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脸部的肿得厉害,说话含糊不清,并不能听清他具体说了什么。
戴长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他此时的惨状。
秦浪满心恐惧,疯狂地想逃,却被他一只手摁住。
戴长冬微笑着,神色很温和地道:“阿良,别紧张,我给你检查一下。”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秦浪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僵硬了。
不,不可能的。
见他不动了,戴长冬很满意地拿出各种器械。
哪怕是秦雪舞,这时都有点被吓到。
不是说只是检查一下吗一尺长的针是什么鬼手指粗的针管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冰的冰袋
听到他的疑问,戴长冬推了推金丝眼镜,眼里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这些,都是阿良最喜欢的呢,对吧”他的声音近乎温柔,拿着针慢慢地擦拭着:“当初,你就是这样检查夏夏的呢。”
这句话,终于让秦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就是来报仇的
虽然浑身酸痛难当,但秦浪还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拼命挣扎着:“秦雪舞你想杀我你枉为人子你这个不孝的呃。”
戴长冬干净利落地推进一管药水,秦浪像一条搁浅的鱼一般,迅速闭上了眼睛。
秦雪舞皱了皱眉,刚才打了他一顿,他的气已经消了,这到底是他爸,他有些不忍地道:“二舅,他已经受到了教训,这应该够了吧”
“够”戴长冬摇摇头,平静地把针管包好,拿起那根细长的针:“他年轻时,不受你爷爷看重,有什么事,老爷子宁愿交给夏夏,都不敢给他。”
“夏夏日夜操劳,以为他会感恩。”他仔细地把针消毒,然后拿棉球轻轻擦拭着秦浪的手指:“但是,等待她的,是每晚的针。”
长针从指甲的缝隙中刺入,痛得秦浪猛地一跳。
“呀,原来他也知道疼。”戴长冬拿起第二根,悠悠地笑:“他不敢闹大动静,只能用这些软刀子,慢慢磨。”
秦雪舞看着那针刺入,都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更不用说二舅还用这种近乎平静的语气,复述着曾经的暴行。
他从未想过,在外人面前强悍的秦掌柜,在他们兄妹面前温柔慈爱的妈妈,背地里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情。
但是,戴长冬陈述的事情,增加了细节之后,却更让秦雪舞看得更清晰。
对,他妈以前很喜欢绣花,但后来完全不碰这个,而且看到针都害怕,但是她当时是说自己年纪大了,怕坏了眼睛
想起这些过往,秦雪舞握紧拳头。
十指连心,他无法想象,母亲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平静地接受着那一切。
难怪,她后来会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戴长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夏夏性情坚忍,她能忍十年,就能忍二十年,她说过,等老爷子过世,她一定立刻离婚,事实上她也做到了,离婚前那几年,她已经和这禽兽分居,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那时候她都没事,又怎么会在离婚后精神失常”
他眼里写满了悲哀,摇头轻叹:“雪舞,你不懂她。”
能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秦家整个珍缘馆的女子,不会向生活屈服,更不可能向秦浪这种孬种低头。
秦雪舞听得心头大怮,整颗心痛得几乎要麻木了,下意识地道:“她,为什么不”
这话没有说完,他就闭上了嘴,他知道原因的。
戴长冬笑笑,轻描淡写地:“是啊,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留在秦家,守着你这个认贼作父的白眼狼。”
这话,重重地甩了秦雪舞一个耳光。
他踉跄着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昏迷着的秦浪。
不,不会是这样。
他无法接受,退了一步,两步,最后直接跑了出去。
坐进车里,秦雪舞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抬头看着隐在蒙蒙细雨中的别墅,突然感觉它像一张吃人的嘴。
他仓惶地逃离,转了几圈,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江云一共就这么大,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理清思绪,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半小时后,沈风眠被人打断了午睡。
下雨的天气,简直最适合用来睡觉了
可惜,刚有了点睡意,就被人给搅和了。
沈风眠随便套上衣服,打着呵欠拉开门,下一秒,他瞬间清醒了:“秦五哥你怎么”
秦雪舞低着头,喉咙有些沙哑:“能让我在你这里呆一会吗”
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河里爬上来的一样,雨水裹着头发往下淌。
只是站在门口这一会,地上就积了一摊水。
沈风眠怔了几秒,连忙让开:“可以的,你赶紧进来。”
他随便找了件衣服,把秦雪舞推进了浴室:“你赶紧冲一下,这是新衣服,没穿过的,这是新毛巾,给。”
看秦雪舞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都担心他还知不知道洗澡。
还好,等了五分钟左右,浴室传来了水声。
沈风眠松了口气,还好,没烧坏脑子。
第96章幸福来得好突然
琢磨着他这状况不对,沈风眠没敢直接开口问。
想着之前在他店里发生的事情,沈风眠心里有了谱。
看来,这秦浪又作了,应该是被教训了吧
不知道是清悦呢,还是秦雪舞
他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呢喃着:“因为恼怒打了父亲,又心生不忍”
碍着秦雪舞在,他没打电话给秦清悦,只发信息说了一句,便折身去厨房切了点姜。
本来是打算煮点姜汤,结果路过冰箱的时候,沈风眠顿住了脚步。
想当初,他感冒了,清悦给他见识过一种非常可口的饮品
唇角勾起一抹笑,沈风眠愉快地拿出了一瓶可乐。
本意是想整蛊,结果没想到,洗完澡出来的秦雪舞还是一副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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