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妫、戴二人仿佛失了智一般地谋害孙翊,若这谋害不是为了自己谋利,也不是出自江东豪族的怂恿,而是出于江东掌权者本人呢?
他们都想到了另一个情报在孙策临危前,江东众臣曾一致推举勇猛如孙策的孙翊,是孙策力排众议,执意选了孙权接手江东之业。
孙策虽脾气直烈,眼界与智谋并不输于旁人。他选了孙权继承基业,自为明智之举。孙翊勇烈似兄,却不如孙策孙权通透机敏。若江东豪族为了发展自身权势,改立孙翊为江东继承人,只怕江东话事权将会落入地主豪强之手。
从这个角度上看,孙翊的死对孙权,对孙氏集团而言并非全无好处。
只是孙翊对于孙权的意义始终利大于弊,孙权没必要为了一个八字没一撇的隐患而冒险除去孙翊。何况孙权今年不过二十又三,若他能因为一个还未发生的可能而对亲兄弟下手,那他这个人的城府与果决未免太令人发指。
若断定此事确为孙权所为司空怕是会尽早南下,出兵攻打江东。
甚至都不用确定,只要这个猜想占了绝大多数可能,曹操就会想办法尽早除掉孙权。毕竟谁都不愿意放任一个年轻而心智可怕的强敌恣意壮大,定然会趁他还羽翼未丰的时候将他削草除根。
郑平不知道历史上的曹操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贪功冒进地进攻江东,也不知道这个平行世界是否会因为蝴蝶效应而产生历史线的偏移。
孙翊之死是否与孙权有关乃是一个薛定谔的问题,或许有或许无,真相与答案恐怕只有孙权本人知道。
实际上郑平并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个二十三岁,接连丧父丧兄丧母又丧弟的年轻人,哪怕他在历史上以权谋制衡之道著称,郑平也更愿意将他视为一个普通人。
因此他在荀彧说出那句话后只是平静地凝目,从容地转开话题,与荀彧继续进行公事上的对接。
大约是薛定谔的问题对曹操的判断力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曹操加紧时间清除就在冀州的袁氏残部,对降而复叛的袁谭也没有留手,比历史上更早几个月打败他,尽解后患。
清理袁氏残部后,曹操又以最快的速度横扫境内与边关的贼寇,防止他们作乱。等站稳脚跟,曹操又忙不迭地将进攻乌桓的计划提上日程。
这一日郭嘉受了曹操的示意,带着探口风的心思来找荀彧喝酒。
他与荀彧出自同郡,早年就有交情。郭嘉效忠曹操也是经由荀彧举荐,是以他与荀彧的关系非比寻常。
郭嘉到的时候郑平也在。因为公事上的联系,郑平与荀彧的接触多了许多,所以郭嘉并不觉得奇怪,态度自若地过去与二人打了个招呼。
郑平一见到郭嘉,就在他的几处面上逗留了片刻:奉孝昨日宿醉,今日又来寻人喝酒?
郭嘉已知郑平略通医术,擅长望切,对他知道自己宿醉的事毫不意外。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手中并没有酒瓶,没有主客意识地在荀彧对面坐下。
今日过来只为了寻文若叙叙旧当然正平也可理解为身负使命,不宜饮酒。
他没有隐藏自己领受曹操之令的事,说是作为游说者而来,却没有任何游说的自觉,将一切都公开、透明地摆在明面上。
嘉今日前来是代主公一问:文若可有与主公结为儿女亲家的打算?如果有,皆大欢喜。如果无,那嘉便要尽力游说,顺便在文若这儿讨一副筵席。
即便已对郭嘉的脾性无比了解,在郭嘉如此直白的游说下,荀彧温和的眸中还是泛起一起无奈。
奉孝知我心中之意,何故白走一遭?
郭嘉一如既往地揶揄道:总要做做样子,好让主公知道我不是一吃白饭的。
郑平等他二人说完,方对郭嘉道:
不过是宿醉,却呈出一副纵/欲过度脚步虚浮的模样。奉孝不若让我把一把脉为好,正是有病治病,无病让衡开一剂药助你得病。
虽然遭到了嘲讽,对面这人的话说得极为难听,郭嘉却没有任何生气之意,利索地将手腕伸了过去。
这正是极好。今日未能成功说服文若答应结姻之请,不如让正平一剂药将我药倒,也好躲过主公的一阵排头。
郑平没有再与郭嘉对着贫嘴,他仔细诊断郭嘉的脉象,发现出了因为饮酒饮出的小问题,并没有任何严重的病灶。
为了不诊错,他又让郭嘉换了一只手,按脉许久,面色沉然道:
毒已入脑,亟待解之。
郭嘉听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毒?
嗜酒之毒。郑平不善地瞥了他一眼,收回切脉的手,嫌弃地让他坐远一些,酒虫入脑,再好的医者也无法助你调养生机。你现下并无病痛,身体机能却已趋于溃败,宜戒酒调理。
郭嘉听不懂身体机能,却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意思。
要在郑平初次与他见面,为他望诊的时候就建议他戒酒。然而他这番戒酒戒了六七年,始终没有戒掉,反而变本加厉。
郭嘉并非不信郑平的诊断,也不是非要折腾到自己生病。怎奈他嗜酒如命,于旁的事怎么都可,却唯独少不得酒,只得次次辜负郑平的忠告。
如今郑平又一次与他提出警示,郭嘉听入耳中,记入心中,怎奈
嘉的口与手有自己的想法。
郑平闻言,取出针砭用的、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大针,这针砭亦有自己的想法。
第78章狂士楚歌
郭嘉在三国版甩针舞的淫威下,最终服从了现实,与郑平约法三章,开始为期半年的戒酒计划。
而曹操在击败袁绍的外甥高干,攻占并州后,亲自率领大军远征乌桓。
这一次,作为军祭酒通行的郭嘉没再因为本初诗而弄得狗憎人嫌。在分配营帐之际,仆射为他指点了方位,并告诉他:室友已经到位,请与他好好相处。
郭嘉没把仆射的话放在心上。他虽处事随性,在吃喝住行等生活琐事上却颇为随意,除了饮酒一道,在其余诸事上并没有特别的讲究。
因此他并不在意与他同住的是什么人,心如止水地在辎重上取了自己的行囊,找到属于自己的营帐。
他随手掀开帘子,在看见里面那人的一瞬间,快速地将帘子放下,后退到营帐外,查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
这一幕何其相似。
等郭嘉条件反射似的完成这一切,他才意识到刚才的剧情无比眼熟。
他深吸了一口气,捡起笑容重新打开营帐,对着里面的人笑道:
未曾想到正平也在此处所以说你为什么又在这?
当初讨伐袁绍的时候,他也是用同样的打开方式见到了郑平这位共住的帐友,同款的惊吓同款的反应,以至于他险些用同款的开场白来询问郑平为什么会出现在随军的营帐中,并且又一次地与他分配到了一处。
郑平在曹操帐下担任的官职是秘书丞,主掌文事,本应与荀彧一样留守冀州大本营,不应该也没理由出现在军帐中。
何况郑平特立独行,对军机一道兴趣缺缺,即便是曹操安排他参与行军他都不愿意上回为了办理私事,郑平在军队中搭了个顺风车,顺便在讨伐过程中帮了几个大忙,但这在郭嘉看来只是偶然事件。郑平出现在军营中尤其是还出现在他的营帐中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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