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巴巴托斯和它意见相左:收到礼物考虑回礼是人之常情,我等魔神虽说不必遵从人类的礼仪,但这是个好时机。

完了它还补充一句:你这不知变通的章鱼腿。

异议!吾不是章鱼,是鳐!

说着说着,两柱魔神幼稚园打架般掐了起来,一同被叫出来的纳贝流士明哲保柱,静静地等待着统括局下令。

因为司掌艺术的它比起其他魔神来说,拥有更加敏锐的直觉,它能感觉到统括局有自己的意志,那是不论魔神集合中的谁来决断,都无法动摇的东西。

水仙花静静地矗立在水中,白色的花瓣输舒展开,露出嫩黄色的蕊,它盛开在这世界,但悄寂无声,不为枯萎悲叹,也不为有朝一日头颅被摘下而落泪。

它只是这样站立着,像是无数个人站立在这世界上那样,根系紧紧地抓着水、石头,一切使它可以站立的东西,然后昂首把花苞顶在最高处。

在那双能够看透世界的眼中,水仙花开开落落仿佛早就逝去了一个世纪,过去诞生的缘由和未来的凋零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

盖提亚端着花盆,捧着它立足的方寸之地,神色平静。

那边的两柱已经开始玩石头剪刀布的决战,且先不说魔神柱除了拳头他妈还能出什么,纳贝流士觉得事实上事情已经有决断了,完全不需要别的意见。

既然那个人类对所罗门之歌有兴趣,那就赠予他以歌吧。纳贝流士说。

统括局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它一眼,制止了另外两柱的吵闹,并且下发了新的命题。

掌管着艺术的魔神言之有理,藤丸立香在这里召唤的英灵几乎都和文学艺术有关系,而诗歌是文学中的瑰宝,用来作为回报恰如其分。

只不过是书写在纸页上的东西,能够最大程度上获取利益的确可为。这样说着,盖提亚却注意到了自己的停顿,运行的理性框架告诉他这样做是最优解,宣布事宜也该流畅如河水,没有丝毫停歇和犹豫。

事实却出现了谬误。

不过,魔神们没有注意这点,因为它们陷入了新的紊乱中。基调已经定下,剩余需要裁决的便是内容了。

佛钮司:提案。当然选择建造耶路撒冷圣殿一事,光明的圣堂不论诗人写下多少赞

美诗,都只不过是采撷下了其中的一缕光辉而已。

纳贝流士:对非教徒赠送这样的诗篇,好像不够礼貌啊

巴巴托斯跟着出主意道:不如选示巴女王带着驼队的传说,海市蜃楼般的女王前来拜访的美丽场景。

纳贝流士:没有深度

盖提亚把花盆放到地上,开始咏唱:苦闷之海,彷徨之地,吾等伟业立于其上。怯弱已是过眼云烟,畏怖曾如昙花一现。称颂之时已至,星球将归为原初,生命将回溯虚无

他张开五指为自己计算节数,数够了节数,确认在礼仪咒法之上,和大魔术接近之后才停下。

纳贝流士:我唯独可以确信,绝对不是这个!!

病房的谈话耗费很长的时间,藤丸立香刚出来就看到一人三柱用深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

这这是怎么了?他呃了声,问道。

盖提亚目不斜视,直接把话题转了个方向:出什么事了?

中原中也把人叫回去,主要是为了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事情,擂钵街一事中开枪的家伙们大多是受到了挑唆,并不知道具体事由,而是接到了只要听到爆炸声就往那个方向开枪的指令,以弹壳的数量计算报酬。

再者就是那个太宰治差点掉下去的大坑,在底层探索到了少量炸药,考虑上地形等因素,掉下去基本上九死一生。

当然,这样的工程必然会留下痕迹,然而顺藤摸瓜并不顺利。

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了踪迹,至少现阶段的横滨根本找不到他老鼠尾巴,港口mafia和侦探社开始合理猜测他已经退出横滨的可能性。

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藤丸立香思索片刻,陷阱也好,策略也好,他显然是有的目的的,不会那么轻易退出。

魔神柱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再开口。人类找不到的那个家伙的踪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擂钵街事发第二天,魔神们各自发挥职能,直接把人关入了新造的固有结界中。

盖提亚未置可否,视线落于他手里拿着的牛皮文件袋上,藤丸立香注意到他的打量后,解释道:太宰打算给出版社的投稿上一次我摸到传说中的原稿还是福尔摩斯给的血字的研究呢。

出版社给港口mafia创办的期刊和传记相当成功,不仅流传在mafia人手间,还流往了普通人手中。内容丰富有趣,而且每晚还有山鲁佐德的电台节目,一时间造成了热议。

随着销量走高,光是依靠安徒生和莎士比亚,藤丸立香怕他俩直接灵基返还,跑去和藤原香子商量了下,开辟出了投稿通道。

我都没有注意到中也投了稿内涵太宰。青年啧了声,晃晃手里的文件袋,这里面就是太宰的回嘲。

不仅是他俩,还有人披着马甲来投稿的,可以说一时间文学在横滨炙手可热!

那你要烧了吗?盖提亚问。

藤丸立香悚然一惊,不知道为什么魔术式的脑回路如此清奇,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拉这两人

的偏架:当然不,这可是太宰治的手稿哎?

说着,他又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他们把这些投稿叫做什么吗?

盖提亚:说。

藤丸立香有意停了下,说:横滨式文艺复兴。

盖提亚:

啥?

这是一片很奇妙的土地。

太阳始终徘徊在地平线,不多余探照,也不抛却大地。倘若用地理知识来判断的话,会将其识做极昼,可衣衫单薄的身躯却感受不到来自极圈的严寒,反而如春季般宜人。

帽子摘下来放在膝盖上,肤色偏白的青年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继续阅读散落在草地上的书籍,直到一抹金色足够靠近之后,才开口:在这里感受不到饥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还有许多可以阅读的书,简直就像是美好的无限下午茶时光,多谢款待。

盖提亚沉笑了声,眼底是肆虐的霜雪:你应得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从书本上抬起头,半新不旧的书籍上残留着青草的芬芳,它遮住了青年的嘴角,只余下葡萄酒般的双瞳露在外面。

他在打量盖提亚,尽管被捉住的那晚得以一见,可之后他就长久地单独处于这一奇妙的空间中,没有边际,时间也看不到尽头,一切的一切越发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既然您是在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问。

几乎不需要思考这一多余的动作,盖提亚径直回答了这个问题,态度高高在上,如是手中紧握生杀之权杖:因为你的性命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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