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126章
126.
一日之计在于晨。
轻风拂拂的早上,还带着北地夜里的微凉,已经训练过一歇的营地里,伴随着隐隐的说话声,赵承安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自己的宝贝。
你拿好,别动昂。
赵承安将铜镜塞进酒子任的手上,脸贴近了冲着有些昏黄的铜镜,仔细的看着镜子中俊朗的面容,和面容上刺刺冒芽的胡茬。
酒子任不愿意,又躲的慢了,郁闷的看了眼一旁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江城,对于酒子任的话,江城都不带给个反应的,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不参战的态度。
太鸡贼了。
赵承安一面看着镜子,一面用手在下巴唇上来回的摩挲,脸上尽是郁闷。
你胡子不长,真不长,真的。酒子任不明白,赵承安怎么就这么轴呢?
男子汉大丈夫的,留点胡子怎么了?
有胡子才是男人气概啊!
偏偏就赵承安,对于自己的一张脸格外的看重。
男人留点胡子好,才够男人!酒子任劝他,而且,你看江城都没你这么注意。
江城也好看啊,人家那么好看,也没有像赵承安这样啊。
你不懂。赵承安惆怅的摆了摆手。你当他愿意么?他也不想啊。
一晃眼的时间,赵承安也有20了,从一个还有青涩稚气的倔强少年郎,逐渐成长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对于这样的成长,赵承安是欣喜的,虽然依旧避免不了成长中伴随的纠结和郁闷。
此时赵承安就极度的郁闷。
年纪大了,增长的不止有阅历,还有...胡子。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时,胡子细软长的也慢,一月半月的刮上那么两次,脸上便白白净净的。
可是随着越来越成熟,不光人成熟了,这脸上的胡子也渐渐硬气了起来,茂密了不说,翅膀也硬了,隔上几日里不搭理,就在他俊朗的面庞上爬出肆无忌惮的青茬。
赵承安哀怨的看了眼江城,明明比他还要大上几岁,可人家的胡子就那么懂事儿,从来也不肆意生长,非常懂事儿的维护着人家的脸。
你再看他。
相比于江城偏精致俊秀的长相,赵承安的五官要更硬朗英气一些,若说江城像是个公子儒士,那赵承安就是活脱脱的硬汉,板正的武将。
再加上生长过于旺盛的胡子。
虽然很爷们,很硬汉,很帅,但是...
赵承安用微烫的水净了脸,又用胰子打了一圈,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比划,时不时还要沾沾水,再补点胰子润滑。
你别动!赵承安弓着腰凑近了眼前的铜镜,绷着嘴含糊的说着,举稳了。
巴掌长的匕首,寒光闪闪,锋利的很,赵承安紧紧的抓着刀把儿,将锋刃一下一下小心的在脸侧,顺着下颌刮过,簌簌的细响。
这匕首还是之前从郸城回来后程平遥送给他的,说是犒赏他这一路辛苦。
赵承安哪里见过这个,真是恨不得将它随身带着,后来来到新兵营训练,也没忘了带上它。
对于赵承安用这等好东西刮脸儿,酒子任是极端看不上的,带着羡慕嫉妒恨的那种看不上。
我拿它当宝器,你却用神兵刮胡子。
酒子任站在他面前,举着镜子,一双浓眉使劲儿皱着,只是刮个胡子而已,要不要这么精细,是砍刀不利,还是剪子不锋。
你快点。
别吵。赵承安一手微微扒着脸颊,一手蹭刮着,刮两下,就要在水里涮一下刀上的青茬沫。
你别催,我这要紧着呢,要是一下给我脸花了,你就完了,我跟你说。赵承安说完,再次拿起在清水里涮的清光寒芒的匕首,扶稳了昂。
酒子任无语,懒得再跟他磨叽,一边充当梳妆台子,一面转移了目标,和江城说起话来。
阿城,你对于安子提出的重新分兵到底怎么看的。
前两天的议会上赵承安提出了重新分兵的意见。对于他的提议,有人同意也有人不同意。同意的是觉得这样他们训练起来省事的多,不同意的却也不少。
酒子任便是其中不同意的那波。
这三天就这个话题,他们在营帐里,吃饭睡觉闲聊的讨论过不下十次,依旧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江城算是半个中立,毕竟两个人的话,都有自己的道理。
这会儿他又旧话重提,赵承安心下微微的一叹。
这也就是他们三个,换做任何另外的人,都有可能因为意见不同,产生隔阂了。
江城:分兵有好有坏,其一,确实能够一次性解决他们拖累训练的问题。其二,能够省下不少麻烦,节省时间,也包括粮草的消耗。要知道,这一营的兵就有三万两千余,只一日耗费的粮草就有多少...
话不能这么说。酒子任很执拗,也很坚持,就算分兵了,那些实力稍弱的就能一下子赶上来么?不能,反而会拉大距离,等到交兵的时候怎么办,难道就放弃这部分,随便将他们交出去,然后任由他们到时候去送死么?
他说着声音略略大了一些,显得有些激动,咱们来训兵,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学保命的本事么?战场本就是拼拳头拼命的地方,这样粗糙的将兵分做好坏,这不是...这不是...
酒子任这不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可是屋内的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赵承安刮胡子的动作,渐渐缓了缓,这几日他也和酒子任探讨了很多次,身在其中,赵承安这个提出方法的人,有时候也觉得...纠结。
到是江城,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说什么。
这会儿他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说的没错。江城点了点头,人分三六九,就是行当也要分出个贵贱高下。将新兵们,重新分兵其实也是将他们分了个三六九等。不可否认眼下来说,这或许确实是一种办法,却也不能否认,这样的分配,会更加拉大他们中间的进度距离,而等到交兵的时候,能否宽宥他们时间,多加训练补足不足,这很难说。
岂止是很难说,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那些被下放的人,其实也已经算是被压榨和半放弃的那一些人了。
除非他们能在同样的时间里,补上之前的进度,再努力的追赶上来,可这又是新的未知数...
赵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酒子任一齐看向江城。
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江城慢声说着,倒了碗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承安的计划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其实争论这些在我看来并无甚意义。问题最根本的原因,无非是...时间紧迫,人命不值罢了。
赵承安本就有些摇摆的心,更加的晃荡了。
他难道没有经历过快慢班,好坏生的时候么?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呢?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许多,很多东西都在时间的洗刷下渐渐褪色。
可是这一会儿,他突然响起了那时候,尖子班对普通班的漠视和对慢班的鄙夷...甚至后来慢班渐渐的退出了学生时代最重要的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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