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谢哥,你塞什么东西到我嘴里!
唔,还行,谢谢。
姜勤风含了一会糖,心情逐渐平和,展颜一笑,舔舔嘴唇,把寇元华的剑穗也拿出来。
谢哥,伸出手。
谢灵檀乖乖伸出手,手心向上,剑茧密布,连掌心都粗粝。
这是一双使起剑来冷酷无情的手,却也能轻轻柔柔地喂小公子糖块。
这是一双不完美,但对姜勤风一人坦诚的手。
以糖换剑穗,是不是很值得?
谢灵檀低笑:你说值得便值得。
你们?
柴京彦闪现在他们身后,表情疑惑。
男子之间做这些事,正常吗?
他长久不与人相处,不太明白千百年后,年轻修士平日到底如何交流,但喂糖赠礼,着实碍眼,看得他心里不舒服极了。
这谢灵檀说自己待小徒弟如同江大公子,那岂不是把小徒弟当亲弟弟对待?
如若是兄弟
依旧碍眼。
姜勤风见柴京彦再次出现,一天见两次师父,真是中彩票的运气。
师父,您有事儿?
柴京彦不畅快极了,心想这叫什么话,明明是你叩响梅花玉佩一千次,我才勉勉强强出仙境之巅,真正出来了,又问我有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
自然是为见小徒弟而来。
柴京彦视线在谢灵檀和姜勤风之间扫视,心思微动,当即下了决断。
雪团有些想柴十二了,你带上它,明日清晨老时间到仙境之巅来。
是,遵命!弟子必定准时前往!
姜勤风简直眉开眼笑,比过年还开心。
那冰雕似的师尊受不了炙热如小太阳的眼神。
太刺眼,他是千年积雪,也会害怕融化。
于是柴京彦侧过脸,不经意道: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高兴高兴!师父愿意让我再进仙境之巅,徒弟自然欣喜若狂。
姜勤风语气中忍不住带些埋怨与委屈。想他有好几年没回仙境之巅了,能不高兴吗!
这世上最可爱的小犬都没有他这副兴奋的样子惹人喜爱。
柴京彦细细瞧了会他的脸,不自觉怔神,立刻神情肃穆道:
你高兴得太早了。
姜勤风:
待柴京彦消失在空中,姜勤风忍不住捅捅一边的谢灵檀。
谢哥,你说师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不要高兴得太早是什么意思?
谢灵檀:他其实很喜欢你,喜欢到不敢直视。
说完,紫发修士把剑穗握在手中,眉头轻皱,不知在想什么。
仙境之巅,冰天彻地,比姜勤风第一次进来时,还要冷上几分。
天地上下俱是白茫飘渺一片,鹅毛大雪纷落,刺骨寒风狂吹,乌云蔽日,不见阳光,吹来的冰碴子夹着微雨,一重更比一重冷。
寒星高悬,空山孤冷。
冰湖澄澈如玉鉴,雪原广阔似棋盘,再无春意。
阿、阿秋!
姜勤风身负冰灵根,自然不是他在打喷嚏。
燕倚云卑微地搓搓手,身穿玄色棉袄,外披黑狐毛裘,脚蹬棉靴,内搭秋裤,护耳、手套、围脖样样齐全,就是如此,还在跺脚呵气,凄风苦雨,熬不过去了。
奇怪,你来仙境之巅修行这么久,还没适应吗?
姜勤风看她那样,不由好笑,平时多英姿飒爽,现在就多畏缩凄惨。
燕倚云又打出一个喷嚏,鼻尖通红,躬身如虾米,她比姜勤风矮一点,但在女子中已算是顶高的了。
燕姐忿忿不平地咕囔道:平时是平时,你来是你来,这么冷我也是第一次见,超过我承受能力了。
你说什么?
寒风太大,声音太小,他听不清。
燕倚云想到某人的千叮万嘱,连忙大声道:嗨,天天都这么冷!天天都这么冷!雪啊,风啊,没停下来过,没太阳!也没树!
姜勤风:啊?
他们到达冰魄楼,并无柴京彦身影,只按照习惯,自由打坐修行去。
姜勤风把柴十二放出来,推推它的小屁股:
去吧,找你妈妈去!雪团可想你啦,快去!
柴十二循着气息找到自己的娘亲,听说娘亲想自己,感动极了,纵身一跃
喵~喵~
娘!娘!我回来啦!
雪团奶着这一批聚灵兽崽正奶得心烦,看到一只胖乎乎的身影冲过来,扬起猫爪,就是一劈。
喵!
没看到你娘在忙吗?一边去,别添乱。
柴十二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胖胖的猫脸。
喵喵喵?
不是说想它吗?
不是说要见自己吗?
是了
它的一双淡蓝猫瞳登时就湿了,就模糊了。
娘亲身边有这么多可爱的弟弟妹妹,怎么会想它呢?
喵!
它不服!它才是娘亲的小宝贝!
它要拳打小弟,脚踩小妹,去争宠!
雪团身边的猫崽们见一只淡蓝色眼睛的猫哥哥上来就要抢位置,心中也是好气。
喵喵!
滚开啦!我们才是娘亲的小宝贝!
一时之间,喵喵声此起彼伏,委屈的,抱怨的,难过的,愤怒的,形成一首千转百回的喵喵协奏曲。
十几只猫崽都往雪团怀里拱,场面火爆。
饶是柴京彦也情不自禁,轻笑出声。
将仙境之巅转成冬天已花费大量心神,所以他并未显身,而是在孵化室里休憩,正巧撞上这一幕,猫崽争宠,好玩得紧。
笑着笑着,他就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等等
连猫崽都知道嫉妒争宠,他的小徒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这五年来柴京彦授课的主要精力全在燕倚云身上,连仙境之巅都对姜勤风关闭,他就真的无知无觉,心中无怨无恨吗?
柴京彦怔道:无嫉无妒,便是可有可无?
师祖大人本来躲在这里好好的,看了一场猫崽争宠,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中。
他睁开一双清明的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罢了,去看看,或许只是表面和平,背地里,多多少少,嗯。
所以他走到雪原,偷偷观望。
姜勤风与燕倚云你来我往,打得正热闹。
哐当
双剑相交,隐约可见火星四溅。
再来!
gu903();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