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是我的一个朋友。”祝昀说,“余哥,你见过的。”
白回想片刻,隐约记得很久之前似乎的确见过这么个人。他没太在意,只道:“嗯,我知道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明天带他去事务所做个检测。”
“他受伤很重,恐怕不能成行。”祝昀道,“抽管血送去查行吗?”
白嗅着满室的血腥味,大概也能知道那个人伤得不轻,便点点头。祝昀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此时仰起头来跟他说话,毯子滑下一截,露出睡裤下修长的小腿,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白心里痒痒,想伸手将他抱起来。祝昀挑眉,按住他的手:“我记得,我们还在分房期?”
白的耳朵尖有点懊恼地动了动,祝昀一眼看穿他的打算,道:“就算变成幼龙也没用。”白张口欲言,又被祝昀打断了,“也不许撒娇。这么晚了,给我老老实实上楼睡觉去。”
白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往客房走去。
这家伙伪装成“青少年”,靠小黑龙的形象骗取爱抚,外加隐瞒家庭状况,实在是劣迹斑斑。祝昀就算没有真的生气,还是决定要晾一晾他,顺便趁此机会好好立立规矩,免得他愈发恃宠而骄。
失去了同床共枕的权利,白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祝昀虽然不说破,但是每晚都要等到他回来才肯睡,这份心思他如何看不穿。
白站在楼梯拐角,目送祝昀睡眼朦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回房。见对方稀里糊涂地在房门边磕了一下,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声。
余应绶既然回来了,祝昀第二天一早便给远在香港的徐医生打了个电话,大致讲了讲情况。
徐文畅听到余应绶竟然中枪,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气哼哼道:“他迟早作死自己才算完。等着,我这就回来骂他。”
说完他便打算挂电话。祝昀说:“等等,你不问问……”他抬头看看陈墨晨拉着遮光帘的窗口,“你不问问陈墨晨怎么样吗?他最近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难得出来也就是吃个饭,跟谁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会不会是……”
“他还想怎么样?”徐文畅很漫不经心地说,“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说实话,他不烦我都烦了。”
元旦的时候,陈墨晨偷偷跟着徐文畅去香港,却没想到他除了出差,更是为了赶去参加一个海外华裔画家的画展。那画家眉眼长得跟他有几分相像,看起来跟徐医生非常熟稔,像是有很多年的交情,陈墨晨险些当场就炸了。
他装着若无其事地回来,紧接着就把没节操的徐医生带回陈家住宅搞了一炮,趁机高调出柜。徐文畅虽然性格恶劣,却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于是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公开了关系。
本来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是锅配盖。只是这次徐医生坚持要到香港去,却再度引燃了陈墨晨心里的怀疑。
旁观者清,祝昀其实挺理解陈墨晨的想法。他摸摸鼻子,尽量委婉地说:“我知道你烦。但我觉得吧,陈墨晨现在这么缺乏安全感,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我是他恋人,又不是他爹。”徐文畅冷冷打断祝昀,“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要我替他担这个责任?抱歉,不可能。”
祝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想好了,别后悔就行。”
徐文畅显然懒得再讨论这个话题,简短道:“我今晚就回来,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丧失小剧场—
徐文畅:我才懒得管他,我又不是他爹。
陈墨晨翻白眼:上次在床上你明明还让我喊你……唔。
(被捂嘴拖走)
徐文畅:……真香。
第七十二章围城
直到午后,余应绶才清醒过来。他转转眼珠,疑惑道:“祝……昀?”
“你醒了?”祝昀眼前一亮,赶忙凑过去,“感觉还好吗?”
余应绶虚弱地笑了一下。许覃端着病号餐走进房间,挑眉道:“我看他都病糊涂了,平时不都是昀崽昀崽地叫?恨不得把你当作六岁小孩。”
余应绶仍旧是微笑,苍白消瘦的脸上透出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分外憔悴。
祝昀哪里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立刻有点心疼,说:“没事儿了啊。人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余应绶点点头,听话地端起汤来喝了一口。
许覃跟着在床边坐下,取了只苹果慢慢削着,口中道:“说说看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祝昀皱眉:“不能让他歇会儿么?还在吃饭呢。”
许覃动作非常流畅,完整的果皮垂落下来。他迅速叉起一块果肉堵住了祝昀的嘴:“哥哥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祝昀:“???”
见状,余应绶也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大概是牵扯到伤口,他害疼似的龇了龇牙。
祝昀:“……”不过,对方还能笑出来,可见精神尚好,祝昀耸耸肩,缩到一边愤愤不平地啃苹果去了。
虽然余应绶和祝煜关系亲密,但近几年来,余家的生意和祝氏牵扯甚少,反倒是许覃了解得更多一些。许覃说:“我记得……你父亲当初给你留了不少直系人马,怎么会闹到现在这样?让二房翻了天。”
余应绶只喝了几口汤便放下了碗,缓缓道:“应舒身边,似乎有一队非常厉害的雇佣兵。”
“厉害?”许覃没听明白,“还能比主家养的人更专业?”
余应绶摇摇头,神色凝重:“是特别厉害。我让手下的人暂时都撤了。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不论一对一,还是多对一。”
听到这里,祝昀心里猛地一跳。出现在香港,普通人完全不是对手,突然空降的……雇佣兵?
听完他的叙述,许覃也觉得有些棘手,问道:“你知道是哪里的组织吗?能达到这种程度,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
“和他们打过照面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余应绶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有个很特殊的代号……”
“叫什么?”祝昀猛地站起,几乎吓了许覃一跳。
“让我想想,”余应绶皱眉道,“叫什么‘毒蛇’?不,不对,毒……好像是‘毒牙’?”
祝昀愣在原地,手心里全是粘腻的汗,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却让他如坠冰窟。
先前的竞标中,给祝氏使绊子的云城房产集团,身后资金来源正是余家二房,也就是余应绶的堂弟。
他原以为这都是余应舒的手笔,但现在看来,恐怕千丝万缕,都脱不开“毒牙”和白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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