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姜勤风脚步一顿,觉得有声音莫名好听,莫名耳熟,可是动作赶不上大脑的指挥,已经掀开帘子,进了舫内。
柴京彦抱着雪团,抬头看他。
喵?小白猫疑惑地歪着脑袋。
姜勤风:
没事,不慌,他还可以装。
嘤嘤嘤,大哥哥,我迷路啦,不是故意进来的,我马上出去。
他是真的快哭了。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全撞上了!
柴京彦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慢慢从小榻上坐起来。
小风?
姜勤风脚步一顿。
认出来了?
也是哦,毕竟是师祖嘛,不奇怪,不意外,他不难过,不呜呜呜呜呜
柴京彦走近他,上下打量一番,调笑道:这番打扮,在模仿玉女?
是、是啊,师父知道?
柴京彦伸手抹去他额上的红色印记,白到透明的指尖沾染上桃花瓣似的一点。
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真的金童玉女,假的金童玉女,撮合情侣这事,不难猜。你的金童呢?
姜勤风悲伤:他丢了。
柴京彦蹲下身,几乎与他齐高,亲昵地捏捏他挺翘的鼻尖儿,把他因飞奔而凌乱的头发一一理好,金钗玉饰挨样弄整齐。
哎呀,如此可爱的小玉女,怎么能轻易弄丢呢?弄丢了是大罪过啊。他低低笑道。
姜勤风眨眨眼,都快感动哭了。
还是师父好啊
理解他女装,再也不用跑了。
柴京彦看向窗外,云丝罗缕已慢慢变成粉红色,霞光初显,云罗天河上波光粼粼,像一整条河的碎金。
我方才是被你这个小家伙弄醒的,你这飞行之术可真不怎么样。
他想到船顶的颤动,看来就是他的好徒儿弄出的。
姜勤风羞愧地低下头。
柴京彦微微一笑,清冷的眼眸里闪过恶作剧的光芒。
我来教你。
啊?
突然上课可还行。
柴京彦把他牵出船外,把人揽到怀里,双手捉着小徒弟的手腕。
把脚伸出来,跟着我走。
他云纹银丝靴轻轻踩在水面上,一点涟漪扩散开来,圈圈点点,继而再踏出一步,竟是在水面上姿态优雅地奔跑起来,姜勤风跟着他的步伐,随着他的带领,足尖轻点,踩在水面上,仿佛落到梦里。
渐渐地,他们脚步一致,像是踩着华丽的舞步,在霞光四散的云罗天河上,如履平地,仙人一般漫步。
不对啊,他的师父本来就是仙人。
姜勤风微微慌乱,不安地抬头看他,柴京彦精致的侧颜,嘴角弯着一抹笑意,发觉他在看着自己,低头安抚道:别害怕,你做得很好。
风乍起,飞花与粉雾共舞,在湖面上留下醉人的馨香。
渐渐地,岸边风景过去,无数船只出现在眼前,开皇境的男修女修们已经没在争吵,正悠闲地泛舟钓鱼,风过影掠,执竿者收了线,他们惊呼道:这、这
姜勤风回头一看,无穷无尽的云丝罗缕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竟然缠缠绵绵织就成两条红色的云线,像是两条长长的尾巴,追了一路。
那两条红线交缠交织,有时浑然一体,有时分离并进,在水面上映出最浪漫、最长情的模样。
两条哎!是两条哎!
太美了,我、我要把它画下来!
是师祖啊啊啊啊啊!
是师祖!
那女孩是谁?是方才的天女吗?
扑通一声,不知是谁连留影珠都失神落入水中。
师父、师父
柴京彦低声笑道:注意啦,前面是船。
他手上用力,姜勤风觉得自己轻柔得像一只蝴蝶,就这样按照他的操控舞动,轻身上了船顶,像一片花瓣坠落。
或者,像一片温柔的雪。
他就好像雪,快融化在师父的怀里了。
好玩吗?
好玩。
姜勤风听到系统提示一声,共游云罗天河的任务已经完成,成就值加十二点。
他忍不住抬眼看他,柴京彦眉眼柔和,比此时的霞光山水更灿烂。
小风!
谢灵檀总算赶过来了,他飞身上船顶,眉间的蓝色印记还未消除。
柴京彦瞧他,明知故问:这是谁。
姜勤风结结巴巴:金、金童啊。
狮公玄跟了一路,奈何柴京彦的身法太快,就算是他爹在这也跟不上。
他也嗖地一声飞上了船顶。
江公子!
柴京彦认得他:狮公玄。
他们四个人在船顶,真是有史以来,云罗天河上最靓丽的风景。
第49章二十四鸳鸯缘·月老笺(1)
不管是狮公玄追逐天女的闹剧,还是两条红线在云罗天河上缠绵悱恻的美景,都足以引起极大的轰动。
前有狮公玄疯狂追逐的天女,后有隐于仙境之巅的师祖,哪有不引人疯狂的道理?
公孙赢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维护秩序的天武门修士正站在船上操控飞剑,剑均未出鞘,在空中、河面搜罗一圈,哗啦啦掉下来一排人,有御剑的、有踩葫芦的,甚至还有凭自己翅膀飞上去的,无论是哪方修士哪方精怪,统统被击落,哗啦啦跟下饺子似的,热闹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罗天河的新节目呢。
纪阳辉清俊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么多人违反游赏天河的规定,法不责众不好处理啊。
公孙赢皱着眉头: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全部罚三百灵石,反抗者扭送天师狱。
该弄下来的都弄下了,姜勤风四个人在船顶的身影就分外明显。
谁还敢在船顶上
柴京彦瞧过去。
公孙赢愣住,恭敬行礼道:原来是师祖大人,小辈失礼。
好久没出来游湖,赏心悦目得很呐。
他说这话时,眼里却瞧着姜勤风,小天女面若桃花,恨不得躲到河里去。
柴京彦姿态优雅地带着姜勤风下了船,活到他这岁数已经不会像毛头小子似的去争一口锐气,自然是不会给公孙赢执行公务添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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