人交情甚笃,早在这妖女入了逍遥门之时,就收到了夫人的传信,却说门主心性不至于此,不知是被妖女使了什么邪术,还告知我务必前来一探究竟。
于是我便化名竹均入府做了湘竹身边的侍女,也就是今日,他们都在忙着喜宴,我方才发现了逍遥门里有处山洞,也是赶巧正好就看见了一只算不得人的东西冲了出来,却也一时不慎被人发现了踪迹,这才一路被人追杀到了客栈里,我很确定那怪物绝非寻常,满面都是血,身上更是腐烂着,分明是个没有生机的,可足足耗了三名守卫才得以控制住。
温筠见他们听了这描述,半点震惊的神色都没有,倒显得自己大惊小怪的了,又说道:二位出身不凡,想必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今日这事
我们会去。容羽与叶知秋对视一眼,肯定道。
当真?温筠惊诧道。
若非出了你这档子事,我们本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去的,容羽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瓶,往掌心倒了三枚丹药,说道,此乃化容丹,可变换容颜。
一定要吃吗?温筠犹豫着没有伸手。
最多也就褪去你女子娇柔,倒不至于长出胡子来。容羽不由分说地把丹药塞了过去,又将叶知秋带到一边,将剩下的两颗分了,轻声劝道:吃吧,没事的。
叶知秋看着手里的丹药,难得的露出嫌弃神色,将信将疑地回头瞧了一眼,却见那温筠竟已是化作了男子貌,本就宽松不显身形的衣衫,如今看来,说是男装也不为过。
这药,莫不是当真有这男女变换的作用,世上真有这种奇物,他一想起容羽曾言平生爱好不过是寻些怪异丹方,忽地更是坚信了几分心中所想。
他初时还以为这丹药就是自家大师兄所说的那种,不过就是老几岁,长几条岁月刻印的皱纹,现在这般,如何吃得,可不是要丢死人了。
我叶知秋支支吾吾地用手托起一只灵蝶,想说要不就借他那身黑斗篷穿穿好了,可容羽却是一把握住他的手,将那灵蝶生生按散了去,眼神真诚直视,说道:相信我。
叶知秋被这目光注视得一时鬼使神差,抬手就将丹药服下了,味道还将就,心却是七上八下,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瞧了瞧,那预想之中的变化自然是没有出现,唯有一把长须撞进了眼里,原来还真是能长胡子的?
咳咳,看来你还真不适合留胡子。容羽道。
叶知秋转过头,看了眼身边这个容貌谈不上多大变化,但气质分明已天差地别的男人,按理说也不过是头发恢复了雪白原貌,人稍显得成熟了些许,一双眼睛美则美矣,却少了许多平日里的灵动,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容羽了,至少面对这样的气度威严,他是半点生不出亲近之意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容羽点了下叶知秋的额头,忽又觉得自己与他此刻的模样,这样的动作怪好笑的,可就是没管住手,又点了一下,是太久没看我白发了?
叶知秋点点头,抿着嘴唇瞧人的模样和这长须成熟的外貌是半点不搭,颇有些滑稽又违和的可爱,他扯了扯对方垂在身前的一缕散发,揶揄道:倒不是头发颜色的问题,而是你如果再过上几年,会不会变成一个严肃的大家长啊,感觉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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