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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银仙敲开了燕无羁刚刚关上的卧室门。

众人不明所以，茫然向他投来无数的问号。

天狗做出要使用什么禁忌的大招的架势，肃然沉声吟道：“诸位，听闻吾之音——”

他缓缓解下了脑后的面具绳，将他那副从来不在人前露出分毫的真容主动展现。

“对吾之容貌——刮目而叹吧！！！”

面具被摘下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震撼的圣洁光华绽放开来。

“别动。”

语气并不重的喝止，像一根软绵绵的羽毛，又轻又调皮地在大哥的心尖上挠了两下。

燕无羁全身僵硬得像木头，果然不敢再多动一下。

他本不该再看银仙的脸，但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小心朝银仙瞄了过去。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银仙认真给他绷创口贴的脑袋，银色的刘海盖住了一点挺秀的鼻梁……燕无羁的视线稍微下移半点，就看到对方抿成一线的嘴唇。

他脑子里又忍不住想起刚才小巧粉嫩的温软舌尖。

居然是个头戴兜帽、背后束着红色大蝴蝶结的猫尾小女孩。

市松小雏对上“她”那双和猫咪球球如出一辙的、灿金色和冰蓝色交相辉映的异瞳，歪歪小脑袋，困惑发言：

“羁羁……不是男孩子么？”

“w……”燕无羁刚刚开口，气流通过声带那种熟悉的摩擦感，就令他还没吐出一个字便立刻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意识到某个严峻的问题。

他虽然恢复了变身形态，但声音……还是成年男人的声音！

但没想到二楼竟然养的有狗……狗神嗷嗷直叫，一下子就惊动了住在这里的少女。

他们本想立刻解释误会，却不料意外发现少女正在腌制一枚坏蛋，试图将坏蛋做成泡面浇头。

出于守护者的职责，他们赶紧指出少女此举的危险性，并出言制止她。

哪知道这家店果然有很大的问题，那名电波少女在发现有人闯进二楼之后，就召唤出来大量的坏蛋。

守护者们看到这么多黑蛋当场就懵了！

但另一边，在他偷偷离开时，失去怀抱温度的小银仙其实也醒了过来。

他起初以为燕桑是睡前水喝多了，上个厕所很快就会回来，可他默默等了很久，旁边都还是空落落的。

银仙莫名感觉有点委屈。

装作和他一起睡觉，然后半夜就偷偷把他扔下吗……

小银仙光着脚丫下了床，朝卫生间悄悄走去。

昏暗的卫生间里隐约传出几声压抑的闷哼。

这答案更加让人放心不下了。

“那‘燕桑’究竟是什么人？”

市松跳下沙发，淡淡问：“少年，你听说过黑涩会吗？”

“……”

市松战友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东西，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虽然燕桑获得市松监护人资格的方式比较社会，但燕桑毕竟还算是个好人。

但再又一想，孩子孤身在陌生的时空游历，就算知道有人看护，父母也总还是会担心的……

燕无羁无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里的挂坠。

大战之后，他用过的这面宝具并未消失，它缩小成一个挂饰的大小，燕无羁用黑绳把它串了起来，贴身戴在身上。

他还记得解放宝具时念过的咒文，“玉藻镇石”，应当是它的名字。

在古老的传说中，天亮时太阳在海面或朝雾中所造出的光之道路，往往被视为蛇、龙和狐狸等等，这种“水面反射出的太阳光”，即是太阳在人间的分-身。因此，在河水下反射阳光的镜石，后来就成为了某种神器，被称为“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或者“八咫镜”。

太阳在人间的分-身被赋予拟神化的形象之后，就成为骑狐狸的荼吉尼天（稻荷神），因而这面神宝也就理所应当成了狐狸的所有物。

“第二层「博爱的骑士」那个任务里，不知道为什么，给女儿治病的妈妈突然自己改变了任务选项，直接忽悠做任务的玩家去教堂了……”

“还有被梅普露打败后刷新的机械神和废品神……在新的玩家到来之前，就已经自己在身体里打起来了……”

黄白狗策划弱弱举起耳朵，“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其他四名策划齐齐沉默。

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银仙为他的行为感到奇怪。

但他没有多问，而是想了想说：“我一个人也没问题……你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万一有什么情况，结界边缘有人接应也比较安心。”

Lancer立刻爽快答应下来。

银仙迟疑又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朝他挥挥手，消失在街道尽头。

在他离开后，Lancer脸上的爽朗笑容便消失不见。

他收回了挥动的手臂，双臂环胸，静静伫立在街边，影子被身后的路灯拉得斜长。

被墙咚的银仙垂着脑袋，刘海盖住了大半张脸，在燕无羁的臂弯里好像很受伤的样子，“明明都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了……燕桑还要再继续瞒我吗？”

“？”燕无羁眉头皱了起来，“银仙，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请你直说。”

银仙沉默了好半晌，才抬头盯着他，沉声道：“那好，燕桑，让我见见小燕吧，就现在。”

“！”燕无羁心里一咯噔。

“今天有些匆忙，你如果很想见她——”

“就现在，就这里，我们两个。”银仙逐字逐句道，“不要再想欺骗我了，我全都知道了。”

正规渠道肯定行不通，他的身份禁不起核查，每经手一个登记人员，就要多使用一次非常规手段。现在是数据联网时代了，他未必有机会真正接触到为他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

所以他可能需要找一点见不得光的门路。

燕无羁若有所思。

他似乎应该感谢一下友情提示了他的神秘小姐。

但对方为什么要提醒他这些？她又是怎样的身份？他现在理解的这个方向是正确的吗？

但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小银仙的眼神渐渐软了下来，要哭不哭的样子。

燕无羁心里没来由一慌。

他连忙伸出手揉揉小银仙的耳朵，紧紧绷住仅存的理智：“……没那回事。但是银仙，乖孩子现在应该回房间睡觉了。”

虽然心智现在很年幼，但在听话这方面，银仙比电波少女和狗神让人省心得多。

燕无羁是这么想的。

他上面的银仙却在得到答案后扁了扁嘴。

明亮的光柱从咖啡厅屋顶升起，以两人为中心，空中飘落起无数雪白的羽毛。被净化之光华笼罩之处，那些黑蛋逐渐褪去蛋壳上的白叉，恢复成洁白的心灵之蛋模样。

与此同时，与咖啡厅相对的另外两处，也呼应般升起了一粉一金两条同样的净化光束。

粉红色的巨形红桃爱心、金色如Q弹果冻的透明王冠、以及漫天飞舞的银白羽毛，遥遥结成巨大的三角阵，将咖啡厅中跑出去黑蛋们强力净化。

心灵之蛋们沐浴在圣光中，终于第一次以真正的模样和燕无羁见面。

它们飞快地从黑色变成白色，又从白色生出自己独有的花纹，变成一颗颗多彩缤纷的守护蛋。

这样的景象，就算是已经净化过无数坏蛋的守护者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东西以每秒数十公里的速度，朝地球冲来。

它实在太过庞大，就算地面上的人集体对它释放魔力狙击，可那些足有几米宽、但相对它而言却过度细小的光柱打在它身上，根本就像猫抓一样不痛不痒。

反倒是它释放的宇宙射线，每落下一道，都会给己方带来不小的伤害。

这已经完全不是常规的手段能够阻止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人力所能干涉的范围。

燕无羁不得已叼着圣杯远离路灯，以免那些射线误伤了上面的小雏。

燕桑，到底在忙什么？

第二天日上三竿，燕无羁才完全睡醒。

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很不习惯，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坐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一双荧光绿护目镜后的眼睛。

“……齐木君？”

燕无羁的脑子有点懵，“你怎么会在这里？额等等、你在这里多久了？！”

日之煌煌，中正其阳。霞生熠熠，谁掩其芒。告我红日，普照四方。

他傲然接住旋转的双刀，汹涌狂涨到足以同五六十亿恶念相抗的中二值，让他在抓住圣杯能量内核的同时，说出毋庸置疑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否定的事实——

“因为我是弥赛亚。”

没错，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不论是敌人还是水手服战士们，都弄错了一件事。他们所感应到的弥赛亚的力量，不是来自小雏，而是当时在小雏身边发动了防御魔法的他。

因为他当时是只猫，没有人相信救世主连人都不是，因此才下意识认为弥赛亚是小雏。

第119章：

“！！！”

燕无羁知道银仙在抬头看他，目光可能会是惊异……也可能是羞怯……但他没敢去确认，只微微仰着下巴瞥着床头，回避着可能会令他理智崩盘的视线。

他慢慢坐了起来，一只手支撑在身后，另一手仍然扶着银仙的腰，略一用力，那趴在他身上的大狐狸便紧紧贴上来。

燕无羁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以吗？”

“…………”

“……”覆着白袍的建御雷神硬生生被气笑了，“那他驱使妖物又怎么解释！”

毘沙门天道：“风穴被打开之时，本来就会有许多妖物飞出。惠比寿从风穴中脱身，和妖一起冲出黄泉再正常不过。”

云端上的众神七嘴八舌勾头低语。

银仙出具的冥界文书非常正规，而且有辅佐官的印信盖章，程序规矩，还有法则之力防伪，绝无造假的可能。

莫非……这一切当真有所误会，惠比寿其实无罪？

诸神讨论的声音渐渐嘈杂，建御雷神不得不转身过去，和身后的神明们临时发动“神议”来决定是遵循“天”对惠比寿的裁决，还是暂且缓刑、汇报高天原后请“天”再行决断。

得到神明之力加成的江逐懵逼圈，超越技能距离的限制，向小行星笼罩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那颗星星的移动速度肉眼可见减缓下来。

第四秒开始，它完全静止在了空中。

燕无羁双指如飞，将琴弦震得“Duang”“Duang”作响，小鸽萝单手抱琴张开怀抱，放大数倍的精神力冲进小行星岩石和冰组成的躯壳中。

“闭上眼睛吧，我会活成你的样子——”

命中，平沙落雁。

藤咲凪彦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

忽然，窗台下面一下子涌出一大群黑色的蛋，它们簇拥着扑进凪彦的房间，“黑蛋抬棺式”将装着白蛋蛋的银仙的包举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少年被它们吓了一跳。

这群来去如风的黑蛋们，不讲道理冲进来又风风火火飞走，凪彦匆匆回神，立刻变身急追出去。

大概是猫咪的叫声引起了注意，卧室的房门开了，公寓的主人走了进来。

看到地板上的球球喵，天王遥欣喜了一下，“咦，小猫你醒了啊。”

他朝燕无羁走过来，蹲下揉了把猫咪的脑袋，“真厉害，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没法相信小动物竟然会有那样惊人的跑速。你这短腿的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喵嗷喵咪！”你才短腿！！

身为一米九猛男的燕无羁，不情不愿往后缩了缩，奶凶奶凶对少年叫唤反驳。

天王遥略一挑眉，“哎呀，翻脸无情，太让人伤心了。我的爱车可是因为你后座变成了一片狼藉……”

银仙在店里坐了下来，闭目进入凝神状态。

……

无限学园。

在Berserker开启了宝具“十二试炼”的暴力拆迁式狂暴系攻击下，学院剧场的内部很快变成一片废墟。

这霸道的宝具是Berserker顽强的铠甲，能无效化等级B以下的所有物理和魔法攻击，而且即便受伤死亡也会自动复生。除非连续杀死他十二次，否则Berserker绝不会倒下。

市松小雏目中别无他物，爬出半开的车窗纵身一跳——

尤佳璐、后面的天王遥、燕无羁，同时脸色大变，并惊惶睁大了双眼。

魔女暗骂一声，虽然失去了对少女的掌控，但“弥赛亚”这种自己找死的行为，也怪不得她。

能抓到活的当然好，倘若就这么跳车送命，对他们“死亡幻影”来说也绝非坏事。

她丝毫不考虑救人，索性踩着油门以更强的作用力将少女和杯面泥塑一起甩飞。

他左臂伤口的血沿着水痕往下淌，把两个人的身上都弄脏了，但燕无羁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一心只想着把银仙唤醒。

燕无羁徒劳按了一会儿，猛地想起什么，又把银仙摆正，扶着他的脑袋略微抬起他的下巴。

他盯着那两片粉嫩漂亮的薄唇，吸足一口气，然后——

动作就这么凝滞在憋饱了气的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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