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三条腿莫名发疼。
张春华突然道:马上有个人。
即便是刚才那样危及的场面与剧烈的动静,马上的人仍紧紧抱着马脖子,没有被甩到马下。
应该是他中途勒马偏移了方向,避开了前面的牛。张春华道,只可惜他似乎已经脱力,哪怕马技再高,也没法摆脱困境。还差点撞在车上,险些丧命。
说完这两句,她没得到丈夫的回应,犹豫了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仲达救吗?
司马懿道:不急。你看,已经有人去救了。
只见林中又冲出一匹马,那马从侧方而来,正对着疯马的尾部,用力一撞。
疯马吃痛,被这一撞击惊得扬起前蹄。
曹丕手臂一麻,因为疯马突然后仰,他抑制不住地松了手。
在他腾空的瞬间,另一匹马上的人借着错身而过的功夫,揽住他的腰将他带离。
张春华突然啊了一声,那个人
随即看向司马懿。
司马懿突然觉得他不仅是第三肢痛,连后脑勺仿佛也隐隐痛了起来。
第51章狂士楚歌
郑平的模样和气质实在太过独特,以至于司马夫妇只一个过眼就认出了他。
当然,更让司马懿觉得深刻的是当初直挺挺倒地时脑壳被撞的疼痛感痛。当初若不是郑平突然借户避雨,他也不会在情急之间,为了装病不露相而施以下策。
张春华悄悄地以袖掩口,只留一双黑亮的杏眼: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司马懿冷声道:不会说话就少说。
他假装没发现张春华的偷笑,一双狼目扫向右侧,正对上战战兢兢、心有余悸的下仆:回去把人换了。
张春华知道他是恼了刚才的事,小声地劝道:情急之下,也是人之常情。
司马懿却是下定了主意。
自保是人之常情,可直到这时候还不把我们当回事,此人绝不可用。
知道了知道了。说话老气横秋的,认识你的知道你是二十岁,不认识的,还以为你今年六十了。张春华随口应下,被司马懿瞪了一眼,视若未见,指着前面道,你看,他们过来了。
郑平救下曹丕,只有作为当事者的二人知道刚才有多凶险。
曹丕脸色煞白。他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哪怕心智再怎么早熟,经此变故亦不能马上缓过神来。
他紧紧抓着马缰,直到发麻的手再次失去知觉,他才松开手,低声对郑平道:先生又一次救了我,实无以为报
称呼上的变化令郑平惊讶了一瞬,他想到曹丕的年龄,漠然沉静的表情略缓,回忆曾经读过的儿童心理疏导法,抬手轻轻抚拍他的脊背。
那边有三人,应是牛车的主人,是否要去见一见?
郑平早就认出司马懿夫妇,并分了一丝心神在他们身上。此刻提及,不过是为了引开话题,把曹丕的注意力从刚才的惊险中移开。
果然,曹丕想起这次还牵连了无辜的人,顾不上劫后重生的后怕,与郑平说了一声,下马走到那两人身前。
今次连累二位,万分抱歉。不知二位可有受伤?
司马懿没有再装病的打算,一回还能说是巧合,连着两回有事就跑,无事就倒,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更何况,此处附近都是坚硬尖锐的小石块,要跟上次那样再演一回,他的脑袋得被石块打出好几个小坑。
侥幸无事。
司马懿此时是一副温雅气正、文意斐然之态,与刚才的沉冷与上回的风痹痴傻完全是两种样貌。
他没有说出责怪的话,虽然话中也没有多少客套之意,但因为他的仪容神态,没有让人产生丝毫的不妥之感,反而更生愧疚。
甫一见面,因为这份不怨怼不谄媚的从容,曹丕对司马懿已生了些许好感。
站在曹丕身侧的郑平没有提及他与司马懿夫妇的一面之缘,司马懿夫妇也没有表现出曾经见过他的样子,双方心照不宣,当做不认识。
寒暄过后,司马懿提醒道:二位身上有伤,那边有一条溪流,二位是否需要处理一下?
虽然曹丕没有摔下马,但他在马上颠得久了,又一直紧夹马腹,两腿内侧早已红肿,全凭强人一等的意志力站着。再加上尽全力勒住缰绳,手上磨了许多水泡,而刚才从树林中穿过之时,他的脸上,手上,脚上都有被树枝刮擦的痕迹。
曹丕知道自己状态不佳,颇有些狼狈,可他没想到郑平也有受伤。
此刻听到司马懿的提醒,他立即转向郑平,急声问道:先生哪里受伤了?
郑平没想到司马懿的眼力如此之尖,也不隐瞒,摊开手,赫然是几条青紫与带着血丝、略破了点皮的勒口:
少许勒伤,不碍事。
这副身体堪称养尊处优,经不起刚才那样强度与体力的驭马术。哪怕他已经尽量用了巧力,还是在强行驱使座驾去撞另一匹马的时候被缰绳勒伤手。至于另外的青紫,则是拉扯郭嘉时留下的。
毕竟那是一整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要将他扯离马背并送到另一个地方,从布条上传递承受的力道几乎能拉断正常人的筋骨,能借着技巧只被勒出几道伤痕已是占了大便宜的事。
郑平是真的没把这点小伤放眼中。他旁边的曹丕比他伤得更多,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不也照样一声未吭。
然而郑平没有想到,他觉得毫不在意,被他救的人却不这么想。
正巧曹家的护卫追了过来,曹丕让人取了盛在囊中的凉水,先替郑平净手。
护卫知道此次曹丕能够得救,仰赖郑平的冒险相救,因为非但不觉得曹丕的态度奇怪,还各个对郑平恭敬有加。不止出于感谢,也是对强者、义勇之人的敬重。
郭嘉一边捶着腰,一边嘶气,走到郑平身前:
这回真的多亏了你。这里应该有治伤的草药,你且等等,我去替你摘来。
郑平道:倒不用麻烦。他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正是上回郭嘉转交的陶罐,里面还有小半罐,尚未腐坏。
抠了点,把剩下的扔给郭嘉,抹好了给二公子。
说完,独自走到倒地的那匹马前,围着马检查一圈,尤其是蹄部,审视了许久,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轻轻分开马嘴,检查马的口舌。不远处,司马懿夫妇在收拾牛车上的东西。因为牛车被踏坏大半,他们没了交通工具,过意不去的曹丕得知他们要去许都,便主动提出载他们一程,让他们收拾一下行李。
而曹丕处理完身上的擦伤,因为腿内侧过于疼痛,目测不但伤了筋肉,还破了皮,一走路就黏着袴裤,撕扯皮肉,因此只得去溪边无人的地方清洗上药,只带了两个护卫远远放风,自己往水源处走。
不知是不是今日走了水逆,曹丕刚解下所有武器,准备褪下腰带的时候,草丛中,一个冰冷黏腻的东西突然挨着他的脚。
曹丕脸色骤变,他往旁边一跃,回首看去,只见地上有一条吐芯的管牙蛇正盘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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