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畅自知理亏,灰溜溜扒下尿湿的靠垫皮,去洗手间搓洗。许覃也醒了,也不知是被食物的香气熏的,还是被猫尿味给刺激了,眼下青黑,跟只孤魂野鬼似的飘进餐厅。
见到满桌丰盛早餐,他眼睛一亮,亮出爪子就抓向肉包,结果被祝昀一筷子按下。
许覃弹钢琴出身,手指修长,淡粉的指甲修得短短的。因为从小练琴导致轻微变形,外加老茧,他这一双手算不上很漂亮,可此时被象牙白的筷子压着,乍看竟是同一个颜色,说不出的诱人。
祝昀早就看惯了,压根不为所动。他似笑非笑地:“白住就算了,还想蹭饭”
许覃满脸哀怨:“你要饿死我好改嫁吗”
祝昀青筋一跳:“厨房有粥,管饱。”
许覃夹着尾巴去盛了碗粥,悄咪咪在旁偷窥,想等主人吃完扫尾。见祝昀放下筷子,他心中一喜,谁知对方默默掏出六七个保险盒,居然开始打包。
许覃哀嚎:“不是吧祝小昀”
祝昀意思意思扔了块肉在他碗里,无情地扣上塑料盖,道:“吃不惯可以去隔壁找张阿姨诉苦啊,人现在还对你印象深刻呢是吧,女,朋,友”
说起这茬许覃怂了,嘟哝道我不就是皮一下么,居然小心眼记到现在。
祝昀苦口婆心:“许同志,你那叫有病得治。”
许覃不服,梗着脖子:“我女装不好看吗给你丢脸了吗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别人都该烧高香了好吧”
祝昀:“”烧高香烧到个掏出来比自己还大的女朋友,这庙大概也混不下去了吧。
许覃无法用爱感化铁面无情的祝昀,只得含泪吸溜白粥,活像被虐待的童养媳。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祝昀忽地想起一事:“你弟昨天来找我了。”
许覃头也不抬:“别理他,他有病。”
祝昀:“他托我跟你说”
许覃反手用筷子一指:“打住。他满嘴跑火车,我一句都不想听。”
“行吧。”祝昀无奈,“但许叔叔没亏待过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许覃顿了顿,然后又是那句:“再说吧。”
别人的家事,有些话,旁人也不方便劝。祝昀欲言又止,最后心软,留了个餐盒给许覃,把剩下的统统装起来,准备晚点带给白。
早上他约了钱优详谈娱乐公司的事情,不能迟到,七点多便出了门,徐医生直接蹭他的顺风车。祝昀的宝贝越野才刚刚送到维修处,故而今天换了辆非常低调的旧奔驰。
快到公司,他随口问了句:“你那小情人是我们公司的”
徐文畅漫不经心:“问这干嘛你该不会要裁了他吧”
祝昀额上青筋一跳:“当我是你这种禽兽吗看你祸害人家,不发点精神补贴我都过意不去。”
徐文畅哈哈一笑:“不用,他就是个撞进你们公司的小傻子。”顿了顿,他的脸居然有点泛红:“傻气得可爱。”
祝昀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一句话,越是心思细密的人,反而越不喜欢同类相处。徐医生长得一脸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也不是哪家的小傻子被他看上了,真是造孽。但既然不是自家员工,他也懒得管,只在心里替人捏了把汗。
祝昀做哥们还挺靠谱,腾出一整个闲置的半地下小仓库给衣冠禽兽徐医生折腾。他刚换上深蓝的维修部制服,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徐文畅心里一跳,垂头看到门缝里被挡住的光线,一时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似乎总是这样,甜蜜且折磨,等终于要相遇的时候,又令人不由情怯。
他猛地拉开门,果然如愿看到垂着头的傻小子,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陈墨晨戴着口罩缩脖子,做贼似地左看右看,含糊道:“没别人吧”
徐文畅笑意加深:“没,请进。”
陈墨晨松出一口气,猴急地迈进办公室,然后愣了愣:“你这也太破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
“啧啧,电脑也不给配一个,你们老板怎么这样啊”
他身后,徐医生慢慢关门落锁,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背影。这小纨绔内里的确是稻草一包,皮囊却实在漂亮,脊背瘦削,薄有肌肉,一看就能想起那日楼梯间里看到的风光。
陈墨晨喋喋不休抱怨一通,最后从怀里掏出报纸包裹的一叠现金,往桌上一丢:“喏,五千,加了五百的利息。你数数。”
徐文畅含笑打量他眉眼:“不用。”
“哦这么相信我”陈墨晨咧开嘴笑了笑,“哥们,够爽快。可以把我东西还我了吧”
徐文畅没说话,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报纸,指尖一震,挑开表面,露出底下粉红的现金来。外科医生身上可以粗糙,一双手却总是细腻紧实的,此时他指腹微微用力,五指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墨晨目光追着他的手,突然错觉被挑开的不是纸张,而似乎是自己的衣物,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
徐文畅自然是故意的。他漫不经心地推开那叠钱,眸色沉沉:“你的表,我弄丢了。”
陈墨晨依旧盯着他的手指,半晌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丢了”
徐文畅心中想笑,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办,现在我欠了你五十多万。”
陈墨晨狐疑:“真丢了”说着他走上前来翻徐文畅的口袋:“喂,你不是藏起来想去卖钱吧”
徐医生被他撩拨得呼吸一重,好不容易才稳住,沉痛地:“真丢了。”
陈墨晨停下动作,啊了一声,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虽然向来喜欢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但往现实里说,五十多万的陀飞轮,卖了这小电工都凑不出这么多钱,这该怎么是好
关键问题,他也并不很讨厌眼前这人,起码男人挺诚实,丢了表没有跑路,还主动承认了错误。啧,麻烦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徐医生左手握紧用力,带着他的手插进自己的左裤兜。
徐文畅似笑非笑地:“用这个还怎么样”
陈墨晨摸到熟悉的塑料小袋,还以为自己摸错了,又捏了捏,然后猛地抬起头。徐医生笑得像只狐狸,那只漂亮的右手抵在制服领口上,当着他的面,极慢地挑开了一颗扣子。他含笑道:“陈先生,你意下如何啊”
啪。徐文畅反手关了灯,拉上百叶帘的室内顿时一片昏暗,旖旎非常。陈墨晨维持着抬头的动作,正能看见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墨刻一般的眉眼,肤色偏深,非常男人味,可偏偏对方睫毛根根分明,一眨眼就像蝴蝶扇了下翅膀。
陈墨晨又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而徐医生不耐烦等他的回答,直接俯身吻上了他。陈墨晨也算得万花丛中过,可这点把戏在老狐狸面前压根不够看,张开的口腔几乎瞬间就被对方侵占,溢满烟味、还有冷冽的薄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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