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姜师兄那样?叶知秋刮了下自己的鼻子,想起姜楚故作高姿态的样子,有些好笑。
容羽听他提起姜楚,想到这好好的一座冰山都给叶知秋带化了,可这人还偏不知道自己对身边之人的影响力,他鬼使神差地学着动作刮了下叶知秋的鼻子,说道:别笑。
叶知秋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惊得耳根一热,眼前之人可不就是连拥抱安抚都当成朋友之间的正常事嘛,虽说心中清楚,可到底还是觉着鼻梁上温温热热。
他下意识地想要还回去,却是在将要碰到对方的刹那收了手,颇为尴尬地在自己衣摆上蹭了蹭手心,说道:差点就忘了你划了界限了。
是我越界了,容羽平躺回去,语带笑意,可三年不见,甚是想念。
第32章信以为真
注定是难以入眠的一夜,两人聊了许多,容羽向叶知秋道清了这三年宗门对于魔物一事的重视,只是叶知秋一心专注在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罢了。
至于今日原本要抓的,自然不是叶知秋,或许就是那个有心传话之人,既然姜楚尚在宗门,想必这些闲杂琐事,定能处理好,他二人不若脱身于是非,到这凡尘走上一遭。
叶知秋万万没想到容羽还会问到为何他从未提及过自己,虽貌似随口一提,可叶知秋分明听出些不自然来,这人原来还会计较这些,倒也不是当真不在意对修士来说并不多久的三年。
可不是容羽你告诉我,只能在云中峰大殿唤你名字的吗?叶知秋平躺着,手指转着自己的衣带打着圈,我虽是偶有在私下坏了规矩唤你名讳,可在外人面前是断然不会随意提起的。
原来是这样,容羽闭目凝神,心中叹了口气,你若是问过姜楚,或许会知道更多,今日也许就不会这样与我朋友相处了。
叶知秋轻笑出声,说道:正是因为师兄那情报丰富,我更不会向他探听你的消息,嗯一品楼的情报那可都是用来交易的。
钱不够花?容羽饶有兴致地偏过头看向叶知秋。
够花,八辈子都花不完,叶知秋笑这人当真是块木头,跟一品楼买人家情报那是有利可图,我图你什么啊?
容羽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叶知秋见状,笑得更开心了,说道:若是姜师兄听到这话,必定是要自吹自擂一番,恨不得把自己的优点尽数显摆一遍,你倒好,只顾着点头了。
只要我一日还是容羽,确实是个无利可图的。容羽说道。
你今日是容羽,明日还能是旁人吗?叶知秋心里高兴,一时顺嘴就说道,我其实不用问师兄,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叶知秋打第一次在大殿见到容羽就疑心过他的身份,异于常人的白发,不似凡人的容姿,出尘脱俗的气质,天资根骨俱是一等一的好,哪怕公开露面过一次,都会是个江湖传说。
沧澜道宗若有这样的高人在,以掌门那个性子是断不会让明珠蒙尘,寂寂无名至今的,容羽擅长丹术,可以自由出入大殿,除了师尊的亲传,与谁都无来往。就是看姜楚每每见到他都伏低好声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容羽必是云中峰无上尊贵之人。
若说能让他隐世而居,大概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你已经知道了,却为何还能与我这般相处?容羽端坐起身,掌心轻托起一只灵蝶照明。
叶知秋见状,心知是绕不开这个话题了,整了整衣领也端坐好,说道:出生之事人各有命,我虽猜到了,但这并不影响你在我心里的映象,容羽是容羽,丹云子是丹云子,你一日是我的朋友就永远是我的朋友。
即使容羽当真是丹云子的私生子,可这毕竟也不是容羽的问题,一想起那漫天星空的丹室,叶知秋忽地鼻尖一酸,想来年少的容羽在云中峰没少经历孤单寂寞。宫殿虽大却是冷冷清清,父亲是当世大能,却不愿将他公之于众。
叫师尊。容羽正色道。
嘘,我也就是私下在你面前才放肆这样称呼一下,我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必定是非常尊重的,叶知秋双手握住对方一只手,眼神颇有些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毕竟是对方的父亲,自己方才直呼其名,无论作为弟子还是朋友都是不合适的,他语调虔诚也学着平日里小心翼翼的那些弟子一般隔空告罪,师尊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弟子一时口不择言。
你容羽面上陡然浮现一抹薄红。
叶知秋扬起头,冲着对方笑得亲切,眼睛的弧度好看的像一轮玄月,玩笑道:知道,知道,我越界了,你可不能现在玩消失,我可是会摔下去的。
知道错了还不松手。容羽说道。
你不喜欢,也没见收手啊。叶知秋嘴上不饶人,可到底是不敢玩闹太过,保不齐容羽还真会来个凭空消失,到时候作孽的是自己,摔死的也是自己。
容羽收回手,起身穿好鞋袜,说道:我去隔壁睡。
不是风雨交加,好不凄惨吗?叶知秋见他仪态尚算端方,脚步却是仓皇离去的背影,蓦地趴在枕上笑出了声,这飞舟在雷暴雨云中穿梭,却无半点颠簸,分明是有阵法加持,这人还偏寻了个一戳就破的借口,当真是又有小心机,又单纯的可爱。
哎,自己今日也算是揭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了,虽说作为徒弟不该背后非议师父,可自己这位师尊也忒狠心了些,想必是无情道名声在外的缘故罢,当真高处不胜寒。
这床宽敞了,人也能安心入眠了。
翌日。
唤醒叶知秋的不是雨后清晨的温暖阳光,而是一个蹑手蹑脚在他门口装门板的人,许是容羽不知他有金丹神识的缘故,布下的隔音结界也仅是针对筑基修士的。
叶知秋翻了个身,眯缝着眼悄悄看了看那个明显不太擅长木工活的男人,复又闭眼继续装睡,直到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彻底停下了许久,方才起身穿好了衣物,走到门边之时还不忘反复开关一下,试了试手艺。
待他走到廊上,船舱外的风穿过舱门呼呼刮在面上,方知容羽装好昨夜破坏的门,竟是为了避免撤掉结界后,风倒灌入屋内。
倒也是个细心的人。
叶知秋抬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踏上甲板之时,一时因为陡然的光亮,双眼还有些模糊,只见薄白云海之中,一身姿挺拔的男子立在船头,偶有云雾掩住足下,就更似仙人踏云而飞,他雪白的法衣随着清风飘荡,精美的银丝暗纹在烈日照耀下闪烁着典雅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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