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完人,时总对天辰的贡献,大家都能看到,可时总的另类处事风格,我们同样清楚。不按公司章程办事、搞一言堂,这些都是他工作中的弊端。”行政部经理问孙赛飞,“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给你们时总定罪,是公司需要了解他的工作情况。孙助理,公司十分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你十分优秀,如果时总调任到其他岗位,你是否会愿意跟随?”
“时总会调去哪里?”
行政部经理看看刘董,得到应许,他才说,“云锐,天辰准备启动云锐,公司的领导层数时总最合适,公司有把他调过去的准备。但是云锐还在开发研究阶段,距离面市尚有一段时间,时总需要人帮忙,你愿意过去帮他吗?”
“……”孙赛飞想过,今天这阵势可能是要给时信厚挖坑,可能是通报,可能是降职,可她没想到是职位听着是升了,实则是流放。
“孙助理?天辰希望能挽留住你,如果你不想去云锐,我们会尊重你的决定,会再为你安排合适的岗位。”行政部经理说,“但是你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一直在配合。”
这边僵持,有个人进来,拿了个黑色封皮的本子,送到刘董手边。刘董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孙助理工作十分仔细,每天的工作内容都记录得很详尽,你们看看,可以做为标准做为楷模展示。”
孙赛飞有些紧张地盯着本子,她文件夹里有几份这样的本子,是她的职业习惯。每次上班的工作安排,每次开会不管是大会议还是小会议,会议时间、地点、参加的人员她全部有记录。从二十八个月前,她记录的习惯里,加了一条:时信厚每天什么时候进的办公室,及当天的着装和心情。
“吴总,考勤表你带来了吗?”刘董问。
行政的吴总把一个横着带封皮的本子打开,“按天辰的员工手册,工作满两年起有年假,两天起,逐年增加,部室经理级工作时间每满一年年假增加两天……”
“嗯……”
又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计算器,按着孙赛飞本子上的日期,一点点的加,“上个月,时总休了一个七天的假,最近的考勤是……”
时信厚这样的领导层是不用打卡签到的,而日常考勤本就是对普通员工的约束。可荒诞可笑的是,关于时信厚的问题,查了两天之后,他的罪名是:考勤不足。
这个结果,不止李敬同觉得让人啼笑皆非,连其他同事同样觉得可笑至极,“头一次听说,处罚领导是因为考勤问题的?这也太搞笑了吧。天辰的总经理,因为考勤问题,被下通报、罚处三个月的分红,调离岗位……”
时信厚的通报,是行政部拟定,谢鹤翔签字,印发下达到各部室的。
时信厚被调任为云锐总裁,卸任天辰总经理的职位,保留天辰集团董事会成员的身份。
公司展现最大的关怀,挨个询问了孙赛飞及李敬同的个人意愿,是否愿意去云锐。如果不愿意,可以在天辰调任其他岗位,薪资不改变。
李敬同愤愤不平,“他们欺人太甚了,这是明摆着要整时总的。时总为天辰工作五年多,四年多没有休息一天,就今年休息了二十几天,又能怎么样,天辰是天塌了,还是股票跌了?什么时候休假也成了罪名了?”
孙赛飞呆若木鸡,她发狠,把本子撕碎,一页页地撕成雪花片大小,扔进垃圾桶里,“我为什么要记录,我为什么要留着它。”这是她小女生暗戳戳的小心思,被公诸于世,成了捅向时信厚的刀。
这比刀砍在孙赛飞身上,更让她疼。
李敬同安慰她,“你别想太多,这事儿不怪你。如果他们存心给时总找罪名,就算不是你这些本子,他们总能找到其他的借口。”
可孙赛飞怎么能真的忘怀呢,她闭着眼睛,两串眼泪从眼角流下:李敬同你是对的,工作不该有感情。
两位助理给公司的回复是:孙赛飞母亲年龄大,她辞去天辰的工作返回家乡;李敬同主动申请,要求跟随时信厚去云锐。
晓琳第一时间掌握了新鲜的八卦,兴高采烈地找周青青商讨,“青青姐青青姐,别工作了,赶紧过来,听我给你说哈。”晓琳刚从楼上下来,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喝。
“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周青青打趣她,“是天辰哪里的天花板塌了吗?”
“何止是天花板啊,差不多是天辰的屋顶。”晓琳扶着心口平复呼吸,没那么兴奋了她才说,“云锐的新总裁人选确定了,就是时总。”
周青青正把档案按着入职时间分类,放入资料柜,她顿了一下,“确定了?”
关于云锐新领导的风波,已经闹了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归于平静了。
“对啊,刚确定的,调令应该很快就会印发下来。”晓琳说,“你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借口,把时总拉下马的?”
“他能有什么把柄。”周青青做了时新厚一个多月的助理,对他的工作风格还是很有信心的。
“考勤不足。”晓琳瞪大眼睛,鄙夷着说,“连我爸那样的老顽固都说,这帮人太卑鄙了,太阴险了,太能做贱人了。”
“考勤?”
“对啊,说时总今年休超了年假,且多次未向公司上级领导请示,并未请假,就无故不来公司,是擅离职守。反正用词是挺严重的,实情就是时总好几天没来上班,被当成了重罪处罚。”晓琳说,“你肯定想不到是怎么被发现的,竟然是从时总的助理孙赛飞的工作记录里发现的,你说刘董他们是不是带着放大镜去的啊。时总也是够倒霉的,最后栽在了助理手里,果然美女蛇是最狠毒的。”
“你说是孙赛飞告发时总的?”周青青想起李敬同说过的话,她问,“不会吧,孙助理和时总不是相处十分融洽吗?”
“时总马上要调去云锐,那可是天辰的‘苦寒之地’,不知道多少年能熬出头,孙赛飞肯定不愿意跟着去啊,肯定要和时总解绑求留在公司啊。公司给时总安排的人员中,只有李敬同,没有孙赛飞,而且孙赛飞还升职了,这还不代表问题吗?”
“怎么会这样!”周青青蹲的腿麻,她站起来,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
晓琳赶紧过去搀扶住她,“大谢总也够狠的,平时和时总称兄道弟的,看着多看重时总,现在还不是一个调令就把他踢开了,扶着亲兄弟上位了。要我说,给这些大公司打工,还是不要太抛头颅洒热血的好,耗费了自己的精力,最后呢,不被重用了,还不是一场空。”
“他们兄弟和好了?”
“可不是,人家本来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我刚从楼上下来,还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同行呢。”晓琳哀叹,“最可怜的就是我家大神了,被榨干了最后什么都没落到,现在指不定多么心灰意冷呢。”
晓琳口中提到的通报来得很快,下午下班前就发到了每个人的工作群里。周青青看着时信厚名字后面一串的卸任及处罚,她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冷意,时信厚说: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个打工的,你们担心惹恼我会失去工作,我一样。
现在,他是惹恼了谢鹤翔吗?
徐晴知道吗?
周青青心慌慌地回家,刘姐在家里做饭。
“刘姐?”周青青意外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自家的人。
“周小姐回来了。”刘姐热情地说,“是时总把钥匙给我的,说你工作忙,让我过来照顾下两个孩子。”
“哦。”周青青换鞋,放包,去洗手之后帮着刘姐把饭菜端上桌,“麻烦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在你这里还好一些,有两个孩子热闹一些,时总家里啊,冷冷清清的。”刘姐说,“今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时总看着更不对劲了,说让我过来,我就赶快过来了。”
“您过来,时信厚怎么吃饭?”周青青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
“我出门的时候,问了声要不要做饭,时总说不用,说饿了他自己做。”刘姐叹着气,“多少年了,我就没见过他在那个房子里自己开火做饭,估计是啤酒将就一下了。”
“哦。”周青青往土土和彤彤碗里夹菜,“你们不要玩了,赶快吃饭。”
土土和彤彤吃惊地看着周青青,她很少这样大嗓门的说话。
周青青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她歉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吵你们。”
土土懂事儿地说,“没关系,是妈妈太累了,我可以大口大口吃饭。”
彤彤配合,“看我,我吃的最快了。”
土土扒得满嘴的饭,“我吃得更快。”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向周青青献宝,想要逗得她高兴一些。周青青想要微笑的,可她怎么都笑不出来,公司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块重石压在她心口。
周青青站起来去浴室,她对着镜子反复的深呼吸,许久才调整好好情绪。周青青从厨房拿了个帆布袋,她对刘姐说,“我拿一些菜出去,明天麻烦您再买一点,钱我转给你。”
刘姐连忙摆手,“不用,时先生给了我钱,还给了不少。”刘姐帮忙把不少菜往袋子里塞,她说,“时先生喜欢吃这个,吃点喜欢吃的,说不定心情就能好了。”
周青青根本没说是要去见时信厚,她有点不自在。
刘姐说,“就当是朋友也该去看看他,你放心去吧,这两个孩子我给你看着。”
土土和彤彤乖乖地挥手,“妈妈再见。”
“谢谢。”周青青提着沉甸甸的袋子下楼,开车去时信厚住的小区。
第95章95
时信厚家的钥匙,他给了周青青一把,前几次他哄骗着把她带过来,周青青不愿意过来,钥匙就没用过。
这是第一次,她用钥匙打开门。
时间已经八点多,屋里没有开灯,并不觉得暗,外面有灯光。
周青青把灯拍亮,看到了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的人,她唤他,“你怎么坐在地上,不凉吗?”
时信厚睁开眼睛看她,没说话,他有点迷糊,旁边倒了几个啤酒瓶。
周青青把菜放在茶几上,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想喝醉怎么不喝白酒,那个不是醉得更快吗?”
时信厚嗤一声笑,“醉那么快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清醒。”他仰头把手里拎着的啤酒喝完,“留点时间,慢慢醉。”
周青青把手放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时信厚摇头,“喝饱了,不想吃。”
周青青盘腿,坐在他旁边,“那就先不吃,等你饿了再给你做。”
“你怎么来了?土土和彤彤……”
周青青说,“刘姐在看着他们,你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时信厚说,“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
今天时信厚没去公司,周青青问出口就后悔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啊,“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被卸磨杀驴了?”时信厚玩笑着说,“你会做驴肉火烧吗?我想吃这个。”
“……”周青青用手比刀,跟着开玩笑,“那要先把你杀了,我不敢沾血。”
“不用杀,我已经死了。”时信厚头一歪,抽搐两下,倒在她腿上,“你可以剥皮抽筋了。”
周青青知道,他是故意耍宝让自己开心的,她心疼,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杀过了。”
时信厚仰躺着,睁着眼睛看她。
周青青渐渐低头,她亲吻他的眼睛、鼻梁和嘴唇。时信厚躺着,他闭着眼睛感觉到周青青轻柔的吻,她小心翼翼得好像他是多么易碎的物件。时信厚抬手摁住她的后颈,把她压得更低,他抬头勾住她的唇,吻变得热烈起来。
再次放开,周青青气喘吁吁,时信厚捂着眼睛嗤嗤地笑。周青青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生气地捏住他的鼻子,揪住他的耳朵,又去捂住他的嘴巴,最后把手放在他头发上,像给动物顺毛一样,“你饿了吗?”
“有点。”
“想吃什么?”周青青问他。
时信厚反问,“你想做什么?”
“驴肉火烧吧。”
“……”时信厚摇头,“现在还不行,等我吃饱喝足了才能杀。”
“好。”周青青拍了拍他的头,“能让我起来吗?我腿麻了。”
时信厚只是挪了挪头,让周青青起来,他躺在地上,“做好了叫我。”说完,他又闭上眼睛。
周青青没见过他这样,心里堵得难受,转身去厨房了。煮了白粥加了两颗蜜枣,炒了两个菜一个凉拌菜,都是清爽利口的。
叫了时信厚,他才爬起来去洗漱了手和脸,出来看着餐桌上的饭菜,说,“我把刘姐给你派过去,你就做这个打发我?”一个木耳拌胡萝卜丝,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莴笋炒肉,肉块小的能和小拇指媲美。
“你上火了。”周青青说。
时信厚指着土豆丝,“那你做菜还放辣椒。”
“这是我吃的,我又没上火。”周青青把土豆丝往自己跟前挪,“你看看就行了。”
“……”土豆丝时信厚吃了半盘。
吃过饭,周青青没坚持让时信厚洗碗,她主动端着去了厨房。时信厚擦了桌子,游荡到厨房,原本站在门口看她,后来走过来抱住她,蹭她的脖颈、脸颊,后来忍不住扭着她的头,他低头亲吻。
水龙头还开着,周青青手里还拿着洗了一半的碗,她推时信厚,“等会儿。”
“好。”时信厚隐隐地笑,他抱着周青青,看着她洗,并不时的提意见,“小碗放上面,盘子放下面,边缘没洗干净……”
周青青用手肘撞他的腰,被他笑着躲开了。
周青青刚用水冲干净手,已经被时信厚转了个面,迎面抱在怀里。他嵌住她的下巴抬高,成为适合他亲吻的高度,他轻易地吻住她的唇,手里拽着她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房间里带。
周青青耳朵发热,她眯着眼睛,看时信厚小跑着去拉窗帘,他回来的路上,已经脱掉了上衣,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叹息。
时信厚回到床边,他热烈地吻她,贴着她耳边说,“驴肉火烧做好了,可以吃了。”
周青青觉得,她以后对这道美食要有心理阴影了。
gu903();男人可以用嘴抒发感情,会用性来发泄情绪。周青青的感觉不算太好,时信厚太用力,只是横冲直闯地,带着征服欲地压制住她。结束后,时信厚连连亲吻周青青,他轻声说,“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