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公子羽说,派个稍微知道点人事的人过来。这白衣少年在他的地盘上,被山民野人吃干抹净,他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莫名负罪感
他开始相信这个少年可用了,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杨应龙同情拍了拍多情子的肩膀,眼前这单纯少年好像还没意识到他失去了什么,你辛苦了!!
苍云寨的名姓、风俗都如此别具一格,已完全给杨应龙留下了深居谷地,未曾开化的形象。
他们就连氏族传说都说得如此有板有眼、头头是道,还对白日宣淫之事接受度如此之高张家那群读了几百年圣贤书的迂腐酸儒,绝不可能混入其中。
杨应龙总算放下了对苍云寨的戒备,看来苍云寨的确没有什么可怀疑之处了。
多情子趁势道:刀寨主对寨中伤亡很是痛心难过,情绪激动,一定要杨将军为他们做主,严惩六姓之人。
杨应龙哼笑一声,六姓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还不是时候。山民肯为我效力,我当然会给他们机会报仇。
多情子为难道:若将军毫无表示,恐难平民愤和军心。
我明白了,杨应龙撑着额头,深深呼吸了一次,不就是银子吗,他们要多少,给他们送去,让他们闭嘴!
没什么,何红药低下头,温柔对她露出笑容,天晚了,铁手该回去找阿爸了。
何铁手嘴巴啃果脯的速度缓了缓。
她盯着何红药微红的眼眶,思考了一会儿,极为不舍从怀中拿出枚果脯抓在手里,然后举起肉乎乎的小短手,递到何红药唇边。
嘟嘟,次甜哒,不要不开森
何红药破涕为笑,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柔声道:圣使们也要休息了,我们不要闹醒他们,好不好?
小丫头懵懂点头,乖巧伸出两条胳膊要抱抱,何红药就势将她抱起来,带上别院的院门。
临走前,何红药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两尊沐浴在阳光中的石像,恍若被隔开的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安静流淌着动人的悠扬笛声,和着一场舒缓绵长的、情人般温柔的梦。
何红药将洛飞羽二人回迷仙引的消息告诉了何麦青。
江湖多纷扰,一个人在世上若想活得完全置身事外,真是太难了。
但洛飞羽不会把自己这种鸵鸟心思说给少年听,他心中念叨着只抓鬼不惹事,嘴上说出来的却是:我在修道。
西门吹雪闻言,看了看他所望的方向,何为道?
洛飞羽洛飞羽被问到了。
淦!装逼一时爽,填坑火葬场!他就是随口一说操个人设啊!
洛飞羽额上沁出了汗,他在紧张时往往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以遮掩内心的忐忑,于是,西门吹雪就看到玉道长原本淡静的眉眼弯了弯,变得温和神秘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
感谢老子,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感谢蓝师父谆谆教导!
西门吹雪:
洛飞羽收敛好表情,清淡道:小友有话问我?
洛飞羽却并不打算同对方死磕,人家都说了是自己庄里人了,摆明不想让我们进去,我何必自讨没趣呢。反正提醒也提醒到了,大不了守在外头,看能不能逮个现行
他这边不予纠缠的识趣态度,令管家很受用。除了耿直单纯的湛师兄不住回头,忧虑看那庄子的大门,一切都很令人愉
轰!梅伯大门才关了一半,庄内就赫然一声巨响。
洛飞羽和湛若水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提着剑就冲了进去。
哎!你们站住!管家气得跺脚,匆匆追在他们后面,竟也有不俗的身手。
有湛师兄这咩形自走玄学雷达,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事故发生所在。
距那院子还有好些距离时,洛飞羽就在空中看到了十六夜红月那标志性的、铺在地上的血红色大脸,先前那个被附身的男人站在红脸中央,面上尽是生无可恋。
他对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手中提着柄漆黑狭长的古剑,剑眉入鬓,长身直立,气质凛然如万丈雪峰上的孤高寒梅。
少年身边倒了棵合抱粗的梅树,刚才的巨响就是它造成的动静。
尽管对方看来十分少年老成,但他此刻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好。甚至在察觉有外人到来后,少年本就有些僵硬的四肢更加无措了。
原随云淡定道:姑娘放心,这类畜生只消将它们饿上一段时日,再训练它们在黑暗中自己找吃的,它们很快就会变得听话。我会让丁枫将这根木头砍成数段,放在那些野狗的食物附近,它们意识到有这个气味的东西旁边就有食物,自会卖力帮姑娘找身体。
雾草!!
洛飞羽满头冷汗,佯怒寒声道:公子是在威胁我?
原随云回头看了那机关小猪一眼。
他那双黑沉又空洞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仿佛会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的魔力;他没有回复洛飞羽一个字,只一个蔑视般的眼神,就充分囊括了所有无声的冷漠、杀意、不容挑衅和威慑。
火光熄灭了,囚室里重归黑暗。
洛飞羽心有余悸流着汗,慢慢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自己确实激怒了原随云。
原随云是这片黑暗世界的王,他的命令、他的权威、他对蝙蝠岛的绝对掌控,任何人不得僭越。他在警告洛飞羽,唐小夕是阶下囚,她只有听话的份。
情况有些棘手了
神姿高彻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确是一种保护,毕竟没有那么亲近,就不容易被刺痛。
gu903();洛飞羽瞪着门外那四颗卤蛋道:我这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果子,我自私的很。十数年来都是你陪在我身边,要是让我再恢复成自己一个人你要是跑回少林当和尚,我不就又变成当初刚入世时候那样!感觉好像回到原点自由是很自由了,但我我会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