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2 / 2)

林视狼顾(GL) 玄笺 2964 字 2023-09-14

顾飞泉嘲弄地笑:“我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我出去抽根儿烟。”

顾槐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

顾飞泉转过身,提着保温饭盒的贺松君站在门口。顾飞泉难得透出一丝慌乱,连忙整理情绪,迎了上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回家睡觉吗?”

贺松君笑着,把保温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我不是怕你们爷俩饿肚子吗?我早上让阿姨特意准备的,特地回家拿了一趟。”

顾槐温柔地望着她:“辛苦了,你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儿?”

贺松君轻轻地点了头。

顾飞泉只觉得眼前这幕特别扎眼,顾槐根本不爱他母亲,在她面前却装作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好像有多珍视她似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沈怀瑜的一句话罢了。

顾飞泉怕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匆匆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他去了吸烟区,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一会儿来了个比他年纪大的,四十来岁,外表和穿着都很朴素的一个中年男人,背稍微有点驼,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刻满了生活的愁苦。

男人往兜里摸了摸,只摸出了一包烟,没有打火机,他朝顾飞泉指间燃着的香烟看了一眼,顾飞泉把烟递过来给他借了个火。

男人吸了一口,斜眼看他:“谢谢。”

顾飞泉平时是不会随便和人搭话的,今天不知怎的就很想找个陌生人倾诉一下:“你这是……”他问,“你家是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防备他会主动开口,哪怕顾飞泉现在一副颓丧的样子,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他同一个阶级的人。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医院的吸烟区,人和人的阶级荡然无存。

男人说:“我儿子,白血病,他妈在病房里陪着。你呢?”

顾飞泉说:“我爸,肺癌。”

男人吐了口烟雾,脸缭绕在其中,恨恨地说了声:“真特么操蛋。”

顾飞泉背抵在墙上,吸烟的动作到现在都很斯文,淡淡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男人睨了他一眼,说:“看你的样子不缺钱吧,哪跟我们一样,辛辛苦苦打工十几年,这个时候,还要东奔西走借钱给孩子治病。”

顾飞泉舌尖抵着上腭,缓缓绕着里面转了一圈,感觉到齿缝间淡淡的血腥味,笑:“是不缺钱,想用什么药可以。”

阶级的屏障又悄然竖起来阻隔在二人中间。

男人烟抽不下去了,匆匆摁灭后快步走了,顾飞泉倾诉失败,自嘲地笑了下,从西裤口袋里将手机摸了出来,在指尖兜了一圈,点到最近通话里的第一个号码,拨号摁了出去。

顾砚秋在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按了公放:“怎么了?爸身体又不好了?”

顾飞泉:“是我不好了。”

顾砚秋还没应声,顾飞泉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顾砚秋:“……”

又过了一会儿,她手机震了一下,顾砚秋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打开来看了。

【加贝:顾槐确实是因为你母亲的遗愿娶的我妈】

【系统提示:加贝撤回了一条消息】

这两条是一起的,不知道顾飞泉撤回的是什么。

顾砚秋回了条知道了,又问怎么问出来的。

顾飞泉把方才的事叙述了一遍,从顾槐的反应来看,这是唯一的可能。

【加贝:想去公司上班】

【西顾:那你就来吧】

【加贝:算了,要演戏,我回病房了】

【西顾:ok】

顾飞泉收起手机,在病房门口站定,敲了下门,才推门而入。贺松君已经喂完顾槐吃早餐,这会儿正招呼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赶紧过来吃饭。”

顾飞泉深深地看了贺松君一眼,如果她愿意一辈子生活在善意的谎言里,自己要不要把真相揭开给她看。等等,刚刚她有没有听到什么?

顾飞泉接过贺松君递过来的粥碗,喝了一口,温的,状似随意地道:“妈你刚刚怎么进来得这么突然,我都吓了一跳。”

“是你们爷俩聊得太投入了。”

“你听到我们俩聊什么了吗?”

“听到你说要去抽烟,还有答案什么的,什么答案?”贺松君问,“粥凉了吗?我去借个微波炉给你热一下?”

“没什么,就是公司的事情,不用微波炉了,要什么微波炉。”顾飞泉三下五除二把粥喝完了,一抹嘴,说,“好了。”

“这样不利于消化。”贺松君唠叨他。

“知道啦,还不是你做得太好吃了。”

“……这是阿姨做的。”贺松君无语。

“差不多,是你吩咐的食材。”顾飞泉亲昵地搂了搂贺松君的肩膀,在贺松君看不见的角度望向了顾槐的眼睛,顾槐幅度轻微地点了下头。

顾飞泉微微松了口气。

贺松君把吃得干干净净的保温饭盒收起来,说:“我去洗一下。”

顾飞泉:“好,谢谢妈,早去早回。”

顾飞泉保持着笑容目送贺松君出了病房,立时将锐利的目光射向顾槐:“你刚刚对她说了什么?你确定她没听到我们俩说的话吗?”

顾槐:“我确定她没听到。我还和她说,我没有想抛下她的意思,是真心想和她过后半生,我会让身体好起来,好好过日子。”

“她怎么说?”

“她说都听我的。”

“真的?”

“真的。”顾槐说,“我确实不爱你妈妈,但我想补偿她的心是真的,也是真的想和她过后半辈子,让三十年前的事在我这里彻底了断,尘归尘土归土。”

“这样对我妈不公平。”顾飞泉压着声音,同时警惕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人过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告诉你妈实情吗?什么是公平?三十年了,这些事情早就搅成了一笔烂账,再去计较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不能让你妈过点儿安生的日子吗?!”顾槐勃然怒道,胸膛剧烈起伏地起伏了两下。

顾飞泉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阻止了自己要去给他顺气的动作,也怒不可遏:“到底是谁把这些事搅成了一笔烂账,我、我妈、顾砚秋,或许还有你和沈怀瑜,人人都为这件事痛苦,我难道不该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吗?!”

“不该!”顾槐直接吼了回去。

顾飞泉一怔,“为什么?”

顾槐闭上了眼睛,手轻按在肺部,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另一只手按了一下床头的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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