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狩猎 普通的鹿 2488 字 2023-09-17

gu903();就在这时许月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先笑了起来,随后说了稍等便往门外走。叶潮生的目光追着他出了门,试图从他的背影上追溯到打来电话的人。他在许月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后立刻放弃这个可笑的念头,摸出手机给叶母打了个电话,预约晚餐席位。

叶母晚上不吃饭,今天叶父不在家吃晚饭,所以叶潮生回叶家如果想吃口热饭,是要打电话提前说一声的。他早上看了新闻,知道他爸晚上要出席海城商会的慈善晚宴,才专门挑了这么个时间回家看看。

叶潮生出差以后把喂猫的事托到叶家的保姆手里。叶母跟着去了一回,不知怎么被月半讨好得五迷三道,先斩后奏地把月半带回了叶家养。他妈为了这个事还专门给他拍了个视频,在视频里充分地展示了她和月半之间的祖孙情深。叶潮生远在宛城县咬着后槽牙看完视频,心里嘀咕,合着当年叶芸生把这只活祖宗塞给他的时候哭诉爸妈不让养,全是骗他的?

保姆张妈知道叶潮生要回来吃晚饭,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做了四个热菜三个凉菜两道甜点和一例汤。叶母敷着面膜路过厨房,看见这阵仗,不由得感叹:我养潮生可从来没这么耐心过,你可比我像他妈。

张妈是叶家用了多年的保姆,算是看着叶潮生和叶芸生两个人长大的,笑道:少爷平时在外面吃不上什么好的,难得回家一趟,叫他吃得舒服点。

叶母一晒:他就是个驴,记打不记吃。他老子几年前打他一顿,他到现在都躲着他爸。哼,爷俩都是属驴的,小心眼驴。

妈,我要是个驴,你也讨不了好啊。叶潮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倚在餐厅门口笑得露出八颗白牙。

叶母一看叶潮生,忍不住就要念叨: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你那工作我就不说了,你什么时候成个家?总不能总这么一个人胡乱浪着吧?

叶潮生说:妈你这话就过分了,我这一天到晚忙工作,为人民服务,怎么就成胡乱浪了?李阿姨的儿子养了两个小明星,掐到了老太太家门口的事您没听说啊?

他不说这事还好,他一说叶母更来火:怎么着,你想找小明星?你找,找几个我都能给你安排的好好的!我还巴不得你去找!

叶潮生一看他妈被他拱出火了,闭嘴了。

张妈适时地喊了句开饭了,救了叶潮生。

叶潮生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可口的饭菜,摸着肚子从餐厅溜达着出来。他去宛城县这些日子吃的都是外卖,又没锻炼,那点腹肌眼看就要被脂肪鹊占鸠巢。

叶母在外面和张妈两个人给月半装行李。叶潮生凑过去一看,嚯,好家伙嘛,冻干罐头鸡胸片鸭脖子一应俱全,满满当当地塞了四个大箱子,还不算月半的窝和玩具。

叶母见儿子凑过来,没好气道:回去好好喂,不要给喂瘦了,你要是加班就打个电话回来,我们去替你喂。

叶潮生勉强把嘴里那句这死胖子再这么吃下去是要得猫病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你要喜欢,养到你这里算了,干嘛费这劲儿。

叶母瞪他一眼:那你晚上回去了,房子里空落落地连个喘气的都没有,能行吗?怎么也是个活物,给你做个伴。

叶潮生没想到他妈已经降低要求至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冒出句没头没尾的行吧。

许月下班前接到的电话是秦海平打来的,说他在许月给张庆业做的谈话里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希望能和许月在他的咨询室见一面。

秦海平的咨询室离市局倒不远,就在中心区的一座写字楼里。许月进去时碰上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男孩从里面出来,那小男孩有几分眼熟,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是之前强迫乞讨案里唯一生还的一个受害者,你见过吧。秦海平从办公室出来。

许月这才想起来,那孩子就是小鱼。乞讨集团的案子目前还没完全结案,他之前在市局见过这个孩子和他的父母。

秦海平把他请进办公室,倒了一杯茶放在许月面前:自闭症、PTSD、焦虑症,你能想象得到的创伤问题都能在他身上找到。智力发育也有问题,一个孩子智力发育的黄金年龄三岁到七岁,他完完全全地错过了。这个孩子是我师妹托到我这里来的,你应该认识吧?她也是市局刑侦队的。

秦海平的办公室很简单,墙上挂了几副随处可见的风景画,办公桌上非常整洁,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笔筒,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台投影仪。

你师妹是蒋欢?许月问。

是她,秦海平笑了笑,年轻孩子什么都想救一救,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无可挽回的。

秦海平的话里似乎另有所指,许月却不愿多问,转而谈起正题。

我这两天仔细看了几遍你和张庆业谈话的录影,发现一点很有意思的事情。秦海平站起来打开投影仪,拉下投影幕布。

秦海平拿着遥控器一边快进画面,一边说道:你问了他一个问题,我觉得很有趣。快进的画面停下,张庆业消瘦的脸定格在幕布上。

黏眼睛的想法是怎么来的?这是许月的声音。

就是那么来的,突然之间,想到的。

为什么要黏住眼睛?

为了让她们看见我。

但是她们死了,死人是看不见的。

屏幕上一直低着头的男人顿了一下,随后抬头笑了起来,是对着摄像机,而不是对坐在他对面的人:死人的眼睛会记录下他们最后看到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要用有机胶水吗?他阴恻恻的笑里有几分得意,因为有机胶水会让角膜膨胀起来,‘嘭’它会保存角膜的弹性和柔软,就像眼睛还活着那样。

对面的人没有接话,反而又像复读机一样再次问了一遍:用胶水黏眼睛是谁的主意?

张庆业似乎被反复的相同的问题激怒了:用胶水黏眼睛是我的主意!我的主意。

秦海平按下暂停,张庆业扭曲的脸定格在投影屏幕上。他转过身看着许月:你为什么要反复问他,用胶水黏眼睛是谁的主意?

我总觉得他在隐藏什么,反复地问他同一个问题是想看他会不会露出破绽。许月说,他的第一个受害人太特别,特别到有些不合常理。

秦海平看起来很有兴趣,他从宽大的椅子上微微坐起:怎么说?

其它三个受害人的侧写都很固定,职业光鲜外貌出众的都市女性。而第一个受害人却不是,她没有固定职业,相貌也并不出众,我根据她生前留下的一些信息来推测,她甚至性格有些自卑。同时根据现场来看她的死是一场意外,并不是事先策划的。许月端起秦海平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澄黄的茶汤香气浓郁颇为怡人,那么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了。凶手意外杀人之后为什么不逃离现场,反而长时间地逗留?他为什么会事先带着一瓶有机胶水?再有如果齐红丽并不符合他的幻想,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受害人身上完成他的仪式?

秦海平靠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椅子上,似笑非笑:他确实在撒谎,这也是我叫你来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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